第34章 引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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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红苏面色苍白,下意识地朝攸灵身后看去,复又收回目光,支吾着道:“奴婢给姑娘送洗好的衣服来……姑娘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怎么不见主上和姑娘一块儿呢?”

    攸灵看了一眼匣中暴露出来的纸笺,眉间染上一层怒意,声音里蕴了一丝锋利的质疑:“主上不在,你就乱动我的东西么?”

    红苏神情尴尬,眼睛不停地朝她身后扫视。攸灵瞪着她,道:“主上在与不在有区别么?怀容虽是客居之身,也不是给人随意作践的。若有什么误会,还请红苏姐姐能交待清楚。”

    红苏察觉不出真知所在,又听见攸灵这番话,只当是真知未回,反在攸灵愠怒的注视中镇定下来,眼底浮出一抹轻蔑冷笑,不冷不热地说:“姑娘不要生气,我不过是奉命行事。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姑娘的身份尴尬,难免让人不放心,所以上头主子授命我查检姑娘所用之物,还请姑娘见谅才好。”

    她说着回过身去,拿起盒中的纸笺看了几行,脸色微微一变。攸灵心下不禁生出一丝嘲讽:也不知这女子是机智不足不知应变呢,还是真心没把她放在眼里,又或许是看她素日文弱,拿准了她不敢生事,竟这样直白露骨,一丝辩解也没有。她面上还是含着压抑的怒气说道:“你怎么能……这是主上的屋子!就算你的父亲是上将军的部下,也不能私自乱动主上屋里的东西啊!”

    红苏背对着攸灵,手上拿起匣中的纸笺迅速浏览,眼中闪烁不定。直将那一叠手记都翻过了,她方定一定神,不慌不忙地把纸笺略理了理又放回匣中,一面头也不回地说:“呵,姑娘也知道这是主上的屋子,不是你的?姑娘既有自知之明,就别这样大惊小怪的。什么叫‘乱动你的东西’?放眼这屋里,哪一件是你的东西?你也不过是仗着主上喜欢,才在这府里寄住着,说到底终究不过是个身份轻贱的人族,难道还真以为自己能被尊为主子不成?”

    她说到末句时已带了十足的酸意。攸灵微微一怔,转首见真知走到她身边,面容静默如覆冬霜,凝视侍女的目光似能锥人心骨的利刃。攸灵从没见过真知如此冰冷的眼神,一时只觉一股不熟悉的寒意扑面袭来,冷得她有些心悸。

    红苏一面将匣子和被她乱放在地上的书册一一往屉子里归置,一面仍自顾自地念着:“……上头主子要我查姑娘,那是为主上着想,我呢不过是从命的份儿。姑娘若是行事坦荡,就不必放在心上。就算要责问,也该由主上来责问我,轮不上你……”

    她关上屉子后一个转身,猛地对上真知的目光,顿时如坠冰窟,失了魂魄般呆住。真知眼中有一对诡异的火雾轻旋,忽然孩子似的歪头一笑,伴着一股慑人的气势铺天盖地向红苏压去。红苏一个踉跄跪下,伏在地上战栗不已。站在真知旁边的攸灵亦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抱着胳膊悄悄退了几步。

    真知的声音温柔舒缓,却令人感到无端端的悚然:“哪个主子让你来我房里放肆的?上将军?”

    红苏哆嗦得似秋风肆卷下行将坠落的枯叶,额上沁出冷汗,衬着愈加惨白的皮肤,颗颗晶莹可见。真知微微挑眉,声线越发温和,却更添了几丝寒气,割得人耳朵隐隐生疼:“问你话呢。谁是你的主子?”

    红苏的唇颤颤的开了又合,半天支不出一个字来。她余光瞥见真知缓缓向她走来,轻稳无声的脚步仿若千斤重锤一步一步砸在心上,几欲致人崩溃。真知在她跟前停下,她低垂的脸能看见真知黑色的袍角,不禁骇然闭眼,愈加伏低了身子,额头的汗珠滴落在地板上,化成一团模糊的印渍。

    真知的笑意不减,冷眼盯着红苏匍匐战栗的身躯,说话的音量不高,但森冷迫人,简洁得令人绝望:“说!”

    红苏的身子猛地一震,一阵哭腔从喉中爆发出:“主上饶命!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奴婢只是……”

    真知不为所动:“我问——是谁指使你的?”

    红苏的哭诉被生生截断,呜咽两声,方怯怯地答道:“是……是禾小姐……”

    真知眼中有一瞬的错愕,稍一思量,旋即含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意:“禾小姐?”

    红苏颤声道:“禾小姐……担心怀容姑娘会对主上不利,所以命奴婢好生留意。小姐她……也是关心主上安危……”

    真知嘴角微翘,弯成一个模糊的弧度:“倒是看不出来,你原来对禾小姐有这等忠心。”

    红苏的呼吸愈加凌乱,豁然抬头望着真知,面颊上满是光亮的水迹,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主上容禀!”她伸手直指他身后的攸灵,极度的惊惧使她的声音有些尖利,“奴婢虽有错,但奴婢屡次发现她行迹可疑,确实有向外界私传通信之嫌!”

    话音未落,便有隔空一击狠狠打在她脸上,响亮的声音震得攸灵心中一颤。真知居高临下晲视着地上捂脸的红苏:“我早说过,谁也不得对怀容姑娘无礼。莫非你心里只认禾小姐为主,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红苏半边脸又红又肿,拼命摇头。真知微微仰起头,眯着眼思索片刻,语气平缓而淡漠:“禾小姐一向不涉足谷中事务,怎会突然使唤你?你的父亲是上将军的人,对吧?你父亲是哪一个?”

    红苏闻言一怔,继而惊叫起来:“主上恕罪!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家父无关啊……”她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指着屉子挣扎道:“奴婢好几次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把写好的密信藏在那张屉子里!主上试想,如果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又怎么会藏得那样隐秘?还有,奴婢不久前还亲眼看见她鬼鬼祟祟地用符鸟传信,奴婢亲眼所见啊!”她身子一软,趴在地上哭道:“主上明察……家父与奴婢都是忠心于您的,绝不敢有半点异心……”

    红苏的声音嘶哑,一声叠一声灌进攸灵耳中。攸灵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搅得阻塞起来,闭目垂首,脸撇向一旁,又听见真知没有温度的声音:“那,就把你看到的东西拿给我瞧瞧。”

    虽然不算意外,攸灵仍心下一怔,转回头来,见真知已行至书案旁,端然坐在了她常坐的位置上。红苏迟疑了一下,遇上真知冷冷的目光,浑身一颤低了头,战巍巍地从屉中取出匣子,然后膝行至真知跟前,双手将匣子呈在案上。

    真知抽去已经没了锁的盖子,眼底微露疑色,拿起那叠纸笺随意翻了几下,然后抬眼淡漠地看向红苏,问:“就这个?”

    红苏极力平息着急促的喘息,颤声道:“奴婢……奴婢还没来得及细查……”

    又一记重击迎头而来,红苏尖叫一声翻倒在地,痛苦地蜷缩着身子。真知将纸张重新放回盒中,口中传唤凌府总执事,特命带两名府卫来。红苏闻言大惊,顾不得身上伤痛,往前爬了两下哭喊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主上细想,她若不是心中有鬼,何必藏得这样隐秘?这上面的字根本就是障眼法而已!”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露出一种类似于巅狂的喜态。“没错!那晚奴婢亲眼看见,主上刚进大门,她就慌慌张张地将盒子藏了起来,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奴婢看得真真切切!主上,这些东西有玄机,只要破除幻术……”

    真知眉心涌起一股腻烦,冷冷道:“闭嘴!”室内陡然静了下来。红苏动着嘴却发不出声,绝望的神情很快代替了眼中的惊愕。

    这时,府里的总执事领着两名侍卫走到屋外,站在廊下待命。真知手臂搭在膝上,微弓着背,隐约透着血色的黑瞳冷然盯着伏地的侍女,道:“你进来,看看这贱婢是哪家的。”

    总执事应了声“是”,忙进到厅中,细细往红苏身上看了两眼,道:“回主上:这是恬池家的幼女,名唤红苏。其父是上将军麾下一员副将,恬池家的长子是上将军府的府卫统领。”

    真知淡淡地“哦”了一声:“果然都是上将军的部下。难怪这丫头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们府里放肆。”

    红苏闻言拼命摇头。总执事垂了脸不敢作声。真知眉心紧锁,眸底的血色雾气却似又浓了一分。他将手轻按在匣中纸摞上试探了一番,并未见半分施有法术的迹象,方闭上眼,语气生硬地说:“把这贱婢带下去。规矩是现成的——私窥主子,对上不敬,暗自与外人勾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总执事领命,躬身上前两步,低声催红苏快起身跟他走,不想红苏一个劲地哭着摇头,一脸哀求地看着真知。总执事无奈,抓着红苏脖子后的衣领将她拽到门口往廊下一推,对两个侍卫道:“先带去领一百笞刑。 ”又回到屋里。真知叮嘱道:“这件事,不许对府外透出半点风声。”

    总执事答了声“是”,继而小心翼翼地问:“属下另派一个人来,把这屋里的地擦一擦?”见真知点了一下头,他便行礼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真知与攸灵。攸灵走到书案前,在真知对面坐下,见真知眉心有隐忍的神色,不禁担忧,微微踌躇后轻声问道:“还好么?”

    真知缓缓睁开眼,晕开的血色似一层迷雾,直直对上攸灵双眼。攸灵心里咯噔一下,强自镇定,伸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柔声道:“你不要动怒,先静一静,好么?”

    然而,那抹血气分毫未消散,反而愈加弥蒙。真知眼中有某种异样的神采,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浮在黑瞳之上,似一片茫茫无边的赤色荒漠,是攸灵从未见过的陌生眼神——不对,这不是真知的眼神!

    心中忽然有种想要退缩的感觉,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莫名的恐惧!

    这时,自真知眼底隐现的,竟是一种类似于质询的神色,让攸灵几乎疑为自己眼错:“容儿,你——没有?”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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