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六节 荒山夜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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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斗了一阵,三人渐感难以抵挡,程佑堂颇有阅历,开口道:“萧温龙,金云修大侠莫非也是你所杀,金云修一身正气,不肯与你同流合污,你便杀他灭口,是也不是?再者,你定是想做这巴蜀武林之主,一举两得。”萧温龙道:“放你狗屁,看你嘴硬!”身法变得更快,只想立时杀了三人。程佑堂道:“分头扯呼!”樊惊雷与陆青萍会意,三人往三个方向逃去。萧温龙知晓樊惊雷武功最弱,捉住他,其余二人定不会丢下不顾,当即纵身急刺樊惊雷背心。樊惊雷眼见危急,着地打滚滚出两丈,刚立起身来,萧温龙剑刃已到面门。忙举刀上架,却架了空,但觉手背剧痛,鬼头刀已然拿捏不住掉落在地。猛听得左首马蹄急促,陆青萍纵马冲到。萧温龙虽是武艺高强,见这骏马向自己猛冲而来,转眼到了跟前,却也不敢阻拦,闪身避在一旁。陆青萍伸手拉起樊惊雷,樊惊雷坐上了马背。哪知这萧温龙当真是了得,一避一攻甚是快捷,樊惊雷刚一坐定,萧温龙宝剑剑气吐出,骏马后腿双双被削断,立时翻倒。接着一剑递进,宝剑已刺到陆青萍咽喉。

    在这万分危急之际,空气中一声尖啸,一件暗器打向萧温龙面门,来得好不劲急。萧温龙一惊,忙躲开暗器,暗器插在木柱上,是一柄短剑。陆青萍心道:“是少兰!”萧温龙道:“一柄短剑便能吓唬萧某不成?”远处一块大石之后转出一人,正是戚少兰,她道:“你不怕这柄短剑,难道也不怕萧百合?”萧温龙一震,问道:“‘武帝’萧百合与你有何相干?”戚少兰道:“萧百合是我舅舅,你若不怕,便杀了我。”萧温龙心里一突,心道:“若萧百合真是她舅舅,倒是没必要为难她,萧百合可难以对付。”说道:“你要救他三人?”戚少兰缓步走近,说道:“你若要杀,我们四人一起杀,你若不杀,一个也别杀,你自己抉择。”萧温龙嘿嘿冷笑道:“你将萧百合搬出来我便怕了不成,还敢冒充他的外甥女。”戚少兰将咽喉对准了萧温龙宝剑凑了上去,说道:“你若不信,立即动手也可。”陆青萍喝道:“少兰退下!”戚少兰哪里理他,双目紧紧盯着萧温龙。萧温龙心中一颤,竟不敢杀她,说道:“你我并无怨仇,我何必杀你,你退开。”忽地出手迅疾,伸指要去封戚少兰肩井穴,万不料戚少兰已然先出手,身法极快,当先点在萧温龙后腰阳关穴,萧温龙顿时半身酸软,移动不了半分。萧温龙又惊又怒,惊的是万万不料这女子有这等身法,怒的是为人所制,任人摆布。哪知戚少兰却说道:“小女子迫不得已冒犯萧大侠,请恕罪!”樊惊雷道:“戚姑娘,你不必对他客气,此人卑鄙奸诈,哪里配当大侠。”樊惊雷拾起鬼头刀,就要往萧温龙劈去,陆青萍一把扯住他手臂,道:“饶了他,裘三已死,李三哥的仇是报了。”樊惊雷怒道:“若不是他指使,裘三又怎敢如此大胆?”程佑堂已然走近,说道:“二弟,三弟是裘三所杀,裘三既然死了,咱们也不必再为难姓萧的,他要做甚,那是他的事。”盯着萧温龙冷冷地道:“萧大侠,从今以后你我之间恩怨一笔勾销,若是再犯我苍溪谷,我程佑堂定教你亡命天涯!”说罢走到裘三尸体前,提起裘三头发来,一剑往裘三颈脖削下,人头已然提在手中,朗声道:“拿他狗头,祭我三弟!”樊惊雷哈哈大笑,称道:“大哥说得极是。”方彪本是倒在地上装晕,见裘三首级被割,也只敢怒不敢言。侯海受了伤,倚在一旁默不作声。

    程佑堂道:“萧大侠,你本是名声赫赫的英雄人物,却勾结那邪派胡作非为,如此下去定然是身败名裂,老朽劝你三思而后行,告辞了。”可怜那萧温龙立在那里无法动弹,只得眼睁睁瞧着四人离去。

    下了芙蓉山,程樊二人要回苍溪谷,与陆青萍戚少兰辞别向西北而去。

    陆青萍问起戚少兰为何一人来了芙蓉山,戚少兰眼眶湿润,说道:“那天你走之后,我跟着薛大哥他们也往芙蓉山而来,一路上薛大哥对我很是照顾,可他对萧姑娘更加悉心,他二人竟是这般深情,我……我不知如何是好?……后来薛大哥告诉我,他对萧姑娘一心一意,对我只是兄妹之情,我……”陆青萍已听得明白,柔声道:“因此你离开了他们?”戚少兰点点头。“那么你此刻想去哪里?”戚少兰道:“我想回家去,我想念舅妈与舅舅。”陆青萍道:“我送你回家。” “你的霓裳羽衣又怎办?” “我也不知该带去哪里,实在不行我便拿到李师伯坟前化了。”

    于是戚少兰带上自己坐骑,二人折道向西北,准备去追上程佑堂与樊惊雷。这天夜里明月如盘,冷风习习,二人同乘一马到了一坐荒山,见远远前方有火光明亮,策马走近,见有两堆火燃烧着,一边两人,一边五人。陆青萍细细一瞧,心中一突,那两人中有一人他曾见过,正是那日在乱坟岗识得的鬼门双鹰之一,另一人不用说便是鬼门双鹰中另一鬼了。再瞧那边五人,也是一惊,三个女人正是花蝶,聂香与丁九妹,而剩下二人倒在一旁草丛堆里,看不清面目,不知是死是活。戚少兰心想:“莫不是薛大哥二人?”陆青萍也是一般心思,低声道:“这两个怪模样的人外号鬼门双鹰,武功甚是厉害,我们不可轻易动手。”二人躲在远处瞧着前方动静,听花蝶说道:“你们没有拿到霓裳羽衣,又怎怪我等没有拿到?彼此而已。”鬼门双鹰中一人阴恻恻说道:“三个臭婆娘整日只想着男人,将先生的话抛在脑后,拿不到霓裳羽衣,只怕咱们都会没命。”聂香道:“你倒是讲,那家伙带了霓裳羽衣往哪去了?”鬼门双鹰中另一人道:“我兄弟二人一路打听,只知这小子向东而逃,却不知到了何处?马云甲带了二十余人跟在后头,不论上天入地,总得找到这小子,否则……嘿嘿。”这时西边响起马蹄声,来得甚快,往火堆奔近。乘者勒马打量,此人却是萧温龙。草丛中忽有女子叫道:“爹爹救我!”萧温龙一惊,叫道:“是梅儿。”青楼三妓见情形不对,拦在中间。花蝶媚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这小贱人的老子。”萧温龙正色道:“你等擒我闺女做甚?还请高抬贵手!”花蝶笑道:“你虽上了年纪,倒也有点男人味儿,要救你女儿,得看你本事咯。”萧温龙双目精光爆射,夜空下剑光闪动,龙吟之声霍霍传出。将青楼三妓围在剑气之中。鬼门双鹰见势不妙,往萧温龙攻去。鬼门双鹰武功可敌陆青萍,加上青楼三妓,萧温龙却占不了便宜。戚少兰明白草丛中另一人定是薛亭,于是趁机伏近,见二人被绑得紧紧地,摸出短剑就割断了薛亭与萧落梅身上的绳子,花蝶一撇眼见到此景,怒道:“又是你这贱人!”软鞭往戚少兰颈部卷来。陆青萍长剑一挑,拍在软鞭之上,将软鞭击了回去。鬼门双鹰见到陆青萍,一阵大喝,双双抢来,同声喝道:“便是这小子,别让他溜了。”青楼三妓一怔,随即明白,抛开萧温龙,全都攻向陆青萍。萧温龙纵到萧落梅身旁,将她一把拉开,在一旁冷眼观战。陆青萍,戚少兰与薛亭联手抵挡五人围攻,打得甚是猛烈,荒山一片喧闹。陆青萍急道:“薛朋友,带了少兰快走!”薛亭道:“一起走。”陆青萍道:“休得啰嗦,听我的!”薛亭明白陆青萍是要少兰离开险境,当下一把拉住戚少兰往后退开。戚少兰怒道:“放开!”鬼门双鹰一人阴恻恻说道:“小子,拿出霓裳羽衣。”陆青萍剑气飞舞,将五人进攻方位全都拦住,忽地左肩吃痛,被这人一条狼牙棒击中。戚少兰手腕翻转,挣开薛亭手掌,忙上前替陆青萍解围。陆青萍本已受伤,这时中了狼牙棒,身法散乱,腿上又中一刀,脚下踉跄,站立不稳。戚少兰堪堪招架不住,陆青萍横过身子挡在她身前,鬼门双鹰其中一人一掌击在陆青萍胸口,陆青萍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不由自主撞了戚少兰二人飞跌出去。薛亭单鞭护在二人身前,萧落梅急求父亲:“爹爹,救救他们!”萧温龙冷冷道:“这二人坏我大事,怎可救,薛亭,你且不管他二人死活。”薛亭道:“这是我妹妹,我怎可不管?”花蝶笑道:“你且滚开,待我收拾了他二人再来找你快活。”薛亭怒道:“你这贱人欺人太甚。”花蝶徒然变色,软鞭当头劈下。薛亭避开,单鞭横扫。花蝶一人缠住薛亭,鬼门双鹰已然制住陆青萍。从陆青萍怀中摸出卷轴,几人心头大喜。举着狼牙棒向陆青萍天灵盖打下。

    突然,狼牙棒半道变招向左而去,迎上了萧温龙刺来的宝剑。萧温龙宝剑连环削出,挑中了卷轴,卷轴飞向夜空。这时戚少兰无人顾及,她趁机跃起,将卷轴抓在手中,反手拍在丁九妹背心,丁九妹软瘫倒下,闪身到了火堆旁边。

    “我将这曲谱烧掉,大家拼个同归于尽。”戚少兰道。萧温龙,鬼门双鹰以及花蝶聂香几人均不敢贸然前进。陆青萍从地上爬起,薛亭与萧落梅将他扶住。戚少兰道:“青萍哥哥你先走。”陆青萍道:“少兰,你带了曲谱走,我没事。”戚少兰急嗔道:“还不走!”聂香道:“小姑娘,你交出曲谱,你们全都可以走。”戚少兰不理她,只见陆青萍听了自己责怪之声后,踉跄着上了一匹马。戚少兰道:“我没事,你先走。”陆青萍突然向众人道:“她是‘武帝’萧百合的外甥女,若有人动她一下,我自然不会绕了你们,萧百合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夹了马肚,缓缓而去。鬼门双鹰等人听得‘萧百合的外甥女’几个字,均是心头一震,花蝶却道:“萧百合的外甥女又怎地?若不拿出曲谱,我一样杀了你。”薛亭喝道:“你敢!”闪身护在戚少兰身前。花蝶怒道:“找死!”软鞭一抖,正要打出。鬼门双鹰中一人拦住,说道:“不可胡来,她若烧了曲谱,前功尽弃,况且,她若真是萧百合外甥女,杀了她后患无穷。”花蝶道:“大名鼎鼎的鬼门双鹰还真怕了萧百合?”一人阴恻恻回道:“萧百合当年便杀死修罗先生的弟子阿木,阿木的碎骨掌在江湖本已无人能敌,可萧百合竟能杀了他,因此也声名鹊起,武林中人人均知晓,萧百合乃当世三大高手之一,人送外号‘武帝’,便是武中皇帝之意,武功登峰造极,你花蝶若能在他手底走得一招,算你厉害。”花蝶不理他,喝道:“小贱人,把曲谱扔过来,不然我在你脸上横七竖八刮抽上几鞭,让你丑得见不了人。”薛亭怒道:“放你狗屁!”单鞭猛砸花蝶。萧落梅知晓这花蝶厉害,拾起一根木棍当作剑使,也向花蝶击去。鬼门双鹰互相使个眼色,一人多节鞭着地卷出,击向火堆,另一人狼牙棒挟着劲风攻向戚少兰。二人同时攻来,戚少兰只得向后跃开。那火堆已给多节鞭打得柴火纷飞,火焰顿时灭了大半。萧温龙不等鬼门双鹰再次攻上,抢在前头去抢曲谱。可那鬼门双鹰岂是泛泛之辈,兵刃双双向萧温龙招呼而去,如此互相牵制,均怕对手夺了曲谱,斗得越来越紧。

    聂香乘机向戚少兰扑去,双刀飞舞,一轮快攻。戚少兰身法很是灵动,左躲右闪,险象环生。忽地叫道:“曲谱给你!”手中卷轴向聂香扔去,聂香一喜伸手便抓住。哪知戚少兰意在分她心神,她刚拿住卷轴,腋下露出破绽,戚少兰探入她腋下,伸指点了她大包穴,聂香一交坐倒。戚少兰拿回卷轴,往坐骑奔去。鬼门双鹰与萧温龙见势不妙,纷纷抢来,眼见是追不上了,情急之下鬼门双鹰暗器双双打出,戚少兰不急避开,两枚追魂钉打入戚少兰后背,戚少兰剧痛,被坐骑驮着远远奔去,一路昏昏沉沉。隐隐听得身后马蹄翻飞,敌人追来。

    萧温龙眼见曲谱没到手,也并不如何着急,一心想杀了程佑堂与樊惊雷灭口,当下往西而去。鬼门双鹰乘马急追戚少兰,薛亭与萧落梅抢了青楼三妓的马,也随后追上。花蝶见聂香与丁九妹都被封了穴道,又追赶不上诸人,气得破口大骂。

    戚少兰被马儿驮着一路向东,背上伤口痛得她几欲晕去。迷迷糊糊中见前方一乘马缓缓迎来,却是陆青萍。二人受伤甚重,鬼门双鹰追来,只得又双双催马急行。如此二人在前,鬼门双鹰居中,薛亭与萧温落梅落后,六人一路东行。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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