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一条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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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庚子文儿时虽在山坡上与牛犊为伴,没有度过多少书,但是从一个底层农民用几十年的光景一点一滴爬到如今中将的头衔,可以说是走得一步一个脚印,没读书不假,可这些年来的经历早就超越了那些理论哲学家在课本上的纸上谈兵,所以眼前这句话,其中的含义他再明白不过。

    “说老总无事生非还不孝?”旁边最年轻的一个将领,年龄充其量也就二十五六岁,浓眉大眼,年轻的气焰难免嚣张,再说他也出生在红色家庭,对社会上的不法分子抱着由衷的憎恶“你辛月明算是个什么东西?老总在军队里站了十几年岗,手上成年握枪都握出了茧子,还从来没有人敢说老总的不是,就是中央大将来了,也带笑着询问!”

    辛月明还是没说话,不同的是把一直紧盯在树根身上的目光慢慢调整到庚子文的正前方。

    庚子文此刻扮演的就像是一截老姜,奈何面前的嫩姜在再辣也无妨。

    小将领见那辛月明听完这段刺耳的话竟还是不透露只言片语,心里有点觉得不安,不管怎么说,按照常理一个社会地皮被人训斥之后绝对不会有这般冷静的神态。

    司马汰站在两人中间可是饱受折磨,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对视,他也发现了辛月明的又一个说优不优说缺不缺的出奇点,关键时刻,这小子的定力很强。

    硕大的别墅大厅里,沉闷死寂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而屋子里的人都感觉到了空气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火药味,仿佛两边随时都可能一触即发,没有人敢大口呼气,更没人敢吐出一个字眼,因为他们怕自己话音变成火星,从而点燃这纠纷的导火源头。

    一直寂静了几分钟,空气就好像凝固住了一样,就在司马汰觉得再这样下情况会变得越来越糟时,辛月明却说话了。

    “小辈我一个才疏学浅的高中生,对庚老总今晚的举动不能理解。”辛月明用目光扫描着庚子文脸上的神情,像是在从他脸上获取点信息“为什么庚老总今晚非要把树根接到这里热情款待,然后像是明知我会来一样弄成现在这出架势?我自打进门就在寻思,只可惜愈笨脑拙,实在想不明白庚老总这是在唱哪出戏。”

    “文戏,有借有还。”庚子文笑吟吟地拿起桌边的青花瓷杯,滚烫地开水就是一大口,然后好没等到四周的人一直紧绷的神经都慢慢松懈的时候,啪啦一声,摔碎手中的青花瓷杯,那张刚正不阿的脸上开始蔓延让人遍体生寒的惧意“你可能会奇怪我这个已经五张多快死的老糟糠怎么还有这种闲心来和你斗嘴?我庚子文这辈子已经做错过太多太多错事,但那时年轻,没有能力去挽回去弥补,可是现在不一样,李苤是我最后的希望,你们兄弟两人也会玩阴,不要这窝囊废的狗命,只费了他一条右腿,羞辱人的程度不低。辛月明?你以为你与那些臭鱼烂虾混了一段时间就是一个人物了?三年低人一等,五年寄人篱下,十年背井离乡,等这些都经历过了,你就会明白,做人万万不可以为一时冲动节外生枝。”

    别说那些将领们吓怯了,就连李苤李萱儿也吓得发愣,孔泣漤站在树根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她这是第二次见到自己父亲发怒,第一次是小时候回乡村那一次。

    树根喝着咖啡,表面看似放松,可腿上那两根筋一直紧绷着,只要一有事情发生,他就是豁出这条贱命也会把辛月明安安全全地送出门外。

    “节外生枝?说得好。”辛月明似笑非笑,耐着性子问“那庚老总你想怎么办?”

    “讨账。”庚子文也不客气,直接说出这两个字,马上,刚才送辛月明进来的那个郑铸从另一个房间里捧出了一把九十厘米开外的狗腿子军刀,与另外一个中年男人靠近树根,孔泣漤见状正想阻止他们,却被李萱儿很有眼力地拉了过来。

    李苤不满“老姐,你什么意思,看上那个土老帽了怎么的,***这是他们这对虫子该付出的代价!”不忘朝辛月明大喊,就怕他听不见“混黑的?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狗屁!你爷爷我是玩白道的,比你们这些脑残小流氓聪明多了!军人警察再浑,做事也不犯法,还招人稀罕,跟我玩,你们玩得起吗?”

    “闭嘴!没用的废物!”庚子文一声低沉地大吼,正骂得兴致勃勃地李苤像是霜打得茄子,就地蔫了。

    转眼,那两人一步步逼近坐在沙发上的树根,树根那张发黄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直盯着手握军刀朝自己这边渡步的两人,目光平静却隐藏杀意,就像是大兴安岭里的黑瞎子只有呼吸的频率证明他会在最恰当的一点对捕抓自己的敌人玩命。树根心里知道,自己如果先动手,就说明先替辛月明拿下了主意,那到时候可不只是还债这么简单了,所以这么亏本的买卖,跟猴子一样精明小心眼的树根才不会去做,他现在就差没把自己这条命也押在那人身上了。

    忽然,辛月明又开口了,语气比之前更平静“原来你是想要树根的腿?我明确告诉你,这不可能。”

    “哦?不可能?”庚子文笑着摇头“那我要是非要呢?”

    “不可能!”辛月明憋着的火气如庐口瀑布一样飞泄而下,他再也不想忍耐了,他在白天已经失去了自己最为重要的爱人,如今要是还保不住自己最为亲密的兄弟的一条右腿,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再陪着树根去坟头看他父亲?

    辛月明的眼睛血红,眼角青筋爆起,脸色煞白如石灰,扬起手臂把整个大厅挥了一遍,连同孔泣漤司马汰这些人算上,鼻梁皱起,牙齿仿佛咬碎“今天我辛月明把话放在这,谁敢要树根的一条腿,除非你把我也弄死,要不然我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老子是什么什么高干份子,就算是中央政府,只要让我活着爬出去,第二天一早就会被我剁成肉酱熬成肉汤喝了!一帮狗屁不通的混蛋!你们这些人遇见些兔子就咬住不放是吗?好!今晚有我在这,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再靠近树根一步!来,走一个我看看!走啊!你们不都号称天不怕地不怕吗?难道怕死?!”

    静了,再没人敢说话。

    接着,李萱儿被吓哭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听起来震得鼓膜直痛,声音格外刺耳。

    一个干练地老将领俯耳对庚子文轻声说“老总,看这样子那辛月明像是真发火了,我想差不多就得了,老说常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事情要是闹得太大也对我们不利。”

    庚子文心里不可能不装着秘密,要不也会导演出今天这一出,对身边好心告诫自己的老朋友会心地点点头,知道他兢兢业业严严紧紧一辈子惯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很把握分寸。

    “干嘛不动手?吓小孩子的把戏你们也信?”庚子文冷声命令“还是不是个军人?满腔热血的誓言哪去了?现在让你们对付一个青年都不敢?”

    郑铸闻声,继续朝树根这边走来,可是还没等他走上三步,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一股阴冷地凉风直逼自己后背,军人的警惕让他马上转身看去,就看见不知什么时候辛月明已经蹿到他的背后,抬起右脚准备大力的一击。

    郑铸看穿他的把戏,身体闪向一旁轻易躲过,但是,在下一秒钟出现在在场所有人眼前的场景,使他们惊奇得甚至没有办法去更多的呼吸。

    辛月明抓住郑铸身体闪向一侧的那一瞬间,抬起张开五指的右手,嘴里狠狠地快速地说了一句没人能听明白的话语,随之,郑铸的身体就跟鲤鱼打挺一般朝外远远地飞去,砸在地上。

    随后,不给那些人缓过神来的时间,辛月明快步上前夺过郑铸手里的那把锋利无比的宽大军刀,横在自己的右腿上方,一只手紧握刀柄,另一只手压着刀尖“庚老总今晚不是想要我们兄弟两人给个说法吗?李苤是我们两个人弄残的,还上一条腿也是里所应当,不过我辛月明说出来的话可没有收回的时候,树根的腿说什么也不能给你!庚老总你要是非想讨上这一条腿的公道,那我就把自己这条右腿切下来算是补偿。”

    起先听到这句话,那些人都认为这小子在说着不着边际的疯话,可是当看他们看见辛月明满脸狰狞笑容地双手用力使劲按压贴在大腿根上的那把军刀,才开始有点相信了。

    “月明,别做傻事!别切!”树根明白他是玩真的了,像个野山跳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想要去阻拦自己兄弟一时犯傻的冲动行为,可惜被周围四五个训练有素的警卫员牢牢按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

    李苤被辛月明荒唐的举动彻底震惊了,他身边的李萱儿害怕得紧捂小脸剧烈地啼哭。

    孔泣漤圆睁着双眼看那个名叫辛月明的青年把军刀用力下压,那刀刃穿过了他的牛仔裤,随后轻而易举地隔开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大腿四周向下流淌,染红了那条灰白色的牛仔裤,她承认自己心里非常讨厌这个男人,更准确地说是讨厌他的身份,可是不知怎么的,孔泣漤竟对这时的他抱着满心的同情和心疼,她再也忍不住了,迅速跑到辛月明身边,,两只手用力把刀向上抬,阻止他的行为,大叫着哭喊“够了!够了!你个混蛋!别再用力了!不要!谁都不会要了,谁也不敢要了!”

    “有人要。”辛月明仍然在用力下压刀柄,一字一句决绝道。

    “我不给!”孔泣漤泪奔地大声哭喊了一句,辛月明用力的双手突然没了力气,他就那么微皱眉头直直看着她。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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