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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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有心打压安王,君子悠又记恨破天,如今破天失势如何不痛打落水狗?破天昏迷未醒,安王奏请皇帝遣御医来看,上谕被皇帝驳回,安王无法只遣了管叔去往坊间寻一等一的大夫过府,第二日天还未亮,便有太监带着一众近卫军围了御史宅,宅中一干下人尽数散去,只彩儿与尚棋二人被遣回王府,舒云抹着泪为破天收拾了府中细软,极众多书册,皇帝又颁下圣旨,御史一职乃要位,不可无人居,特封亲信升为御史,顶替空缺,断了破天后路,至此,破天被遣出朝堂,永生不得录用。

    矮几上的白炽灯忽明忽暗,浅蓝纱曼后的人儿正蹙着眉头昏睡,两颊冷汗不止,大夫留话这几日要日夜差人看着,恐高烧不退,舒云连着守了破天两日一夜,未把破天盼醒,自己倒是先累垮了身子,以泪洗面如何不伤身?安王又急又怒,怒斥了舒云几句,强行将其拖回卧房,只留破天身边的彩儿与尚棋守夜,两人恐有失,不敢分神,每隔半个时辰就要给破天换一方冷帕敷额。

    暮色四合,朗空无星,黑压压一片笼罩着王府,古树阴影根深张牙舞爪,让人心生恐慌,白日有一两个爱嚼舌头的下人正躲在山石后议论着破天被当众杖责的事,说得绘声绘色,被舒云听见,素来温和的王妃却是动了大火,竟将二人打了板子遣送出府,这下府中下人谁还敢乱说话?恨不得用针缝上嘴,就恐说错了哪句遭个迁怒的下场。

    主子遭罪,这下人亦是跟着遭殃,彩儿端着冷水盆子进屋,轻手轻脚,刚将水盆放下,便闻得纱曼后几声羸弱的咳嗽声。

    “咳……咳。”

    “主子?”

    【咚】手中水盆落在架子上,溅起水花阵阵,彩儿忙挑开纱帐,便见破天虚弱笑着,心下发酸,她何时见过如此狼狈的破天?深深吸了吸鼻气,又见破天作势要起身,忙压住她的双肩,“主子莫动,这伤口还没结痂。”

    “嘶——”破天只稍微动了少许,只觉屁股似火烧,想来定是皮开肉绽,冷嘶了一声,苦笑道:“这板子的滋味当真不好受啊。”

    “主子!!”彩儿是气得直掉眼泪,她的主子怎还有心情打趣?这话听得她心里甚是难受,破天扯了扯嘴角,觉得嘴巴干得紧,又道:“别哭了,如今我可没有力气给你擦眼泪,有水吗,我口渴。”

    “欸,”彩儿应了声起身给破天斟了杯茶,又寻来一根空心竹筒,一点一点慢条斯理喂破天喝着,“主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奴婢实在见不得你这副样子,看在心里……心酸得紧。”这倒是实话,她从小便是破天身边的贴身丫鬟,两人主仆情深,破天若伤了半分,她定痛上一分。

    破天不答,只抬手轻轻挥了几下,眼皮酸涩,彩儿见破天露了几分倦意,又伸出手背在破天额上探了探,索性高烧已退,这才收拾了东西起身退下,只交代若是不妥,唤一声她便过来,破天自然答应,如今她可是难受得连话都不想说,瞧见彩儿躬身出去,这才牵了牵锦被,闭眼靠在软枕之上,细细想着这事儿。

    若说皇帝猜忌阿玛,她信,想抓住她的痛脚,她也信,只是这不忠不孝的两条罪名,实在是来得冤枉且莫名,那日朝殿中她却是伤了君念奴,可最多也不过是个御前失仪的罪,再说那日君子悠邀她往承恩宫一叙,她去了,却未进得门,何来的顶撞一说?这莫须有的罪名实在是叫人苦笑不得,皇帝就算要废黜她的官,也断不可能如此屈辱于她,毕竟她的阿玛仍有南城兵权在手,皇帝怎会如此冲动叫她当众出丑?

    想了半响,仍是觉得有哪里差了,屈指在床沿轻叩,墙上黑影一闪,莫飞现身跪于床榻之下,埋着头俯身请罪:“属下未能护好主子,请主子降罪。”

    “咳,你何罪之有?这事儿莫说是你,便是我也未曾料到,”破天未睁眼,只低声说着,语调带着淡淡的苦涩,须倪,又问:“你可知事发前日,宫中有何异动?”

    “回主子,宫中探子传来消息,事发前夜皇上留宿承恩宫,太医诊脉君贵妃怀有龙种,皇上大喜,赐了数多珠宝。”莫飞一板一眼地答着,隔了一道朦胧纱曼,他瞧不见破天的脸色,却也能猜到,定是惨白无血,心中自责,若他日日护送破天入朝,定不可能让那些人伤她半分,可他怎会知道,若破天有心要与皇帝撕破脸,又怎会心甘情愿受这二十大板?不过是不想给皇帝留下把柄再增噱头罢了。

    “君子悠有喜?”破天惊诧,忙睁眼挑帘问道,莫飞点头称是,如此一来倒是说得通了,君子悠腹中有子嗣,身份自是又上了一个台阶,趁着皇帝大喜时说出破天顶撞于她,若说大了可是谋害皇家子嗣的罪,再说破天大殿责难君念奴,皇帝有了名头,自然要惩戒,只是这罪受得太特么让人憋屈,忆起在百官前的杖责,破天气得直咳嗽,五指深深拽着锦被,右手捂唇趴在床沿干咳,直到平了气,顺了呼吸,这才红着脸又问道:“我昏迷了几日?”

    “回主子,这是第四日了。”

    “朝中局势如何?”

    莫飞凝了凝神,飞快瞧了眼床沿边上半阖着眸子的破天,忐忑半响,回道:“前两日李爽与玲珑帅一众新晋大臣上折,恳请皇上收回成命,放主子一马,洵亲王等老臣亦纷纷附议,皇上大怒,称……称……”

    “称什么?直说便是。”破天挑眉,最不济不过是再来二十大板,她还挨得起。

    “称再有求情者,一律立斩无赦。”

    “哼,这话倒是说得挺绝,”破天冷笑,重新靠回玉枕上,轻轻舒了口气,臀部如火在烧,火辣辣的痛,只能微微弓着身子,缓慢侧了个身将受创部位朝上,这才觉得好了一点,“明日你且去李爽和玲珑那里帮我传句话,就说这事儿让他们别管,免得引火上身,如今我虽出朝堂,可手下门生还在,能从风尖浪口退下隐居幕后,亦是好事,因祸得福当是如此,让他二人这几日仔细些,莫要生事。”

    “是。”莫飞应下,又见破天半响无话,整了整思绪,沉声问道:“主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圣旨已下,皇命难为,可这罪断没有白受的道理,哼,我动不了皇帝,难道连一个小小的贵妃也动不了?龙种?也要她有这个命生出来才行。”破天阴恻恻地说着,双手交叠枕在下巴,一双凤眼闪烁着幽光,森森如魔,“不过这几天还不能动她,待到这事儿的余热散了,再与她算算总账。”

    “是。”莫飞深知破天的性子却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如今君子悠一而再再而三欺她,她如何能忍?便是那皇帝,若非安王忠心,他如今怎会久坐龙椅?破天与莫飞细细说了会儿话,便起了几分睡意,将而后几日的事儿再合计一遭,无遗漏,这才闭眼浅睡,莫飞领命留守于卧房外的暗处,与尚五一道护着王府。

    入夜,一轮残月在天边渐渐升起,清冷月光倾洒一地,迎绿枝桠于风中摇曳,窸窸窣窣细腻无声,卧房窗户被凉风一吹,猛地大开,破天皱起眉头,似在这风中打了个冷颤,鼻尖似有毛发抚着,痒痒的。

    “呵,既是醒了怎不睁眼?”来人身裹黑衣,云发堆肩,随性撩袍坐于床榻边,撑着脑袋笑眯了眼。

    破天轻轻睁眼,只露出两道小缝,深黑的眸子幽光不停,定定瞧着来人,半响,才道:“你这功夫倒是好,进王府如走无人之地。”

    独孤月摇着头,屈指点在破天脑门,探了探,指下温度不高,肤上蒙了层虚汗,瞧着破天面上虽白,却精神熠熠,这才松了口气,“你这一出戏,险些把本王的魂给吓出来。”

    “能让独孤王爷受惊,破天惶恐,”破天轻笑,这独孤月安慰人的本事确实不高,话语中非要带上七分调戏,若非她知他,只怕又要误会其来意了,双手枕着头,任独孤月那双满是厚茧的手一下没一下抚摸着背上黑发,姿态颇为享受,似一只猫,乖顺得叫人移不开眼,背对着独孤月,自是没瞧见其眸中的挣扎,似爱似燥,万千情绪锁在心尖,手下的动作愈发慢了起来,屋内烛光闪烁,昏黄的光线似为纱曼后的两人增了几分桃色,半响,独孤月才收了手,起身绕着墙边慢行,目光在四下扫视,却是不愿再看榻上的破天。

    “你可知世凰公主之名如今是名动天下?”

    “哼,只怕是骂名惊天下吧,本公主可是开国以来头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杖责的公主,如何不让世人刮目?”破天冷冷笑着,平复的情绪似在瞬间又起了波澜。

    独孤月倚在窗柩边上,指骨绕动鬓发,瞧着天上残月,“倒也是,就是不知公主如今作何打算了。”

    “打算?本公主重伤未愈,岂有打算一说,只能待在王府,奉旨养伤。”

    手指一顿,桃花眼似闪过一道厉光,“我原以为你是瑕疵必报的人。”

    “王爷,你来此就只是为了说这些?”破天不耐的横斥了独孤月一眼,“牵一发而动全身,王爷是当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

    “好好好,”那一瞬,独孤也不知心中涌荡的情绪为何,或是遗憾,或是失望,却又夹杂着几分释然,眸子定在破天身上,只一眼,似穿过沧海桑田,黑发黑衣迎风站立,皎白如月却又艳媚如妖,须倪,轻轻一叹,终是跨出步子,将落下的锦被捻起,温柔盖在破天背上,“是本王忘了公主的顾虑。”

    破天,你可知高处不胜寒,对弈难逢敌手,他已等得太久,才盼来了一个你,若你当真下不了狠心,便由他来走这第一步,若断了你之后路,破了你之家河,届时,你可愿倾尽一切,与他斗上一局?以对手之名。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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