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恋爱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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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对于还在上学经济尚未独立的孩子来说,每到这样应该花钱的日子,都会很容易觉得自己又傻气又贫穷的吧?反正薛聆诺是这样,她会在自己的生日这天惭愧,觉得自己除了一份卑微的爱情,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拿不出来送给乔卓尔,惟有把自己给他,把一生的爱给他,把生生世世的爱都给他。

    而这样够不够呢?

    她有些不确定,有些羞惭,傻傻地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到末了,还很认真地给自己想出了一个主意:“要不,我每一辈子都非常非常努力,活到像老不死的妖精那么长,以便攒出尽量尽量多的爱给你,这样够不够呢?”

    乔卓尔低下头来,用自己的脸庞在她脸上蹭抹过去,把她满脸的泪花擦掉。

    他说:“说你是傻丫头你还真是啊!你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呢?你有我啊,这还不够么?”

    薛聆诺顿时甜甜地笑起来,腻声答道:“够了!”

    必须够了吧?因为,她不是说过么?他是她的一切。

    所以,他就是她的全世界,全世界都有了,还有什么是没有的?

    他们俩就这么紧紧相拥。一个不经意地侧目间,发现窗外的路灯下,有什么东西在悉悉簌簌地蠕动。

    噢,是又在下雪了!

    薛聆诺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的感觉,就好像是看到漫天大雪换成飘舞的花瓣,宛若天堂降落般的惊心动魄。

    A大的寒假在B城各大高校里算是极短的,总共不过一个月就结束了,薛聆诺的大一下学期就此开始。

    不久之后,春天的足音便一天天近了。

    于是,薛聆诺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了B城著名的沙尘暴。

    整整一天里,到处都弥漫着纱帐一般的暗橙色迷障,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世界末日。大家都尽量躲在屋里,却仍满怀着即将被埋葬于沙漠的惴惴担忧,偶尔聊发幽思的瞬间,也会想到楼兰新娘之类的悲情永恒。

    这天乔卓尔下班之后,还是冒着漫天黄沙来看薛聆诺。他们俩一起走在外面的时候,乔卓尔始终伸着大手,把薛聆诺的脸整个遮住。

    薛聆诺便低头闭眼,全身心放松地把自己交给乔卓尔的带领。她老是忍不住要回想起前段时间大雪纷飞严寒刺骨的日子,也有好几次,他们在不好的天气出门,风卷着雪花迎面撞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只能低头疾行。

    那会儿,乔卓尔也是这样地,用手遮住她的脸,一方掌心变出一个刚刚好笼罩住她的春天,让她独享幸福,在风停雪住的地带悠然穿行。

    好在沙尘暴只是一两天的事情,没过多久,阳光又回来了。

    然后就到了五月。

    五月对于乔卓尔和薛聆诺来说,一直都是最最特别的,在将近八年前,他们就是在这个月份里相遇相识。

    而五月十二日,则是他们俩的恋爱纪念日。正是一年前的这天晚上,在S城的微雨之中,乔卓尔第一次把薛聆诺的双唇包在自己的唇间。

    每次甜甜地想到同时承载着她和乔卓尔的相遇相识与相爱的五月,薛聆诺就会忍不住顺便偷偷猜想一下:将来,我们会不会也在五月结婚?

    每当想到这里,她就会觉得自己像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在生活的大森林里摸索着走,生活就也像慈爱的女神一样,时不时交给她一个美丽的锦囊,让她在适当的时候拆开。可是锦囊太多了,日子也太多了,生活女神犯了迷糊,偶尔地,会一下子交给了她好几个锦囊,然后吩咐她在同一个时候拆开,于是就有了像他们的五月这样几合一的幸福。

    因为五月于他们俩而言如此特殊,在它尚未到来的时候,乔卓尔就曾有一次对薛聆诺说:“将来咱们要是有个女儿,她的英文名就叫May好不好?”

    这么一个突发奇想的提议,让薛聆诺一时间又羞又喜,窘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她的心里却已经是一千一万个同意。

    因为五月不但特殊,而且应该可以算得一年当中最美的季节吧?薛聆诺甚至还立即就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贝洛童话版《睡美人》,这个故事和别的版本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一直讲到了王子和公主婚后有了一儿一女,女儿叫做晨曦,表明她如同晨曦一样美丽,儿子叫做白昼,表明他比姐姐还要美。虽然薛聆诺始终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西方人会认为白昼比晨曦美丽,但是这种用自然之美来形容人物的命名法让她觉得分外别致。

    再说,将来的女儿……乔卓尔是她的父亲嘛,取什么名字,当然由他说了算……

    第一个纪念日总是让人分外珍视的,他们俩当然要好好庆祝,一早就说好了,乔卓尔会提早一点下班过来接薛聆诺,俩人一起去吃饭看电影,然后回家。

    一大早薛聆诺就已经兴奋得睡不着,正好这天她又只有一门课,十点钟下课以后就没什么事了。

    于是,她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和大好的心情,可以在春光烂漫的学校里寻寻觅觅地胡乱走下去,目的只在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真是再没有比这更轻松和美好的事情了。

    她先去图书馆借了两本书,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选错了一个门,通往的是她来A大将近一年也从未走过的一条路。

    放在平时,就她这样不爱冒险一切求稳的性格,一定会返身折回熟悉的地方去,然而这天她的心情实在太好,干脆将错就错,就在这条从未走过的路上,随便拣了一个方向慢慢走去。

    在很久以后,薛聆诺再回想起大一的这个五月十二日,便有一种无力的悚然心惊和漫无边际的苍凉从胸口蔓延。似乎一切都透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巧字,而正因为巧得莫名其妙,让人回头望去便有一种中了某个圈套、或触发某个阴谋的感觉。那正好发生在这天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和乔卓尔恋爱纪念日的这天呢?难道是一种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天意?

    而在那年的五月十二日当天,薛聆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任何不好的可能性上去的,她的一切想法只会在相反的方向上跳跃,譬如说,历来干燥的B城,仿佛是为了替他们俩纪念一年之前的雨夜一般,竟然也在这天阴阴地飘起了零星小雨。

    于是,四下里湿漉漉地洇开了一层柔和的水光,有些陈旧的整洁的楼群,青黄参半的藤蔓错落盘曲在墙上,一旁的树木长着疏疏落落四季皆红的叶子,有一种陌生又熟稔的味道,静穆,纯净,安详,深沉。

    薛聆诺脚步轻快地走了一会儿,便就地选了一张铺满斑斓树影、因而也大体干燥的长椅坐了下来。她的心里一发不可收拾地、不断有奇奇怪怪的念头在活蹦乱跳,并且自觉转化为美丽的文字涓涓涌流,让她一直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没有办法觉得孤寂无聊。时而有人从她面前的小路上走过,明明是陌生的面孔,却会微笑着转来用眼神对她打招呼。

    薛聆诺愉快地回他们一下颔首,全然想不起自己的美貌,只觉得大约是自己脸上不自觉的笑容,使他们觉得友好吧。

    然后,她惊喜地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从面前这条小路的尽头大步走了过来。

    她惊跳起来,把原本用双手抱在胸前的书交到一只手臂下,以便奔跑时可以摆动另一条手臂来助力,也是早早做好的拥抱的准备。还没跑到他的面前,她就差点要开心得大叫出来:卓尔,你什么时候买了这身衣服?是纪念日专用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是心电感应吗?

    但她冲到他跟前搂住他的手臂时,还是选了更重要的一个问题作为开场白:“你怎么来了?哈哈,居然跷班呐你!”

    怀里的手臂在被她搂住的那一瞬间突然僵硬,她预想中大大的拥抱亲吻并没有到来,他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她,用一种不认识她的表情。

    薛聆诺愣愣地和他对视了五秒钟,然后突然低呼一声撒开他的手,仓皇倒退两步,小脸在语无伦次之间霎时胀得通红,声音却越来越小:“啊!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

    她说完这句话,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按照她自己内心的意愿,当然是马上捂着脸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可是在做人的礼仪上,还是应该等到对方接受自己的道歉的吧?

    而且,面前这个人,是不是……也可以算是认识的呢?这么说来,是不是至少该跟他打声招呼呢?

    好在对方没有让她失措太久,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唇角展开一抹微微的笑:“你是乔卓尔的女朋友?”

    薛聆诺的脸仍然红着,她半垂着面庞,壮着胆子抬起的眼睛有些怯生生的样子,像是在战战兢兢地偷看他一样。

    她点了点头,声若蚊蝇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我近视眼……你好,顾遐迩……”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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