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醉意弄人一



苦读书推荐各位书友阅读:懒妃倾城第 19 章醉意弄人一
(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自嘲的苦笑着,他的一厢情愿,他的固执己见。他认为她不爱他是因为慕连斯的迷惑,却不知这么隔绝自己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方式……

    费了三寸不烂之舌外加各种唬人的伎俩,慕连斯免于被揍,只是被软禁在了曲府后院的厢房之中,日夜都有重兵看守。各种小计谋各种讨好,门口的守卫还是不让他离开半步,那犀利的眼神,以及随时拔出的钢刀,认命的回到房中躺在床上思索了起来。

    慕连斯失踪已有七日,侍卫回报每次都是无果,倾爵干发火之外只能被奏章淹没。傍晚时分,下了一天的暴风雪终于停下,从繁忙的政事中起身披上了披风,站在窗前望了一眼天色,转身向门口走去。

    没有侍女跟随,一人独自信步在落满积雪的小道中。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西沉殿慕连斯和宁之博的厢房门口,悲从心来,茫然的注视着房门,期待慕连斯鬼头鬼脑的突然蹿出来吓自己一跳。

    门意外的打开了,宁之博一脸愁容的走了出来,看见倾爵后慌乱的作揖。相视一笑,缓缓走入了房中,望着墙上的画,嘴角不由一抹苦笑。

    看着她失落的身影,日渐消瘦,宁之博想起了慕连斯的失踪,自责的狠狠砸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倾爵回身望着他,一时之间忘记了言语。

    “王,都怪博大意,慕兄才会被人掳走。若是慕兄遭遇了什么不测,博该怎么面对这苍凉的余生。”

    “博。”原本想再与慕连斯大婚之后安排好他的去处,自从他失踪后她也忘记了这件事情,这次来刚好告知。“你也厌恶宫中的生活吧?”

    宁之博大惊,嗫嚅了下嘴唇不知该回答什么。倾爵莞尔一笑,自顾自走到慕连斯的床上坐下,宁之博跟随走到一边站着,不解的看着倾爵。

    “博本是秀才,志在江山社稷而不是男宠。孤知道博的能力,也知博对孤的敬畏而不是男女之情。”

    听得这话从倾爵口中漫不经心的说出,宁之博惊慌的急忙跪倒在了地上,惶恐的不敢抬头:“博不知哪里得罪了王,惹王说出这番话,博愿领罪责。”

    倾爵伸手扶起了宁之博,拉着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脸上一直带着神秘莫测的笑靥。惊魂未定的宁之博如坐针毡,屏着呼吸偷偷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搓着双手。

    “斯对孤言起过博的意愿,孤也知晓一二。孤不该强留博在宫中,应放博在朝堂之上大展拳脚。”说着回眸暖暖笑意的看着宁之博,朱唇轻启。“若博愿意,孤会给博安排个官职。”

    从大惊到大喜,宁之博心头的乌云消散不见,普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虔诚的看着倾爵:“博自知在后宫中不能讨得王的倾心,愿在江山社稷上为王出力。”

    倾爵点点头,像了结了一件心头大事般松了口气:斯,孤答应你的做到了,你答应孤的一生一世又在哪里。

    见倾爵乌云密布的神情,宁之博也深陷到了慕连斯的悲伤当中,缓缓起身坐到床上叹了口气。他是慕连斯在宫中的第一个朋友,彼此深交,他却遭此劫难。

    “明日孤就传旨,让博任国子监祭酒,官从四品,博意下如何?”

    “博不胜惶恐。”眉头深锁停顿了一下,许久才作揖谢恩。“倘若慕兄此时在这儿,他肯定也会为博高兴的。”

    紧锁的眉头犹如乌云过后的暴风,片刻间彩虹美景。款款一笑起身一一环顾厢房,笑中带泪。宁之博担忧的起身搀扶住倾爵,收起自己的失落和担忧,他不想让倾爵再陷苦海。

    斯,孤在等你说孤说的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从军营风尘仆仆的赶回府中,还未换洗就兴冲冲的向后院的厢房走去。一路上曲济眉飞色舞,幻想不久之后自己的儿子将成为后宫之主,而他也和溪珑真正成了一家人,尽管她已离世三年。

    推门进去看见慕连斯蒙着被子呼呼大睡,对着侍卫交代了几句,关好门坐到了桌前。原在沉思的慕连斯将房中的声响听得一清二楚,知道来人定是曲济,只好继续装睡。不一会儿婢女端上了一些菜肴热酒,诱人的香气瞬间充斥在了房间之中。

    饿了一天的慕连斯倔强的逼自己不去想,可那香气一直在往他鼻子里钻,熏得他心痒痒的。曲济喝了口热酒,老奸巨猾的盯着床上已经骚动的某人,奸笑着只等他过来。

    肚子一再打鼓,慕连斯顾不上三七二十一掀开被子跳到地上,抓了抓乱发直接冲桌子走了过去。不等曲济开口,坐下来就是一顿狼吞虎咽。曲济愣在了一旁,半晌才饮尽杯中的酒水,为自己倒上了一杯。

    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胡吃海喝的样子,曲济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假设不是利益所趋,他相信自己会很喜欢这个小伙子。

    拿过酒壶直接痛饮了起来,酒足饭饱之后眼带醉意的看着曲济,憨憨的笑着打了个饱嗝。曲济挥手让婢女再送来几壶好酒,决意今晚和慕连斯好好喝一场。许久年来他都是自斟自饮,习惯了孤单醉去的感觉。

    无酒自醉恨饮之,有酒仍醒望酒痴。随酒尽兴了无恨,饮酒空眠忘恨天。自斟自酌自痴狂,举手投足风尘变。拈花一笑时尘缘,自问谁能奈我何。饮一杯浓墨重彩,不痴不狂不枉然。风虽酒醉仍癫狂,酒随花香更醉人。

    两人各自饮酒并不打扰,地上已歪歪倒倒了几个空瓶。带着九分醉意,慕连斯满脸通红醉眼迷离,傻笑的咬着酒瓶看着曲济,呵呵的一直笑着。曲济也有五分醉意了,不自知的乐呵呵的回应着,两个人就这么傻兮兮的笑了足足几分钟。

    打了个饱嗝,趴在桌子上瞥着曲济:“老头,以前只感觉你是个呆板严肃的人,忠心效忠朝廷。现在你怎么玩起了绑架威胁的勾当,堂堂战神就这么不堪了?”

    曲济没有生气,反倒爽朗的一笑:“很少有人敢当着老夫的面这么责问,还有什么话说下去。”

    俨然已经喝醉的慕连斯大脑完全瘫痪,不假思索的问道:“听说你喜欢的是已经离世的溪珑,你的正室死了都二十年了你都没有续弦,你就那么爱溪珑?”

    那是他一生的痛。

    抬头痴痴的望了一会儿,一口将壶中的酒饮尽,然后看着慕连斯。

    “心爱女子奈何成了王后,自此只能在底下偷偷的望一眼。若那年我先主动开口,溪珑会不会成为我的妻,呵呵。”

    他从他苍老的脸上读出了一种心痛,蚀骨的爱人却只能遥望。看着他摇晃着身体又打开了一壶酒,咕噜咕噜喝下了一大半,打着酒嗝失落的盯着地面,慕连斯无奈的摇摇头。

    “我好奇叔炎怎么会和你们达成共识,本是心怀天下温润如玉的公子哥。”

    曲济浅笑着捋了捋胡须:“叔炎无欲无求,但王是他的死穴。老父记得他与王十年前就认识了,叔炎一直深爱着王。七年后归来,王对他冷淡逃避,他接受不了这种变故。他虽是炎帝,但志不在江山。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你。”

    “我?”慕连斯指着自己的鼻尖憨笑一声。“所以你们就怂恿诱骗叔炎,在他面前为我编造出一切不真实的罪恶。他因为深爱王而一时脑子错乱,然后和你们成了一路的?”

    曲济并没有回避,浅笑着点点头。

    见自己猜对了,慕连斯继续说道:“他成了你们利用的棋子,而你们的目的是觉得我在王的身边碍手碍脚,而你想让你的儿子曲亦独占后宫,这样你也好控制整个朝廷天下?”

    “若溪珑在我身边,天下又算什么。”

    意气风发的说了声,曲济抓紧酒瓶,抬头又痛饮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绑架我,难道不是为了天下?”

    曲济不屑的一笑,突然站起身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急忙抓住了桌子。慕连斯为他捏了把冷汗,毕竟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家了。

    “老夫答应过溪珑,要保王坐稳龙椅。可王却在你来了后开始不听老夫的纳谏,甚至疏远老夫。亦儿一直倾心于王,苦苦哀求老夫要进宫。老夫一个六十耳顺之人,早将生死看透。慕连斯你最不该的就是不该出现在王的身边,让王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错了。”慕连斯突然冷冷的说道,目光中绽放着坚定的火花。“之前的王让人生畏,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现在的王会笑会怒,你不觉得很好吗?”

    “可她是王,怎能有凡人的情绪……”

    “你又错了。”盯着他的眸揶揄的冷哼一声:“她只是个女子,即使再坚强再冷酷。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推上那个无人可攀的高峰,为什么一定要她那么冷若冰霜。她是人,她有七情六欲。你们却想着让她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君主,太可笑了。”

    曲济慌乱的拍了下桌子,随之而来的凶狠眼神让慕连斯打了个寒噤,他却还是揶揄的笑着,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瞪了他一眼后,酒醒过半的他丢下句‘明天若还是不说出烁的下落就将你碎尸万段’后愤怒的拂袖而去。冲着他怒气冲冲离开的身影,慕连斯挥了挥手,看着房门牢牢的被锁上。

    摇晃着身子一头扎到了床上,趴在被子上傻傻的笑着。突然他的记忆蹿到了一个地方,顿时清醒了一半。他依稀记得那本书上说叔炎是……

    宫中午后,将自己在房中锁了两天的叔炎下床穿好衣裳走出了房门,米水未进只感觉脑袋有些发晕。眼前一黑急忙扶住了桌子,回神了一会儿之后迈着灌铅般的双腿缓缓走出了房间,径直向曲亦的厢房走去。

    远远就看见曲亦的厢房大门敞开,里面不时传出交谈欢笑的声音。走近之后看见曲亦靠在床头,身边不少男宠在为他捏腿按摩,还讲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笑话。看见叔炎到来,个个惊恐的起身作揖,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倚在门上眯起眼睛看着他,曲亦诧异的抖动了几下眉头,伸手示意他进来。走到桌边坐下,揉搓了几下发涨的太阳穴,萎靡不振的抬头直视曲亦。曲亦怡然自得的一笑,坐在床上不动声色的与他对视。

    “炎帝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他的嘴角带着鄙夷的笑,眼中更是旺盛。叔炎冷笑一声,握紧放在桌子上的拳头,思虑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慕连斯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他也没有迷惑王,是你们在下圈套让我进去是不是?”

    曲亦眼前一亮,心想着士别三日怎么就刮目相看了。

    泰然处之的笑着,更是不屑一顾的看着。扬起嘴角佯装着一副无辜的神情,说道:“炎帝为何这么说,别忘记了是您迷晕了慕连斯,那可不是我教唆的。”

    暗压心头的怒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是我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现在你们把慕连斯交出来——”

    “呵呵。”曲亦不住的摇头讥笑,然后蹿到叔炎面前俯视着他的脸,咧着嘴角阴笑:“炎帝是突然良心发现了,还是想得到慕连斯身上的烁,这样好成为后宫之主。不过你要知道,若是王知道了慕连斯是被你迷晕的,那就是欺君之罪,下场可不怎么乐观哦。”

    “你在威胁我”

    叔炎拍桌而起,针锋相对的对视着曲亦的眼睛,硬是把他逼退了回去。悻悻的躺回床上撑着脑袋打量着叔炎,自娱自乐的哼着小调。愤怒的走到床边直视他,曲亦刻意的别过脸,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恼羞成怒的拂了下袖子,转身坐回了桌边,倒着茶水正要喝,曲亦不温不火的语气再次响起:“茶水已经凉了,炎帝尽可叫婢女上茶,免得……”

    “混账,你只是区区一个将军,既知我是炎帝还这般语气。”

    见叔炎拿着自己的身份说事,曲亦思虑再三觉得自己还是收敛一点,毕竟他是先帝亲封的炎帝。万一自己逼急了,连他爹曲济出面也保不了他。

    茶水虽冰透,流淌过干涸撕痛的喉咙却异常舒爽。接连喝了几杯,叔炎清了清嗓子望着吊儿郎当吹着口哨的曲亦,心想这个无耻的小人这时还这副嘴脸,恼怒的想冲上前去给他一顿痛揍。

    思来想去觉得拉破脸皮不好,叔炎温和了下语气,说道:“慕连斯没有性命之忧吧?”

    “放心,在没有得到烁之前他不会死的。”

    这话让叔炎宽慰了下连日来内疚的内心,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得到烁之后可否放了慕连斯?”

    曲亦一下子坐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叔炎。转念一想也许这是他使出的伎俩,嘲笑几声重新躺了回去。

    “你当真要我拿出炎帝的身份,那时你才会懂尊卑?”

    不动声色的威胁,曲亦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从床上下来作揖,然后站到了他身边。叔炎洋洋自得的讥笑一声,喝了口凉茶,只觉得精神百倍。

    “慕连斯不能活着,若王知道了这其中的事情,那我们就会有杀身之祸。”

    “你得了烁之后就可得到王的青睐,那时王自然就会忘记慕连斯。只要在他交出烁之后给他一笔钱财送他到天南地北远离京都之地,他自然也会找个地方落地生根,哪还会来管你我之间的事情。”

    曲亦敢怒不敢言,极力温顺着自己的语气说着:“炎帝为何会想放慕连斯一马,他可是迷惑王的罪魁祸首……”

    叔炎立马打断了他的话,直视他的眼眸中透着威严:“没有人能迷惑得住王。”

    曲亦满脑子的雾水,心想他这几天脑子被门挤了,怎么跟之前的判若两人。

    “无论如何,慕连斯必须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他将你我之事说出,杀身之祸在所难免。这时我们不该仁慈,仁慈就是最大的杀机。”

    叔炎自知再谈下去也是无果,直接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曲亦叫住了他,不解的说道:“炎帝能否告知为何想饶过慕连斯,他可是我们的敌人。”

    叔炎浅浅一笑,深呼吸了口气说道:“可他却是王的爱人。”

    慕连斯,你很幸运,此生能得她之爱……

    越想越窝火,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之后终于爆发了,跳到地上拿过一边的披风怒气冲冲的向东清门走去。已入夜皇宫也已戒严,守门的侍卫一看是曲亦要强行出宫,本想阻拦。可他却说家中急事,若是耽搁出事就拿他们是问,侍卫们无奈只能放行。

    趁着夜色迅速赶回家中,绕过正堂径直向后院走去。入夜厢房本已上锁,让守卫们开锁之后,曲亦快速的走了进去,把房门反锁然后走到床边,揪起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慕连斯用力的扔到了地上,一脚重重的踩到了他的胸口。

    无缘无故吃了一记,慕连斯睡意全无,望着怒气冲天的曲亦无赖的一笑。曲亦加重了脚上的力道,恨不得一脚踩死他。不由咳嗽了几声,依旧一副让人看了窝火的浅笑。楸住他的衣襟把他拽了起来,伸手就是一个拳头。

    左脸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击,顺势喷出了一口鲜血。慕连斯吃痛的皱了皱眉,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回头迎接曲亦眼中的怒火,懒懒的笑着。曲亦已气火攻心,一个扫堂腿把他摔到了地上,愤恨的从腰间掏出了匕首。锋利的剑身上倒映着他狰狞的面孔,慕连斯有些畏惧的向旁边挪了挪,直至曲亦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这蝼蚁,快说烁在哪里,不然我今日就宰了你。”

    避无可避,只能正面迎接。擦着嘴角的鲜血不温不火的直视他的脸,曲亦不耐烦的握着匕首一下子捅到他的右腿上,鲜血似天边的红枫渲染了一片。慕连斯疼痛的呻吟了一声,咬着牙关仍旧浅笑。

    拔出沾满鲜血的匕首,曲亦蹲在他的身边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的脸,目光一点点滑落到了胸口。

    “身上还想多出几个窟窿吗,那就撑着别说。”

    “说了也是个死,我何必便宜你。”

    火上浇油,慕连斯的话把曲亦内心的怒火点了个火旺。他拽着他的衣襟,手中的匕首在他的脸上游走。微微一动,他的左脸颊上就多出了个血口,银红的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了下来。慕连斯强忍着疼痛揶揄的直视着他,内心拔凉拔凉的。

    “若是觉得烁不重要,你大可杀了我。”

    烁已经是他最后的筹码,就看曲亦的理智能不能占得上风了。

    收回匕首顺势一个肘内冲,慕连斯按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口中的鲜血喷溅了一身。曲亦起身从一边拿过绳索,阴险的笑了几声之后缓缓向他走去。慕连斯一怔,感叹今日吾命休矣。

    “捅死你怕你的血弄脏我的手。”

    死神在一步步靠近,慕连斯认命的笑着。曲亦已经丧心病狂,他又能怎么做。

    此时门口传来曲济的敲门声,听婢女说自己的儿子怒气冲冲的往后院来了,他就知道出大事了。到了之后发现房门反锁,曲济由敲门演变成了拍门。他知道自己的儿子鲁莽,估计是虐待慕连斯去了。

    悻悻的把绳索扔到一边,曲亦打开了房门。曲济进来后看见慕连斯躺在地上,脸上腿上淌着鲜血,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由责备的瞪了眼曲亦。慕连斯松了口气,吃力的起身按住腿上的伤口,啐了口血水倒回了床上,暗自庆幸曲济来的时间。

    “回家为何不先和为父报到?”

    曲亦趾高气扬的指着慕连斯,愤恨的说道:“爹,这个小人还不敢说出烁的下落,孩儿是在拷问他……”

    “混账。”曲济吼了声,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曲亦一眼,瞟了下正在喘息的慕连斯,确定他的伤势不算重之后,凌厉的目光盯得曲亦不敢抬头。“除了用刑你还会什么,若你还是这样成了后宫之主,那对王也没有任何帮助。”

    曲亦哪里还敢还嘴,只能连连点头称是。床上的慕连斯听了个仔细,也懂了为何王会放出烁在他身上的消息,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在没有得到烁的前提下杀死他,也可让他暂时保得性命。

    “现在你回房思过去,烁的事情为父会帮你办妥,不要随意出宫。”

    曲亦欲言又止,离去时转头怨恨的瞪了眼慕连斯,头也不回的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望着他的身影,曲济无奈的摇头叹气一番:亦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成长。

    “慕连斯,死了没?”

    慕连斯勉强的挤出一丝笑靥,虚弱的说道:“你的宝贝儿子迟早杀掉我,那烁也就伴随着我而去咯。”

    曲济不由浅笑:若你是我的儿子多好,那我也不用操那么多的心了。

    “好生休息,在没有得到烁之前,老夫是不会让你死的。”

    临走之时对守门的侍卫交代了几句,心中五味杂陈的回房休息了。

    看见房门再次被关上后,慕连斯痛苦的低吼了几声,死死的按着还在出血的右腿。撕下床帘包扎好了伤口,他躺在床上面如死灰。抚摸了下脸颊上已经凝固的伤口,心中咒骂着曲亦丧尽天良。

    爵,待斯归去与你携手到老……

    茫茫十日已过,除了每天听侍卫做着一成不变的回报,倾爵更多的时候心灰意冷的倚靠在床榻上,回忆着他的温柔。接连几日没有用膳,她瘦了一圈,每日忧虑的盯着宫门口等待着慕连斯出现。

    心疼她的悲伤,桑者命人准备了雪莲人参露,亲自喂食她吃下,揪着的心才稍稍宽慰了。连续的大雪气温急降,半夜她都会来寝宫看看,侍女是否尽责,她是否安然睡去。

    喝下太医配制的安神汤,脑子晕晕乎乎的正欲睡去,门口却传来叔炎求见。扶着发晕的脑袋吃力的坐起,桑者连忙垫高了枕头让她靠下,转身等待叔炎的进入。她知道鱼儿要上钩了。

    叔炎着一青色长衫缓缓走了进来,连日来寝食难安眼睛通红,眼窝深陷,干裂苍白的嘴唇旁蓄起了胡须,似乎苍老了很多。恭敬的作揖之后一直不敢望着倾爵,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每每闭眼都能想起那天自己将慕连斯蒙晕的场景,他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历历在目。是他的一时情迷错乱让自己的好友身陷危险,他岂能安好。

    桑者走上前来,凝视了憔悴的叔炎一眼,开口说道:“炎帝,王服下安神汤已有困意,您若无事禀告,就请退下吧。”

    只见叔炎的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在承受难以叙说的伤痛般。倾爵心头一喜,他还是以前那个叔炎。

    “炎帝……”

    叔炎猛然抬头望着倾爵,泪水潸然落下,颤抖着双唇跪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抱着脑袋哀嚎着。倾爵连忙掀开被子下床,桑者小心的扶着她来到叔炎跟前。伸手搀扶起黯然伤神的叔炎,对着他释然的一笑。叔炎一怔,注视着她脸上暖意的笑,许久止住了泪水,释怀的笑着。

    旁边的桌前,桑者端来热茶为他们斟上,然后站在倾爵身边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本想劝她先上床休息,她却执意要与叔炎交谈,因为关系慕连斯的下落。

    喝了口热茶长长的舒了口气,多日来心头的阴霾消散开来。自嘲的笑着,望着她舒展的眉眼缓缓一笑,拿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稍许,浅笑着直视着倾爵的脸,吞吐了下到嘴边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爵,炎能这么叫你吗?”

    倾爵和颜悦色的嗯了一声,恍惚间感觉回到了十年前。那时的爵,那时的炎哥哥。

    叔炎满足的笑着,感慨万千的抬头望了眼四周,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缓缓的回头正睛望着倾爵带着暖笑的眸,豁然释怀的笑了笑,开始自嘲起自己的卑劣。

    “爵,炎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得到她点头应允之后,叔炎抚摸了下胡渣,意味深长的笑着:“其实烁并不在慕连斯的身上,对吧?”

    诧异之色并未在眸中停留片刻,倒是赞赏的一笑。药效发作瞌睡虫疯狂来袭,她只能硬撑着抚着自己的眉头。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证实,叔炎爽朗了笑了声,定睛望着她。

    “爵也猜到了慕连斯失踪与炎有关,只是不知该怎么质问对吧?”

    “因为孤相信炎不会伤害慕连斯让孤伤心,炎曾经答应了孤不会让孤受伤。”

    叔炎一怔,内头涌上一股暖意。

    “炎错了,一时怨恨之心迷了方向,才会对慕连斯下手。炎不指望爵能原谅和宽宥,只愿爵不要记恨炎。”

    她的嘴角笑靥如花,让他想起当年。人生若只如初见,爱与恨都不会计较。

    “爵已经猜到慕连斯在谁的手中,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倾爵一挑柳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叔炎悠然自得的喝了口茶,可惜已经凉透。桑者急忙奉上一壶热茶,期待他继续说下去。本想卖卖关子,见着倾爵疲惫不堪的神情心中更加不忍和心痛,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桑早派人调查过了,只是不敢确定。炎不知他们为何这般恨慕连斯,但唯一能确定的是慕连斯还活着。在没有得到烁之前,他至少还有一口气。”

    两股期待的目光中,叔炎反倒有点不自然:“后日就是他的六十三生辰,最重要的是他入朝四十年。爵可借那天下旨为他祝寿,那样就可以理所应当的进入。”

    叔炎的话让她们豁然开朗,阴霾多日的心也终于得见一丝曙光。这时,叔炎却跪倒在了地上,虔诚的磕了个头,落寞的说道:“炎有罪,罪在妒忌和欺瞒。王若降罪,炎领罚。”

    牵住他的手将他拉起,看着他自我责备的神情,伸手抚摸了下他的脸颊。叔炎恍然低头望着倾爵,她的笑那么熟悉。闪着泪光颤抖着右手抚摸了下她的脑袋,嘴角颤颤巍巍的扬起,露出个浅浅的笑意。

    炎哥哥,爵不怪你……

    爵,炎哥哥依然爱着你……

    王有令,战神曲济乃有功之臣,寿诞之日应举国同庆。当日孤会亲自前往为之庆祝,望曲济福寿安康。

    自颁布圣旨的那日起,曲济隐约闻见空气中有种不祥的气味,正欲将慕连斯转移到另一个去处时,倾爵的亲兵已经包围住了曲府。表面上说是为了生辰当天倾爵降临以免有闲杂人等鱼目混珠,实际上众人心知肚明。

    倾爵此计一出,曲济哭笑不得。一方面高兴她还记得自己的生辰,愿意普天同庆,享受王侯皇家待遇。一方面他嗅到叔炎已经倒戈,否则即使倾爵真的怀疑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曲亦听说了此事急急忙忙往东清门赶去,却被久候多时的桑者给拦截住了。桑者对着他莞尔一笑,身后跟着一队侍卫。泄气的望望桑者再看看东清门,见着对方伸手示意自己跟随,只有无奈随行。

    垂头丧气的只知低头跟随,感觉桑者停住了脚步,抬头一看已到御书房门前。敞开的大门似幽静恐怖的深渊,他的双腿一麻就再也动不了了。此时御书房内传来倾爵召见的声音,被身后的侍卫推了一下后,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倾爵正卧于炕上看书,抬眸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桑者浅笑退出,御书房的门牢牢关上。听着这哄的一声闷响,历经几百年沧桑的大门死死的被关上了。不知是心中有鬼还是觉得御书房阴森的很,总感觉暗处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窘迫的挤出一丝笑意作揖,卑躬屈膝的站在一边。倾爵若有似无掠过自己身上的眸,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让他浑身发冷。死寂在四周的空气中传播着,耳畔边响起的只是嗡嗡的声响,他的手心早已是汗。

    倾爵咳嗽了几声,回荡开来的声响吓得曲亦鬓角冷汗连连。惊恐的瞪着双眼偷偷望了她一下,屏住呼吸愣是不敢松开。放下手中的书籍拿过果盆里的苹果咬了口,清脆的嘎嘣声又惊出了曲亦一身汗。

    实在忍受不了心理上的折磨,曲亦跪倒在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打算倾爵无论怎么逼问,他都死活不承认就是。

    见他已经吓得不清,倾爵内心窃笑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亦为何跪着,孤此时找亦前来只是为了明日战神大寿之事。”

    曲亦不敢掉以轻心,依旧跪在地上。

    “王,不知您有何事吩咐?”

    “时光荏苒,亦与孤认识也十年有余了吧?”

    曲亦怔怔的抬头望着倾爵,许久之后点点头。

    “亦进宫也两月有余了吧?”

    她的眸如此温和,曲亦渐渐放下了内心的警惕,浅笑着应了一声。

    “来陪孤聊一会儿。”

    曲亦心头一喜,乐滋滋的走到炕的另一边坐下。心情愉悦的为倾爵削起了苹果,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一般偷偷的望着。心想莫非倾爵已经走出了慕连斯的哀伤,借着为曲济办寿宴之名然后宣布将与自己大婚。

    爱情总让人冲昏头脑,此时的曲亦就是最好的证明。心猿意马的浮想翩翩,想着自己终于等到了梦想成真。倾爵一脸黑线的看着他嘴角莫名其妙的扬起,然后抽动抽动,竟有种想狂扁他的冲动。

    “亦还记得与孤的初识吗?”

    “当然记得。”曲亦高了一个语调,甜蜜的沉浸在了回忆当中。“那年王八岁,家父带着亦进宫为先皇贺寿。也是那一日,亦见到了王——”

    “也是那日起亦开始对孤心生爱意?”

    曲亦憨憨的笑着点头,虽别扭倾爵的话过于裸露裸,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亦想知道孤对亦的感受吗?”

    曲亦忙不迭点点头,痴迷的望着她笑靥如花的嘴角。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如果您中途有事离开,请按CTRL+D键保存当前页面至收藏夹,以便以后接着观看!

上一页 | 懒妃倾城 | 下一页 |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如果您喜欢,请点击这里把《懒妃倾城》加入书架,方便以后阅读懒妃倾城最新章节更新连载
如果你对《懒妃倾城》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请 点击这里 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