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7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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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卫名扬没想到爷爷会发这么大火,连忙低声细语地认错:“爷爷,是我不好,我认错可以么?你不要生气,哦!名扬再也不会做天下第一了,你要是不相信……你就……骗骗我……嗯,就故意教错我也行。”

    说完两手拽着卫远高的衣袖,不停地摇晃哀求,卫远高一听心底一软,忍不住老泪纵横,想到儿子惨死、媳妇多半亦已不在人间,小孙子从此丧失了父母之爱,实在不忍再重言疾词伤害他。

    天越来越冷,爷孙俩虽然早就作好准备,但平日收集的不少鸟毛和枯草,还是无法抵御严寒,何况石洞宽口正朝向北面,海风源源不断地灌入凹陷,境况恶劣已然难以承受,若是再遇上大雪,小孩子能不能熬过,卫远高确是很担忧,尤其是卫名扬已冷的不敢出洞,整天见不着太阳+萎靡不振,连饮食都打不起精神。

    想到几日前孙子所说的话,决定死马当做活马医,当年在昆仑山师父传授的太极功,不但能御寒、还是习武练气的基本功,练成了往后在这里,过冬不成问题。

    然而唯一令卫远高堪忧的是,数十年来不曾习练,荒废久远易出纰漏,而他自己武功既废、难以揣摩尝试引领,让卫名扬自学无异于与死神共舞,真是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老家伙权衡得失,最后还是决定冒冒风险。

    于是,老家伙对卫名扬说道:“名扬啊!爷爷想过了,反正咱爷孙俩在这里闲着无事,你既然想学祖师爷的功夫,爷爷今天就教你,就是有一点要注意,很多细节爷爷记不大清楚了,万一出了岔子,你要及时停下才行,爷爷老了帮不了你,全靠你自己……”

    名扬一听爷爷愿意教自己,立马从茅草堆里爬出来,不待卫远高说完兴冲冲道:“爷爷我懂,我会的!”

    三步并作两步连蹦带跳,来到卫远高身边做好准备,却听爷爷不厌其烦地继续说:“本门的所有武艺源起太极功,能不能学成就看你有没有耐心,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不要急,心气一定要平衡……”

    一边说一边讲解吐纳内息之法,花了三天时间,把筋脉穴道和五脏肌骨等名称位置,以及内外上下的导气过程一一剖析,卫名扬听得全神贯注津津有味,卫老头也感到惊讶,觉得小孙子还真是学武的料。

    卫远高见孙子甚是投入且领悟也快,因此等到第四天,他决定让名扬坐地行功,为了不出或少出意外,卫远高将太极功一步一步、一段一段让其习练,而自己则在一旁准备饮食。

    果然一个月下来,卫名扬神气活现,虽然外面风雪覆盖,但名扬已不当一回事了,看来太极功初见成效,估计如此下去不出四年,即可修炼重生功轮回功了。

    春去秋来,爷孙俩在岩洞也没别的兴趣,除了寻找出路,便是钓鱼逮鸟制作准备食物,也难怪,洞里找不到一块土壤,想抓个虫子玩耍都不容易。

    只有岩石隙缝里、长期积累的灰尘,勉强养育着零星的几棵、比小孩手指还细的灌木,算是这临时家园的唯一景观。可叹岩洞周围没有大点的树木,不然这爷孙俩,早就做出木筏漂流远走了。

    石洞里整整呆了两年,这一天,下了不小的雨,名扬练罢太极功觉得浑身是劲,掌臂一挥照着石壁打去,石屑纷飞塌下一大片,跟着轰隆隆震动,从崖顶上方坠落下、一大团疑似土石块之类,直到砸向岩洞前面不远的海面。

    爷孙俩察觉慌忙躲避,浮沉之际望去好像是树木的枝叶,忽然,卫远高似乎想起什么来,连忙下海游过去,细看果然是一棵树冠半边上翘、枝干扭曲的怪树。

    其实这棵树长在海岸高崖之上,悬空突兀原本已不牢固,被石壁碎裂振动拉断根系掉进大海,卫远高大喜,费力将树木拽回岩洞边,名扬也帮着爷爷将树木拉上岸,好在卫名扬太极功练成,纵然是腰身粗的大树也不在话下。

    卫远高一边称赞名扬练得不错,一边用仅有的一把刀切割树枝,那是孙子卫名扬随身的一把比匕首略长的短刀,是两年前峨眉派、四海派等人,在茶庄采摘瓜果大吃大喝,因无钱结账,在与卫氏父子吵闹时遗漏桌上,后被名扬拾得,因为造型精致小巧也就带在身边。

    尽管如此,爷孙俩还是花了近半个月时间,才将这棵大树制成木筏,卫远高对孙子名扬说:“孩子啊,这太极功你练得比爷爷年轻时强……”

    卫名扬不待爷爷说完打断:“爷爷,可我现在还是飞不起来,就是觉的力气比以前大好多好多,攀爬蹦弹倒是又快又高,这山崖我试过还是上不去,差好多。”

    “那是自然,这太极功是基本功,有了它练习拳脚刀剑方才显示威力,甚至重生功、轮回功,只要机缘巧合亦能突破藩篱,至于呼风唤雨、飞雪扬冰、引雷导电,自不在话下。”

    “爷爷,那你就快些教我会飞的功夫,呆在这里都快两年了,我憋都憋死了……”

    “名扬啊!不是爷爷不愿教,我昆仑派的天地重生功,虽然不同凡响却是路途险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弄不好到头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爷爷老朽武功尽失,可救不了你!”

    “爷爷,我不怕,奶奶自小就说我命好得很,注定有神人保佑,太极功我都练成了,什么重生功轮回功,未必我卫名扬就学不会,这洞里横竖不过三四十丈,也没什么可玩,练练功倒是蛮有趣的,等我学成了,把那些坏蛋统统打死。”

    “不可!名扬啊,爷爷教你可以,但你须记住,若是练成神功,万不可用来杀人,虽然这些人想杀你、我爷孙俩,皆因当初爷爷有错在先,这仇怨到此为止,万万不可循环交结流传,否则你我就永远呆在此处,爷爷宁愿看你无功终老一生。”

    卫名扬扭头望着爷爷,停了一会儿说:“爷爷,我听你的话永不杀人!”

    “好孙子,这我就放心了,只是这天地重生功,练起来恐怕费劲得多,两三年甚至四五年也说不定,你可不能急躁,不然会出乱子的。”

    “爷爷我懂,你放心便是,看看我练得太极功不就一年么,什么事也没有!”

    “好!我想也不会有事的,那你坐好先将太极功梳理一下,这‘天地重生功’总分三层,须得循序渐进,首先练得是人重生、然后再练是地重生、最后是练天重生,双掌抚膝吐气屏息,凝神聚精闭目静心……”

    卫远高一步一步指点,卫名扬一步一个脚印,跟进模仿习练,一年后已修炼至地重生末了,卫远高估算不出意外的话,两年左右名扬就能出功。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在这地重生末尾节点上,名扬始终不能过关,已经在此耽搁三个月,每次卫名扬练到此处时,就会脸色通红汗流如雨,其内心之痛苦谁都不清楚。

    名扬当然也不知道缘故,还以为是练功的必由之路,何况在修习太极功时,也有偶尔的不适,是以并未当做一回事,终于在第四个月,因不断冲关突然晕倒不省人事。

    卫远高大骇,只道是自己记忆有错,令孙子走火入魔,遂紧抱着名扬的躯体大哭:“孩子啊!都是爷爷不好,害你重生不得,爷爷老朽太甚,不知分寸铸成大错……”

    卫远高嚎啕不已,不时地摇晃孙子的滚热身体,天黑之际,卫名扬终于有了一点知觉,干裂暗淡的嘴唇动了动,只说了一个字:“热……”

    卫远高连忙找来泥瓦罐,倒水在孙子的嘴里,名扬总是重复一个字:“热……!”

    卫远高知道一定是练功出了岔子,自己多年荒废的武功,很多细节已经记不准,而这门天地重生功是绝对不能错的,错了是回不了头的,当年师父也是这么说的,尤其是内息引导的步骤次序。

    可到底在哪一部位错了,自己却不知道,现在听孙子不停喊热,乃是内息之火无处释放,在五脏六腑奔腾燃烧,若不能及时引导非死不可,可恨自己内功尽失,根本难以处置,急的卫远高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大礁石门洞里外,不停地来回跺脚、闭目摇头叹息。

    在暗淡的月光下,海水洗涮着礁石哗哗乱响,耳边的水声惊醒了绝望的卫远高,睁眼瞥见翻涌的海水,忽然心念一闪,连忙抱起名扬的身子,几个闪跳便离开了崖洞石窝,冲到海水旁边,将孙子连人带衣全部浸泡、在海水中直至脖颈。

    约莫一柱香工夫,卫名扬还真的醒了过来,睁眼不动半晌后,终于有气无力地说道:“爷爷,我渴……我想睡觉!”

    卫远高连忙找来清水喂饮,然后又将名扬横放在岩洞里,见其昏睡便守护在一旁,时刻准备着应付意外情况,不料卫名扬这一睡再也没有醒来,眼看着这个夏季即将过去,卫名扬初始尚有脉息,四十多天过后渐渐趋无。

    卫远高始终当他是活人一般,白天照例放在海水中降温,子夜抱出横躺在岩洞里度过,如此日复一日,丝毫不曾懈怠,直到九九重阳天气转寒凉,卫远高估计、小孙子再也醒不来了,方才决定让名扬回归自然。

    其实卫名扬练功走火,并非卫远高教错而导致,乃是天地重生功修炼须因地制宜,因为昆仑山乃是极寒之地,天玄门人都是在冰玉池上修炼,冻冰冷雪正好中和泄解、修炼重生功所产生的内热。

    偏偏卫名扬是在夏季滚烫的岩石上练功,而且重生功是热功,聚集的狂热汹涌内息,在名扬体内无处宣泄释放,名扬不知轻重厉害死命冲关,最终不敌灼烧腑脏经络,却已是木已成舟无力挽回。

    卫远高确实也有记错之处,但那不是致命节点,毕竟是在地重生末梢尾端,即使稍有差池,不过是肢体残疾而已。

    老家伙毕竟在武功修为上时日不多,轮回功也只是浅尝初学,耳提面命时间太少,在昆仑山的武功修炼至理上,他尚未能大彻大悟,许多因果关系来不及了解透彻,就被南回天逐出了天玄门,不然的话及时出手指点解救,也不会铸成大错。

    黄昏,老家伙决定将名扬绑在木筏上,随波逐浪四海为家,以弥补孙子活着的不自由,本来他打算乘木筏和孙子同归大海的。半道上卫远高忽然想起,孙子极喜爱那把、四海派遗留的短刀,于是他又游回岩洞找到短刀,等再游到茫茫大海去找木筏,却已是渺无影踪。

    其时海流甚急,日头渐消已近傍晚,无奈之下,卫老儿只得疲倦游回岸边,却是月挂苍穹,卫远高冷的瑟瑟发抖,匆忙钻进岩洞,思前想后,觉得对不起小孙子,一把年纪再苟延残喘,实在是毫无趣味,未及天亮,便在岩洞里拔刀自戕。

    卫名扬被爷爷绑在木筏上,尽管脉息全无但并未死亡,幸好老家伙天天把他浸在海水里,虽然名扬不能苏醒,但只停留在深度昏厥状态。待到日落西天、海流急速涌动,竟然将木筏携带到、蓬莱岛四周的恐怖海域,巨浪滔天一下将木筏卷砸打翻,清冷的海水急切搅动洗刷,很快将沉迷无知的卫名扬刺激转变。

    名扬原本是被内热高度熏蒸,导致息脉乱流而昏死过去,海水抽走他体内狂热的乱息,反而使其惊觉复苏,继而本能地与海浪抗争,只是他手脚被缚住,改变不了恶劣的命运。

    又是一个怒涛沉重劈轧,皮藤绑扎的木筏顿时被打断四散开来。名扬手脚得便顿时舒展开来,紧紧抱住一根大腿粗的半圆木,几经上下抛掷死命不放,直到精疲力竭,才不知不觉松开了双手。

    他本就是走火入魔,腑脏经脉紊乱,功力自然不听使唤,否则,以他的水性和修为,挣扎逃脱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此刻,名扬只觉得自己不断往下沉,吸不进半点气息,只有大口大口的海水、直往他嘴里灌,无力抗争自救,最终毫无意识,浮沉于巨浪之间,随海流无影无踪。

    事有凑巧海水的乱流飘带,居然将卫名扬的身体,冲卷到蓬莱长乐岛的附近,第二天清晨余安起得早,最近几日他媳妇不舒服,余安打算捕捞鲍鱼给补补身子。

    刚出海岸不远,就见海面上浮沉晃动着什么东西,余安以为是什么大鱼,一网下去拖上来吓一跳,连喊:“不好啦,出事了!岛主快来……”

    余安一边驾船拼力移到沙滩,从渔网里拉出一个白胖胖的少年尸体,恭恭敬敬平放在沙滩高处,整理完毕等待岛主察看。

    “出了什么事?余安……”话到人到,从远处飘来一个白影,衣袂翩翩正是虔士元。

    自从与昆仑山鲜至柔分别十多年,虔士元一直不如意,皆因所得太皞剑无剑鞘匹配,因而十分羞见心上人。眼看二十年所剩不多,所以他总是忧心忡忡,尤其是最近在复活岛,与几位耄耋朋友交流感悟甚深。

    是以最近数日,他彻夜难眠辗转反侧,而今正欲决定,只身远赴天涯磕求昆仑,尚在烟水阁方凝神于太皞剑,幻想与伊人见面时的场景和话语,如何向昆仑派的前辈表明身份,值此关头陡然闻余安呼叫,虔士元惊醒急忙奔来。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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