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9懵懂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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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木少爷一边跑,一边不停地问:“管家,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他们若是要吃要喝,叫厨房给弄几桌便是,再不每人给十两银子,叫家丁送他们出山去,哪怕送到家门口也行!难道我家中有人打骂招惹他们……”

    谷管家终究见多识广,多少看出些大概,但在逃跑路上,只得简短回答。

    “小少爷你不懂,咱这些小民哪敢招惹这些军爷,前年就听说辽国要和晋国开战,这些官军多半吃了败仗,才逃到这里来的,还不是急疯了想拿咱们杀气,等你大了就明白了,现在来不及说那么多,唉!想不到我在这荒郊野外,也还是呆不长,吐蕃人、回鹘人、契丹人、汉人……杀来杀去的,这逃难日子啥时才算是个头。”

    木子因没听懂、谷管家后面说的什么意思,正想继续追问却被茅草绊带,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谷蒿仁见势赶忙收住脚,用力提拎起小少爷的手。木子因好歹没有跌倒,但娇嫩的手指却被管家拉扯的很疼痛,忍不住“哎呦”叫出声,一下子把满脑壳的疑问、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牵扯不但更快地引来追兵,两人因此反而慢了下来,三个追兵跟着也就能看清衣帽头脸,一老一小不免有些慌乱,终究平时没走过多少路,而今荒野亡命根本不占上风。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实在是气喘吁吁累得不行,渐渐地感受到追兵越来越近,似乎连契丹官军手里、拿着的明晃晃的刀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谷管家不由得心咚咚地直跳。

    而此刻爬坡翻山也是阻拦重重,野草茂盛足有半人深,使得行走极为费力,木少爷俨然力不能支,虽然追兵跟得紧,不过山上无路好歹也快不到哪里去。唯大白狗康康陡然变得通灵起来,跟在身后默不作声,好像压阵的将军一般稳稳当当,偶尔一个跳跃不紧不慢。

    老管家看见前面树木稀疏,以为快到山顶了,好像没路了遂有些后怕,对着木少爷说:“这包裹你先拿着,尽管向顶跑,里面是大宝贝,千万不能丢,我去把他们引开到别处,过了山顶你就向西快跑,要不就抱着头滚下山,贼人是追不上你的……”

    说着将布包一下挂在木少爷的颈项,连声催促道:“快!快跑……”

    公子爷终究年少,听了谷管家的话,愣愣的似乎没听懂,直到谷管家使劲推搡一把,他才半懂不懂地跑起来,只是身子骨没力,包裹挂在颈上很是累赘,所谓跑与走也几乎差不多。

    木少爷不时地回回头,只看谷管家在山脊一侧的草丛里蹬下身,不知道是在干什么,跑了没多远,就听身后啊的一声叫喊,木少爷忍不住回头一瞧,就见乱草丛中一浪一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向山下滚动。

    想想刚才管家蹬在那里,会不会是被坏人拌倒滚下山的,想赶紧回追看看谷管家有没有伤着,要不要紧、是不是要找人抬走,决定想好还没等小少爷走回两步,康康已然蹿出汪汪大叫。

    果然,歹人挥着亮闪闪的弯刀赶来,此人身材雄壮行动摇摆不定,看上去不善于爬山奔跑,嘴里喘着粗气,似乎已疲惫不堪,笨重得显像是一头黑熊,不停在喊:“把银子丢下饶你不死!跟爷爷捉迷藏,小子你活腻了!非踹死你个野耗子……”

    木子因吓的掉头就跑慌不择路,心道我哪里有银子,银子在账房先生那儿,可这档口自己没时间及时告诉他们,想到壮熊要踹死自己,吓得更是脚步不敢停,他却不知两贼兵,早就盯上他胸口的沉沉的布袋。

    其实布袋里装着什么,小少爷并不知道,他也没来及问管家,为什么要拿这布袋,只听谷管家说是大宝贝,木少爷心里一时还没想明白有多值钱,金银珠宝之类、在木子因看来就不算什么,因此暂时他只管往北逃。

    贼兵却是没命地连窜带蹦地追,眼看两贼就要成功,木少爷费力地喘着气,已能感受到脑后短刀挥动的风声,一紧张茅草绊住脚踝,小少爷跌倒在地。木子因在草地上、竭力挣扎起身,这一跤更加使贼兵坚信,布袋里不是银子定是金子。

    契丹兵其实也很累了,原以为小孩子的钱财好弄到手,但看看这小子三番五次不听话,早就恨得牙痒痒的,前头的那个面色白净的贼兵,因为个头较瘦且比壮熊善跑,所以超前不少,只见他纵身一跃,举起的刀便落了下来,危急中康康飞身蹿出,似乎咬到了贼人的手,贼兵大痛哀嚎着,栽倒在一旁滚了几滚,刀子摔落入野草丛中。

    木少爷并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险,照例爬起来回头先瞧瞧,谁知贼人就在身后两步,子因大骇奋力飞奔,没跑三步就觉平地陷落,脚下虚空整个人直往下坠,慌忙中身子连跐带滑.子因本能地两手乱捞,总算抓住了周边两三根裹缠的蔓藤,幸好胯部另有一根藤蔓兜住,就此停在黑暗洞中,虽然吓得不轻,所幸落得不是太深。

    原来,这是山顶一个天然的垂直深洞,由于年代久远茅草掩盖、藤蔓滋长已经难以发现,向上看虽有零星光亮但草藤依然浓密,依稀能辨别出是一个五六尺大小的洞口,向下看洞底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透。

    子因伸出臂膀手指,小心比划似乎也未碰见洞壁,感觉洞壁的周身蛮大,约一丈开阔只是洞口似乎并不大,木子因庆幸倘贼人找不到自己时,等天黑再悄悄爬出洞去。

    正在藤蔓上微微晃荡之际,蓦然顶上一黑跟着有东西落下,而且伴随着灰尘迷住了眼睛。子因使劲地甩了甩头,伴着“啊”的一声难受叫喊,两团黑影几乎连着快速坠下。木子因赶紧屏住呼吸不敢吱声,只觉得身边蔓藤也咝咝向下快速滑移,很快落到自己下面。

    有几根粗藤明显地附带极大的压力,使劲摩擦勒割着他的胳膊和大腿,并不时传来藤蔓断裂脆响的声音,最后还剩下一根拇指粗细般的藤萝,滑落绷紧在他的足踝关节旁。

    木少爷生怕牵扯自己的藤萝不够结识,用手摞了一下、自头顶垂下的几根较粗的蔓藤,使劲地抖落并甩开、刚刚滑落在小腿边的藤条,再用两腿夹住挂藤往上攀爬几下,这一大幅度逃命移动,惊醒了底下失足坠落的两个契丹匪兵。

    两贼兵胡乱的一番挣扎求生,着实令垂陷的藤萝断裂不少,总算还剩一根藤蔓弯成秋千样供两人骑着,勉强拉住不再下坠却也不敢乱动,两人又都各自游目寻找,希望能发现安全出洞的路子。

    怎奈洞内光线极暗,只好用手脚不停地配合着箍捞,万幸又捞着一根细的藤萝,各人又将粗细不等的几根藤萝,合在一起抓牢这才松了口气,暂时不用担心藤条脆弱断折去见阎罗。

    正自气恼忽觉藤萝晃动,抬头一看微光处却是一个黑影慢慢上移,两贼匪均忿忿不平地大怒,心道若不是这小子,我们怎会落到这般地步,倘使这小子逍遥自在,我等在这深洞里万一出不去,那真是做鬼也是个倒霉鬼。

    于是,在前面的先期跌落的契丹罗罗不免埋怨,就听他开口说道:“花不利,这小奸娃子原来掉进洞里了,妈的!我以为这小子是躲进草丛呢,你这蠢货急什么急!你等我逮住这小子也不迟啊,就算掉进洞里,也不至于两人骑在一根藤条上,真他妈的玄……”

    后面的那个年纪略大、长着络腮胡子的契丹壮熊不乐意了,高声嚷嚷:

    “滚你娘的蛋!呼逯沙,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又尖又傻,若不是这小子布袋里银子多,你怎会跑在前面?你想独霸银子老子不上你的当,妈的!你小子先掉进洞里,哈哈哈!你这贪心鬼笑死我了……”他笑声很大,五十步笑百步尤且不知,以至于藤蔓被震得抖晃着徐徐下移。

    呼逯沙吓得“啊哦”地一声尖叫,跟着骂道:

    “花不利,你不要命啦!死到临头还这么高兴,小娃子还在上面,他跑不掉,你别动,待我先爬上去逮住他……”

    “为什么让我别动让你先上,难道我上去还逮不住这小子……”花不利总觉得呼逯沙肚子里坏水不少,收住笑声警觉反问他。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花不利,花大哥!你不是比我重一点,你看着藤蔓,万一你一晃一抖……吃不住,我们都完蛋!”

    “少跟老子来这套,老子就是胖一点,比你重不了几斤,别跟我玩这鬼心眼!”

    花不利不依不让,说完便放手攀爬起来,吓的呼逯沙赶紧喊道:“花大哥!你不用急,慢慢来……别惊断了蔓藤,这是要命的玩艺儿……”

    花不利也不管他怎么说,兀自摇摇晃晃吃力地向上拉拽,兴许是他真的重了许多,又或许他迫切想上去,却使力蛮横太甚,但谁都没有在意,只见洞口突然一亮,落下一个未知物事。

    小少爷木子因也在费力地往上爬,却不曾看到有东西落下,只觉得后脑勺丝丝的一阵凉气袭来,跟着传来“呲”的一小声,接着又传来“啊”的一大声。

    花不利和呼逯沙陡然感到,骑着的格外勒人蔓藤甫一松劲,两人倏忽同时下降两尺多,心里一点都没准备,一不留神手中和胯下皆失守,滑脱得只剩下一根蔓藤抓着,失声惊叫到处乱抓,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原来花不利坠落之时心慌意乱,手中弯刀不知何时脱手甩掉,无巧不巧落在洞口边的一蓬粗大蒿草上,花不利后来上爬时动作太大,以至于长条蔓藤扯拉蒿草,致使野草左摇右摆,终于支持不住弯刀的份量。

    刀子继而沿地洞壁口下落,正好切断底层的两个契丹兵骑坐其中较细的一根藤蔓,这一来又恢复成一根藤蔓维系二人性命。

    两匪虽然离木少爷约一丈五六,但木少爷刚才看见了、花不利攀爬时的勇猛直进,他还是非常害怕贼人追上自己,所以急于想先爬出此洞,好把坏蛋远远甩掉。

    偏偏他早已力竭疲惫,加上谷管家交给的布袋,长时间地挂在颈胸,时间一长也就越显越重,终于让他吃不消了。这当口哪怕是再往上爬高半尺,都是力不从心,常常喘息好长时候,才能聚些力气再攀高一些。

    这会儿听了两贼人一番斗口之言,小少爷豁然开朗,喊道:“喂!你们怎不早说,若是为了这布袋子,我给你们便是,只消你们放我出去。”

    木子因认定这两人,原是想要这包裹里面的宝贝,估猜里面大概装的、是他爹给谷管家这几年的工钱。小少爷心想:管家大叔也真是的,就算是几个金元宝,拿来换一条命也是值得,非要带在身边累都累死啦。

    “操你+妈+的个逼!你这布袋里东西,若是早些给了军爷,也不至于让老子掉到洞里,落得现在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等老子出了这洞歇一会儿想想,或许爷们一高兴,就随你+妈+的个驴蛋去吧,呼逯沙!你说不是吗?”花不利死到临头不知死,还废话一大堆张狂不已。

    呼逯沙心道,这时能不能出去、还是个大问题,金银纵然再多,还不知有没有福享受,想到自己是为了一大包财物、而掉到这个荒芜深邃的古洞里,遇着这般霉运终究心有不甘,在此命悬一藤之际,恐惧油然而生、大气吓得都不敢喘,生怕声音大些会震断藤蔓,功亏一篑而去见阎王。

    沉吟片刻呼逯沙轻轻答道:“嗯……”

    他这一声也许太轻太细了,别说木少爷没听见,就连花不利也没听清楚,木少爷以为他不愿意,费力地腾出一只手,两只脚死死地勾住藤蔓,却怎么也褪不下挂在脖子中的布袋。

    小少爷费了好长时间,最后使劲地倾下头颅,终于拽出那个、对双方而言性命攸关布袋,而他自己颈项的娇嫩肌肤,被布袋擦破皮生疼不已,木子因恨恨地对下面二人说:“拿去吧……”

    小少爷使足了劲,将布袋抛向下面的契丹兵卒,心想若是谷管家以后找我讨要,再回去在各处老屋里找找零钱,实在不行就卖半个宅院还他。

    花不利、呼逯沙一听木少爷声音不对,借着光朝上看,果然见一团东西落下,呼逯沙伸臂却未够着,花不利见状大喜,腾手一把接住落下的布袋。

    或许布袋里真是金银之类重物,带来的冲击不可小觑,紧接着就听“嘣”的一声,花不利另一手抓住的蔓藤顷刻崩断。

    这一突兀变故花不利始料不及,慌忙中不得不松掉布袋,双腿紧紧绞住另一端蔓藤,两手一并抓紧断折的一端坠去,由于另一端和呼逯沙握着的蔓藤相连通,顿时头下脚上颠倒过来。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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