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5夺命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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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木子因不由自主站起,正要诚心向姑娘解释,对联一事纯属文字游戏,却见女子已走近,并开口道:“小女子怠慢了贵客,公子请坐!”

    姑娘和颜悦色且礼敬有加,木子因不免诚惶诚恐坐下,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从未与不相识的姑娘对坐闲谈,心中几丝紧张犹豫,显得有些忐忑拘谨。

    姑娘似乎看出子因的不适,也就随意继续说下去:

    “我刚从齐鲁故地兖州回来,听菠儿说有贵客解了大当家的围,心里很是感激,本来该登门拜会,只因素昧平生怕惊扰了公子,所以特意请君来此,略表谢意!”

    “姑娘客气了,木某落魄京城,有幸蒙诸位眷顾,狂妄放浪之处,还望谅解。”

    木子因拱手称谢当面致礼,感觉眼前的这位天园主人,身份很不一般,想打探却又怕唐突佳人,勉强客套谦虚几句,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匆忙掩饰,顿时齿颊生香韵满脑海,忍不住又饮了一口。

    “公子不必见外,我听微生说,他与公子义结金兰,想来此间上下也略知一二,我爹之前是文天教的教主,十年前被北方传闻的辽国天狼武士合击围攻,遭致暗算所伤至死未愈,后因教中兄弟罹难郁郁寡欢,以致重病难治撒手人寰,生前曾拟有一联说是毕生写照。”

    “寄寓官家,牢守寒窗空寂寞。”木子因闻言随口念出,那是文天敬客家大堂中、裱挂的半幅对联。

    “正是此联!公子或许不知道,先父并非中土人士,乃是海外留求国人,客居天朝有家难回,所以时常悲愤乃拟就此联,却迟迟未能应出下联,临死之际尚为此联无对而郁结。先父曾谓教中诸部之首遗言,无论教里教外、若有人对出者请为天师,倘是武功出众之人,可拥其继任教主之位。谁知近十年始终没有结果,致使文天教群龙无首今不如昔,作为后人小女倍感惭愧,今蒙公子解铃教中上下相欢,天孙女替先父谢过公子。”

    姑娘说完起身拜了拜,复又施了一个深深的大礼,木子因那里见过这等架势,初次相见又不便伸手相扶,唯站起身还礼并连声呼吁:“使不得,使不得……”

    话音未落,木子因就看见天园主人容颜倏变,神色凝结蛾眉骤然一扫,臂膀疾旋左手微探,虽然没有看清如何动作,但一定接住了什么东西,似乎正要开口说话。

    随即,子因就见身旁的极水姑娘,突然厉声喝道:“什么人?”

    跟着袖衣一卷屋面破开,瓦木泥屑飞扬溅落一地,顿时绿影冲天而起。

    木子因在姑射山生活多年,见惯了武林中的你来我往,虽然自己羞于言武,但并不惧怕刀枪拳脚,所以他也不胆怯回避。

    天园主人还以为木公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过度惊吓,她正要婉转安慰一下,但一瞧木子因的眼光神态完全不像,姑娘想了想,最终还是稍加解释说:

    “公子系文天教的贵客,客堂破损无须担心,公子请移步,到这边稍坐用茶……”

    天园主人引领木子因去旁边房舍小坐,末了又补充说道:“一个无知的蟊贼、光天化日之下,谅也闹不出名堂,只是惊撞了公子,败坏了心情,天孙女深表歉意。”

    “姑娘不用客气,这实在算不上什么,这打打杀杀的阵势,我幼年多少也见过,就算是真的来找我,也没什么大不了!倒是极水姑娘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木子因并未就坐,反而朝门口跨出一步,似乎有看看外面风光的意思。

    “哦!没想到公子有如此遭遇,竟还这般豁达,生死之间还惦记他人,公子若是不放心看看无妨,这风雪苍茫之昼有人送礼,未必是一件坏事。”天园主人对子因的话颇感惊讶,说完她已先一步出了大门。

    木子因随天园主人一前一后,来到外面的雪地里,只见极水姑娘衣影飞舞、在屋面穿梭翻越,这时屋顶上冰雪飞溅,两个人影已交织在一起,招式高下一时根本分不清。

    另一人显然是一名男子,穿的是白衣白裤,与雪景融合颇不易分辨,看来是精心化装浑然一体,虽然两人手中都没有兵器,但能看出绝非等闲之辈。

    木子因早已远离武功,何况这等高超神速的生死交锋,上下强弱已超出他的眼界识别,便忧心忡忡问身边的天园主人:“贼人功夫好像不弱,极水姑娘会不会有危险,我大哥他们恁多兄弟,怎的一个都不来此相助……”

    “公子勿虑,刺客虽非江湖庸俗之流,但却不是极水的敌手,稍后就见分晓。”

    天孙玲珑目睹园内屋顶上,男女两人密集往来了三十多招,或许是慌张、或许是因武功本就逊色,白衣刺客已经呈现招架之势,估计不出百招便有结果,所以她坦然自若、无丝毫忧急神情。

    天园主人刚刚说完,就见从西南两边的厢房侧门里,先后飞奔过来三个人,手中均持有兵刃,木子因一看略感宽慰,来者正是先前菠儿姑娘所说的二宝、三宝等人。

    好在贼敌孤身一人,众人心底有数,也就围观等候,不一会儿听见一声闷响,白衣男子翻身从屋顶跃下,一男一女二人相继又在文华苑内的七宝台上斗起来。

    极水姑娘一掌击出,白衣男子迎出一掌,随即“啊”地一声痛叫,连退几步章法混乱,极水趁势旋出一脚,那男子跌倒在地什么也不顾,忙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放入口中。

    三宝一个箭步上前,如探囊取物一般,一把抓住白衣男子的膻中部位倒提了起来,转身抛掷在门房外的走廊过道上。

    就听“咣当”一声响,从白衣男子身上掉出一块半圆形银牌,男子承受不了三宝的内劲,胸腹翻腾难忍,不得不张口吐出了尚未融化的药丸。

    二宝走近刺客捡起银牌,看也没看喝道:“大胆恶贼,也不问问这是何处,竟敢行刺我家主人,真是找死……”

    二宝转身几步来到天园主人身前,双手将银牌恭恭敬敬呈上。

    却听三宝凝眉冷语叱问:“看你武功,不像江湖上的鸡鸣狗盗之徒,到底是何门派?报上来好有个了断,我文天教不杀无名之辈。”

    “你休想知道,今日被你们算计是我失策,京城之中竟然有这等厉害角色,我倒是全没想到,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什么文天教、武地教……”

    “死到临头还逞英雄,就你这身手敢闯文天教,也得事先打探清楚,我看你到底是真英雄,还是假英……”三宝矮下身,右手鹰爪迅速抬起,照着白衣男子的肩头一把抓下。

    “慢!”

    天孙姑娘正在院子里踱步,闻声转身出言止住三宝,随即对木子因说:“木公子请靠近一步,看看可认识此人。”

    木子因大惑不解,但还是依言上前,望了望躺在地上的白衣人,稍后摇摇头轻轻对众人说:“我与此人素不相识,莫不是他走错了门误入此间,难道还真想暗害于我不成……”

    “正是!”

    天园主人左掌翻开亮出一件暗器,众人看清是一支鳞刺,足足有两寸来长。

    “哎!这倒奇怪……”木子因摇头不绝、难以索解。

    就听天孙女接着说道:“你此番行刺木公子意欲何为?木公子是去年的新科状元,功名未就只区区一介书生,怎么平白无故会与你有仇。看这银牌上的字号,明明是晋王府的出入禁令符,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凭你的武功,还算不上晋王的贴身护卫,不过既然有人派你来,说明你在王府里、有点小名气……”

    “既然你们都知道,我也就不隐瞒了。”

    白衣男子不待天孙女说完,忍痛翻身坐起,嘴角微一扭曲,接着说道:

    “臣相与我有再造之恩,言及今年殿试恐有人捣乱,尤其是去岁假状元在京迟迟不走,忧虑前期的一干书生、借机聚众闹事,怕礼部再挑事端,惹皇上怪罪,故而令我将此事抹平。我本想将首要人物捉拿,放逐千里外的荒郊,怎奈数日前,发觉有人暗中保护,知其不可为遂决定、以暗器猎其性命,然后趁乱离开,不曾想被你们识破。哼!大丈夫恩怨分明,今日落在你们手里无怨无悔,可相爷的恩德付之流水,荀某生而有愧、死不瞑目啊!”

    一伙人惊讶无语,恁没想到晋王府的走狗,居然会替丞相卖命,不过说白了也不奇怪,各为其利、各倚靠山、各为其主,主人的命令只要传下,就没有你下面说‘不’的权利。

    “亏你好意思说,与这般昏庸的朝廷命官狼狈为奸贪赃枉法,居然还说得大义凛然、天怜地惜,你可知你的皇粮俸禄,全是拜天子所赐,你不思为国尽忠报效朝廷,反而倒行逆施坑埋人才,你还有良心吗?该死的是你的主子和你!”极水姑娘不折不扣地羞辱他一番。

    随手将接过来的另一枚毒刺暗器,紧擦着刺客的手指缝隙投掷在面前,刺客被吓的一抖,顿时变脸差点叫出了声,因穴道受制想躲却不成,好在极水也只是吓唬而已,由此看来暗器毒性不浅。

    “主人,这等是非不分的走狗,把他废了送山里喂狼算了,省的将来还要为虎作伥。”二宝见势索性顺水推舟了却此事,心里隐约担忧天园主人、甚至微生公子,怕他们怪罪己等护佑不力,好在刺客孤身一人、武艺并不突出,仅主人内侍极水姑娘、就能应付得了。

    “也好,这等心狠手辣之徒,死了也不枉,看看这鳞刺上喂有剧毒,原本是想害死木公子,此等恶人不值得同情。”天园主人发话自然是一锤定音,三宝上前一把提起就走。

    “等等!”

    木子因看着三宝的背影挥手劝阻,转身对天园主人和其余人等拱手,礼毕后神情肃穆说道:“我想请几位高抬贵手放了此人,可否听下木某一言!”

    “公子请讲。”

    木子因回身坦然一笑,对刺客说:“我本与你无冤无仇,只不过你因报恩而来杀我,确是是非不分实属不该,姑且不论你所报恩之人、是否忠奸善恶。如今你杀我不死,也难以回复交差,即便你死了也是死不瞑目,我请人放你一回,你也未必真能活命。看在你本性未泯,尚能知恩图报,我就送一个顺水人情,再说我意已决、不再与官家交集,你安心回去尽管复命。木某逗留京都,并非留恋繁华盛世,也不是热衷状元的虚名,不怕你笑话,实是盘缠耗尽寸步难行,好在逍遥之期为时不远,尊驾如有兴趣,四天后在西门静候,木某绝不会令君生而有愧、夜不能寐,尊驾高升之日,别忘了晋西一根朽木,好了!木某没时间再与你唠叨,你就此快走吧,免得露出马脚,教升官发财成黄粱一梦。”

    白衣男子左顾右盼,显然没明白木子因所说的意思,至于对他说放行,就更加不相信了,等到二宝、三宝以目请示天园主人时,天孙姑娘点头吩咐:“尽管照公子之意去安排!”

    二宝方才出手解开刺客的穴道,末了不忘讽刺一句:“晋王府的狗崽子净走狗屎运,滚吧!以后你可没这般幸运了。”

    刺客借此得以灰溜溜离开,望着白衣刺客跳跃、且并不利落的背影,极水姑娘笑道:

    “那也说不定,倘若木公子在此不走,这家伙又铁了心报恩到底,势必会反复来去,那就有可能、捡着一个大号的金元宝,比你们大宝、二宝、三宝、四宝都强!”

    极水借机调侃起眼前的二宝三宝。

    原来,文天教教主身边有贴身护卫四人,自第一任起,就以文房四宝为之命名,这几人由教主在天干诸坛中,择优选取四名年轻人,一般不改姓氏只改大名,多数只在中间添加、或更换成一个“宝”字即可。

    这些年轻英豪本有小成,一旦受到青睐身份有变,且与教主朝夕相处,再经教主时不时点化,武功自然走向大成。

    文天教要改写江湖,势必得罪各式武林人物,教主行走在外,难免防范有疏漏之处,诸如神武通、罗浮山、紫云轩等,江湖上有名无名的各路宿敌,且又与辽国有积怨,声势越大则对手越多,所以也就担忧内、外仇家来找麻烦。

    教主之妻就是在这样的报复中亡命,故而天孙教主吩咐四宝,令其照看幼女天孙玲珑一直至今,因文房四宝与天孙女的近侍极水姑娘,双方时常在一起共事难免斗嘴,一有机会总是相互取笑作乐。

    目睹刺客荀某离开的背影,木子因轻轻哼了一声,望着屋外空旷的雪景茫然道:“触目繁华惊心腐朽,人无自知必取其辱!”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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