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7心心相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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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天孙玲珑知道,木子因想回文天教了,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迟迟没有单独离开梨花谷,何况一转眼已经过了四五个月,身为文天教的天师,也该回去安排了解一下教务。

    玲珑于是柔情顿生,对子因说道:“木头哥哥,我方才跟你说笑来着,等我学会仙师的菇射琴就回来,你不用在这里陪我了,放心去吧!这里有仙师留存下的梨果和肥鱼,我还不至于饿死在梨花谷。”

    说完嫣然一笑,子因一见大为倾倒迷醉,拉住她的手掌,依依不舍说道:“果真是为学菇射琴,也不争这几日,何不等明年梨花盛开时节再来学琴,就算你等不了,这乘云气功我早已记熟,你想学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教,你还担心什么?”

    玲珑瞧见子因对自己的无限眷恋,想到秋冬时节,一个人呆在梨花谷、未必就很开心,随他回京也好,于是笑靥如花眼波流转、半真半假戏谑:“我担心你说话不算话!”

    “哈哈!这点小事,也值得我不算话?”

    子因看透了玲珑眼眸中的笑意,知道她是一语双关欲擒故纵,因此也乐得和她耍磨起嘴皮子来。

    “噢!原来我们的木天师,是一个大事大非的人物啊,那我可得更加要小心了……”

    “天妹!千万别……,唉!在仙师的门庭之内,子因岂敢信口开河,这样吧!我即日就在夜光宝座前对仙师起誓,明天就娶你,并由我的恩师作见证,信不信?不信你马上随我去神华宫……”

    “呸!你当我没人要吗?我才不要你发这个疯誓。”玲珑掐了一下子因的手背假意嗔怪。

    子因哎呦大叫一声抽出右手,愁眉苦脸说道:“谁说你没人要!我是怕转眼之间、就被别人横刀夺爱,令我欲哭无泪……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

    原来,玲珑所掐部位临近虎口合谷穴,正是木子因手背上的唯一一处胎记,肌肤呈红色有指甲大小,全身仅这里的皮肤不比别处,稍微用一点点力挤压扭拧,就会有异常难忍的疼痛,是以木子因不停地为此抚摸吹气,尤其是说到欲哭无泪时,还真是疼得眼泪掉出了一滴半滴。

    “哼……先下手!你下得了手吗?还不如我先下手,这回你可知道疼了吧?”玲珑只道木子因是故意矫情造作,愈加进一步嘲笑。

    子因望了一眼自己的手背胎记,叹息一声甩甩右手,想着玲珑刚刚说的话,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心事重重走到剑台旁边,拾起留求王剑横在眼前,逐一凝视剑柄、剑鞘上的字迹,感慨万千若有所思,随即语气沉重充满深情答道:

    “是啊!想我木子因彼时柔弱潦倒,文不能安身武不能保命,木某还真的下不了这手啊!及至后来,以为微生大哥有情与你,就更不忍心了,而今江湖风急浪高,又深怕你随我受苦受累,那可就有违初衷了。”

    见木子因情义真切流露,无丝毫说笑之意,天孙玲珑大为心动,走过去接过自己的留求金剑,重新放置在剑台上,而后拉着他的手走了几步,轻声说道:

    “算啦!木头哥哥,我知道你为人良善,对我极好,嗯!我的胃口也不适合在这里久待,你一根烂木头在好武的林子里,摇摇欲坠我见犹怜。何况我天孙玲珑,原本就一无所有,连这条命也不敢说是自己的,身边仅有的一根‘朽木’,也只能当他是个宝了!”

    玲珑说着,拉起子因的手臂从腰身绕过,而后依靠在木子因臂弯里随意漫步,终于在溶洞口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一边轻轻拍打着子因的手背,一边自我陶醉诉说:

    “将来我老态龙钟难以驻足,就指望这根木头支撑,闻琴观花宜其室家,借步黄昏梦想成真!”

    “等到朽木不堪时,你我就索性一起躺在泥地上,继续匍匐前进,看桃之夭夭!”木子因接口说完,随后哈哈大笑,玲珑闻言,也是忍俊不止笑翻了身。

    既然决定当日离开梨花谷,两人就简单吃了一顿午餐,木子因在前先走进溶洞,正要准备涉水,忽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对天孙玲珑说道:

    “天妹,你身体内外俱已康复,功力修为也比以前提升不少,我们不必非走此水路,你何不妨借此参天大树跃升,我再助你一臂之力即可出去。”

    “那自然再好不过!我正要瞧瞧仙师的天崖神座,看看仙师当年在上面、是如何翩翩起舞的,就是不知道功力行不行?”玲珑心里一阵激动,随即眼光大开欢欣鼓舞。

    “试试看便知,难道仙师的乘云功,小可前后领悟的还不够么?”

    子因微笑言毕,同时握住玲珑的右手掌,乘云气功爆发,双脚点弹右臂疾划,两人沿着草屋边的参天大树急速腾空,及至大树顶冠,玲珑急切左掌拍出,两人一同旋转斜飞抵近左侧山崖。

    子因挥掌拂开山崖,九重乘云功倒行逆施,一下又将两人架起数十丈之高,两人随之翻身收腿缩手落下,不偏不倚就在菇射神人的石台上。

    玲珑生怕一脚不慎踏碎神座,因此小心翼翼、在半圆石台上转身,好奇寻视这块飞崖神座,体会清凉平滑的异样感受。

    目睹姑射神人四个奇妙大字,字体清瘦开阔深邃随意,依旧是落笔无痕神功写就,天孙玲珑为之赞叹不已。

    之后玲珑才移步飞崖前端,欣赏起四周秋光,遥想当年菇射神人,飞凌绝壁从容风舞,内心更是艳羡无比,长久峭立神座之上恋恋不舍。

    直到子因前行几步,指着数丈外不远处,一大一小两棵树之间的稀疏草丛,告诉天孙玲珑,那里暗藏有梨花谷的地洞入口,极水之前就是从那洞口出梨花谷的。

    天孙玲珑这才离开飞崖,随子因走过去察看究竟,完毕忽然她想起一件事,笑对子因道:“木头哥哥,以前听你说,你家的老宅离此不远,我们何不先去走走看看,总不能让我对你一无所知吧!”

    “那太好了!我求之不得,我爹我娘泉下有知,他们未过门的媳妇来看望二老,或许了无牵挂,就认可我的选择,那我也问心无愧了。”

    “哦!没想到我去或不去,竟然还生出这些瓜葛,看来我还非去不可喽。”

    天孙玲珑听木子因说到‘未过门的媳妇’时,娇颜瞬间羞怯绯红,内心又是欢喜又是激动。想到丑媳妇早晚也得见公婆,自己可是没了这个福分,就此祭拜一下二老的亡灵也是应该的。

    “当然!你可不是一般的人。”

    “我怎么不一般了?”

    两人并肩朝安军岭方位飞驰,同时彼此戏笑说个不停。

    “之前你是海外公主,如今是我未婚之妻,你可不许抵赖!”

    “你还当我是公主?你真是没救了!这世上就只有微生公子和你二人执著此间。”

    “一定当!谁叫我们是金兰兄弟的,生死与共、一刀分不开的。”

    “好!从今往后你得永远好好伺候我,我要是不开心拿你是问!”

    “公主所命无有不遵!”

    “就怕你口是心非,嗯!这一次我要在你家中仔细瞧瞧,你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藏在哪里、愧又在哪里,说不定就被我查个正着……”

    说笑间已来到安军岭下,那是姑射山最南边的余脉,玲珑随子因缓住身形,抬眼破废凄凉景象不禁震颤,她不自觉靠近子因并抓紧他的手,停住话语目瞪口呆,虽然此前听木子因说过家世,但身临其境还是难以置信。

    大门半开,满地衰草摇曳于灰垢废墟之上,尽管来去数次,木子因见惯了颓败,但嘴角噏动依旧稍微愣了一下,随即迈步进了门。

    玲珑一眼就见西厢房一侧,残垣断壁上摇曳的几朵粉红色娇小野花,子因顺着看去心知那是华欣父女俩曾经居住的地方,邻近北面的则是凌丫头和缨子平时合住的房间,是唯一保存较好、勉强还能住人的屋子,子因前后几次回来,都是在此稍息停留。

    “天妹!我们去附近街镇歇宿吧,这里就不必耽搁了。”

    “不!木头哥哥,今晚就住这儿,我又不是外人,好歹也是你的家,我怎么可以嫌弃,河东河西三十年,谁能保定自己没有落难之际……”玲珑果断地摇头说道,想起自己的亲历更有感触。

    两人说着来到厨房,到处是瓦砾碎屑,木子因没有进去,想起玲珑说过暂住一晚,自己得准备一下食宿。

    于是他将玲珑安排在、凌丫头的旧时住处少待,自己只身去了库房、账房和其他地方,前后仔细搜罗也只找到半两纹银。子因估算即便是去街镇上,这点小钱也买不了什么东西,苦笑愁望着一溜厢房和厨房的残妆发呆。

    忽然,木子因记起在凌丫头的抽屉里,自己曾看见有二两黄金,时隔多年不知还在不在,于是又转身走进了凌丫头的卧室,瞥见玲珑正在四下查看,并顺带清理屋子和床凳等各处的尘垢。

    子因来不及劝说她,匆忙来到窗前的桌台边,随手抽开右侧的抽屉不由脸色微变,此前尚且还在的、数十只小小的白色纸鹤,而今无影无踪,那是什么缘故?木子因苦想却不得而知,若说是盗贼来过,实在难以自圆其说。

    子因茫无头绪缓缓坐下来,合上抽屉想了一会儿,又打开左边的抽屉,果然二两黄金还在锦帕之上,捡起金锭塞入怀中正要离开,蓦然发现窗台上的四只纸鹤,已经整整齐齐摆放在桌台上了,和笔筒砚台一起,在桌边前一字排开。

    子因大惑不解,伸手将最大的一只红纸鹤拿起,他清楚记得,上次自己是亲手、将这四只纸鹤放在窗台上的,怎么会落到桌面上呢?难道是渗漏的微风吹下来的,也不对呀,因为这四只纸鹤是整齐排放的,风儿也不会灵巧到这般地步啊!

    一定是有人来过此间,那会是谁呢?木子因满脸疑云苦苦思索,期间极水和薛辞薛赋兄弟俩来过,难道是水儿整理过,有可能!木子因心想多半不是窃贼,因为二两黄金还在,何况窃贼也没心思、摆弄纸鹤这玩意儿。

    嗯!莫非水儿上次来此找我和天妹,见窗户关闭不严怕被雨水沾湿,所以将纸鹤摆放在桌面上,这倒有可能,木子因点头称是,信手将纸鹤拿近眼前转悠寻望。

    忽然子因发觉好像不对劲,这红色纸鹤自己是反折过的,表面应该是白色,虽然时隔多年已经泛色,但还是能够识别的。

    如今纸面又成了浅红色,而且透过纸鹤,似乎还有淡淡的墨色痕迹,木子因大奇小心翼翼拆开,双手展开平铺在桌台上,并随着坐下身仔细阅览,原来是一首小楷写就的无题七律:

    何必相思分淡浓,怎生相系到缘终。

    柔怀织就琉璃泪,傲骨凝成碧水枫。

    陌路惘然千纸鹤,推窗依就一苍穹。

    才情惜我如云薄,霏雨重来七月风。

    字体工整清新、笔迹贤淑沉稳,显然时隔不远、且出自女子之手,子因揣摩以自己和玲珑的关系,此诗断不是水儿手书,况且照诗意推断应该是缨子、欣姐、凌丫头其中一个。说明三者当中肯定有一人活着,而且不久之前还来过,联想抽屉里数十只小纸鹤、突然不翼而飞,这些都应该与此有关,但那到底又会是谁呢?

    这一幕早被玲珑看在眼里,来到近前见子因依然迟迟不语,有意问道:“木头,是不是想起梦中人啦,怎么一下子呆若木鸡了!”

    子因闻言“啊”地一声,惊叫着转身站起,他全神贯注此间,全没想到玲珑走了过来,很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道:

    “天妹,这应该是我幼时的玩伴所留,看来她还没死值得庆幸!多半因怀念儿时欢娱,而来此寻访故人是否健在,照诗中所说,她离开此间还不到一个月。”

    “是你青梅竹马的……朋友么?”玲珑见诗中流露的情怀,显然不是一般的关系,猜测是旧日恋人回归,但心底里却不愿就此放弃,因此还是从口中编出‘朋友’一词以示询问。

    “天妹,你不要疑虑,她到底是谁,我还不能确认,果真活着大家相见,也只是有情有义的兄妹朋友,何况我历尽千辛万苦,才与你走到一起,谁也没有能力、将我的信念打断砸碎。”

    “你又不是前朝的那些、始乱终弃的虚伪文士,我何来疑虑!你道我的心眼,只有针尖那么大么,好歹我也曾是一国公主,稀奇古怪终究也见识过不少。”玲珑淡淡一笑,三言两语虽说是点到为止,心里却远没那么踏实。

    “看看!公主就是公主,这等胸怀换做我木子因,也未必做得到啊!”

    “木头哥哥,你不必因此夸我、赞我,净捡好的说,没有你尽心尽力的相救,我如何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就算你当真离我而去,我依然是感激多于忧伤,无论你怎么做,我永远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恨……”

    玲珑一边随意走动,一边接着说道:“因为我这一生、已装满了对你的怜爱,它附着在我的内衷,是那么地坚韧牢固,我没有办法将它剥离、倾倒、洗净,更不可能重新填充另外的思恋。一个人真实的情感只有一次,任何人也伪装不了,那些另觅新欢的男女,不过是醉生梦死、游戏红尘而已,除非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喜欢过一个人。”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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