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狂士登顶(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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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君子固穷”为孔子周游列国在陈绝粮时回答子路的话。《荀子·宥坐》篇对此有更为详细的记述。孔子告诉子路:“君子之学,非为通也。为穷而不困,忧而意不衰也,知祸福终始而心不惑也。”《周易·困卦·彖》曰:“困而不失其所亨,其惟君子乎!”综合考虑,程颐的解释显得更为准确。“君子固穷”,并非君子本来就穷困,天生就穷困,而是“君子穷亦固”。君子处于穷困的条件下,还能够固守自己的志向,还能够坚持自己的操守,还能够坚持自己的追求。

    子贡曾经问孔子:“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孔子回答说:“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论语·学而》)“贫而乐”,并非君子必定贫,也非贫本身有什么可乐,而是身处贫困而不改其乐。孔子自喻:“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孔子称赞颜渊:“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论语·雍也》)孔子“乐在其中”,颜渊“不改其乐”,孔、颜所乐者何也?非以贫为乐,而是虽贫也不改变志向,虽贫还能保持快乐,而是为自己虽处贫、处穷、处逆,然却不改志向而乐,而是提倡在居穷、处逆之时,仍须具有一种精神,仍然应当保持快乐的精神状态。身处贫困而不怨,身处逆境而不改,这本身就是值得高兴的事。

    在儒家看来,人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完人,只有当一个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并且切实做到为其所当为、行其所当行的时候,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这就是所谓的成人。孔子自述其人生道路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论语·为政》)君子不是天生而成的,要成为君子,当然需要人格修养。“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论语·里仁》)看到有人在某一方面有出色的表现,就力求向他看齐;看到有人在某一方面有不好的表现,就反省自己是否也有类似的思想或行为,从而告诫自己不应当再发生类似的事,这是一种基本的修养方法,所以孔子又讲:“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论语·述而》)

    君子以为仁行义为己任,而为仁行义是一种自觉的行为。“为仁由己”,(《论语·颜渊》)“我欲仁,斯仁至矣。”(《论语·述而》)为仁行义不需要他人命令,甚至也不需要他人鼓励。在孔子看来,“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论语·雍也》)知仅仅是知,好才会有兴趣,才会自觉追求,而乐之者则以这种追求为满足、为快乐。然而,现实生活中,真正以仁为快乐的人并不多见。“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论语·子罕》)怎样才能使人们以行仁为快乐,像好色那样好德呢?孔子发现与礼经常混而难分的诗、乐等艺术,具有陶冶人的性情,使人乐于为仁的作用。孔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泰伯》)包咸注曰:“兴,起也,言修身当先学诗。礼者,所以立身,乐所以成性。”[7]要成为一个仁人君子,首先应当学诗。

    成为仁人君子,固然应以仁为根本,但是作为一个真正的君子,只有内在的品德还不够,还须有外在的文采。孔子说:“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论语·述而》)孔子于志道、据德、依仁之外,还要人们“游于艺”,亦即泛历各种艺事。此艺虽然也具有内在品德的因素,但无疑更是一种外在的修饰。孔子以六艺授徒,六艺包括:礼、乐、射、御、书、数。其中的乐非常明显地注重于培养人的外在文采。

    为什么要注重外在的文采?孔子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论语·雍也》)质,实也,指人的内在品质;文,饰也,指人的外在文采。有质无文则土头土脑,有文无质则华而不实。只有文质兼备,内外双修,才称得上君子。在诸弟子中,孔子最赏识颜渊,但孔子并不认为颜渊就是理想的君子。只是赞叹颜渊的好学和不二过,感叹:“贤哉回也!”在孔子看来,理想的君子应当具备多种因素和品质。子路问成人,孔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论语·宪问》)理想的君子应当有知、有廉、有勇、有艺、有乐。其中艺与乐明显地偏重于人的外在文饰。由于质毕竟是根本。孔子强调,首先要注重内在精神的修养。“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以学诗为开始,立足于人伦规范。人伦规范当然还是最为重要的,这是做人的根本,所以,六艺中最为重要的,就是礼。“不学礼,无以立。”(《论语·季氏》)然而个体修养的真正实现、个体人格的真正完成,却不是礼,不是人伦规范,而是乐。君子“立于礼”而“成于乐”。“成”即是完成、成就、成全。“成于乐”,意味着人格的最后完成、最终完善,是依靠乐、依靠艺术来实现的。

    理解了孔子的“成于乐”,才能理解孔子何以会发出“吾与点也”的感叹。孔子请子路、曾点、冉求、公西华各言其志。子路、冉求、公西华所言均局限于事功,唯曾点所言,突破事功而上升到精神境界的高度:“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论语·先进》)“浴乎沂”、“咏而归”,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也非普通人所不可为,然而,能为此者,体现出一种人格精神,这是一种突破事功之后的人格精神,也是一种人格修养的境界,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完善、完美的精神境界。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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