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九章、首访赤峰(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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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晚清时期,西医大规模输入殷省。以解剖学、生理学、病理学、细菌学、临床诊断学为特征的西医在殷省大行其道。

    殷西医学毕竟属于两种异质医学体系,并存局面必然导致两者间的对峙与冲突。在五四新旧思潮激烈冲突中,知识界批评殷医愚昧落后之声日渐高涨,西医界也公开与殷医界决裂,医药界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大对峙阵营。

    当年汪精卫政府要反对殷医,废除殷药。一个在东瀛留过学的西医余岩(字云岫)借势发难,1929年2月,国民政府卫生部召开第一届中央卫生委员会上,围绕着“废止殷医“问题,余岩(字云岫)、褚民谊等人先后提出了四项相关议案,并获得了通过。后殷医界并武汉叶开泰药号等共同发起请愿活动,打出:“提倡殷医以防文化侵略,提倡殷药以防经济侵略“口号,获得全省业界支持,并最终获得政府支持并取缔余岩的议案;该事件被史称为“废止殷医案“事件。

    1916年,余岩(余云岫)撰写《灵学商兑》,率先对殷医基础理论进行系统批评;1920年,余岩发表《科学的省产药物研究之第一步》,得到了杜亚泉、恽铁樵的回应,引发了1920年初关于殷医理论之争。但无论是1920年的余杜之争,还是1922年之余恽之争,均局限于学理上的探讨,并没有扩散到学界之外。

    1925年殷医界谋求将殷医纳入学校体制,却因受西医界抵制而流产。此事导致殷西医界关系迅速恶化,两大阵营间水火之势渐成。西医界称殷医为旧医,称自己是新医,将殷西医之争视为是“新旧之争“,先进与落后之争;而殷医界称自己为省医,称西医为西医,将殷西医之争视为“殷西之争“。

    殷医界对西医的攻击难以冷静与客观,而西医界之激进人士对殷医界之批评更近乎苛刻。双方讥讽之言与谩骂之词日趋激烈。故1925年以后,殷西医界的争论,逐渐由学理讨论泛化为意识形态争论。

    民国17年“废止旧医以扫除医事卫生之障碍案“余岩倡议,理由有四:

    一、今旧医所用者,阴阳五行六气脏腑经脉,皆凭空结撰,全非合实,此宜废止,一也。

    二、“其临床独持桡动脉,妄分一部分之血管为寸、关、尺三部,以支配脏腑,穿凿附会,自欺欺人。其源出于纬侯之学,与天文分野,同属无稽,此宜废止,二也。

    三、“根本不明,诊断无法,举凡调查死因,堪定病类,预防疾疠,无一能胜其任,强种优生之道,更无闻焉。是其对民族民生之根本大计,完全不能为行政上之利用,此宜废止,三也。

    四、“人类文化之演进,以在绝地天通为最大关键,考之历史,彰彰可按。所谓绝地天通者,抗德而崇人事,黜虚玄而尚实际也。(北伐后)方破除迷信,废毁偶像,以谋民众思想之科学化,而旧医乃日持巫祝纬之延以惑民众;政府方以清洁消毒训导社会,使人知微虫细菌为疾病之源,而旧医乃日持其冬伤于寒,春必病温,夏伤于暑,秋心米比疟等说以教病象,阻遏科学化,此宜废止,四也。

    故“旧医一日不除,民众思想一日不变,新医事业一日不上,卫生行政事业一日不能进展。为民族进化计,为民生改善计,不可不采取断然措施“。

    该丧心病狂的倡议主要内容如下:

    1、施行旧医登记,给予执照方能营业,登记限期为一年。

    2、限五年为期训练旧医,训练终结后,给以证书。无此项证书者停止营业。

    3、自1929年为止,旧医满50岁以上、在省内营业20年以上者,得免受补充教育,给特种营业执照,但不准诊治法定传染病及发给死亡诊断书等。此项特种营业执照有效期为15年,期满即不能使用。

    4、禁止登报介绍旧医。

    5、检查新闻杂志,禁止非科学医学宣传。

    6、禁止成立旧医学校。

    考虑到余岩提案过于激进,中央卫生会议最后通过之废止中医案---《规定旧医登记案原则》,其实施办法则显得和缓许多。该议案规定了废止殷医之三条原则:“甲:旧医登记限至民国十九年为止;乙:禁止旧医学校;丙:其余如取缔新闻杂志等非科学医之宣传品及登报介绍旧医等事由,卫生部尽力相机进行。“

    中央卫生会议所通过的议案及余岩之提案公布后,立即遭到了以陈存仁、张赞臣为代表的SH殷医界的强烈反抗,也引起社会各界的强烈反响。

    叶开泰与殷医界的反击。殷医界反抗废止殷医案,一开始便不与西医就殷医优劣问题作学理上的讨论,而是逐条批驳余岩等人废止殷医之理由,并将殷医存废置于政治意识形态层面进行论辩。

    叶开泰药号与殷医界明确打出了这样的旗帜:“提倡殷医,以防文化侵略;提倡殷药,以防经济侵略“;公开宣告提倡殷医殷药之目的是:“促进健康,强种强省,维护民权;职业自由,扫除障碍,张吾民权;发挥天产,推销殷药,富裕民生。“这些主张真是热血啊!

    3月11日,SH医界春秋社等8团体发表通电,指责余岩利用卫生部和中央会议等行政手段,打压殷医界,将其废止殷医上升到“摧残省粹学术“的高度。

    他们一再申明,“殷医自有殷医诊断之法,勘定病别之类,“并非“巫祝谶纬之道“。针对余岩在提案中指责殷医“反动“之语,殷医界声称殷医完全合乎三民主义,是“极端之极端的民生主义“,是“极端之民族主义“。

    这种驳难,显然已非学理争论,而是意识形态化之政治攻击,是将殷医存废问题提升到是否拥护三民主义的政治层面,争取政治上之优势。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殷医界反而指责西医界废止殷医乃违背三民主义之举,并喊出了“打倒余汪提案,就是打倒帝国主义“等政治性口号。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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