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陈平画策擒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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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高祖于是招韩信道:“今天下方定,西楚亡将纷起作乱。闻钟离昧在楚,请足下捕之献来。”

    韩信道:“臣素知钟离昧,乃极忠极贤之人,昔臣与陛下会于颐乡时,钟离昧弃西楚来降,多立军功。今西楚已亡,虽项王暴虐,彼自为其主,无罪也。大王既可容季布、项伯,何独不能容钟离昧?臣请陛下开恩相赦。”高祖闻言,口中虽许,心实恶之。

    诸候在洛阳居数日,天下无事,高祖乃降旨,令诸候质子徙关中,诸候王各归其国。于是诸候王留下太子相随高祖后,各自就道还归封国,高祖亦敛兵班师。

    入到长安,高祖路上见秦时兴乐宫为项王所烧,虽是残破,但根基大梁尚在,若较之未央宫之工作,更加利于修筑。回到朝中,高祖便下令改兴乐宫为长乐宫,由丞相萧何监工,命其暂缓未央宫工程,先筑长乐宫以为居住。萧何领令,高祖自回栎阳住下。

    自归日起,高祖为向海内示天子忠孝,便每隔五日去朝见太公一次。

    时日一长,太公家令见了,急忙劝说太公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皇帝虽足下之子,乃人主也;足下虽为皇帝之父,乃人臣也。今人主拜人臣,有侮皇帝之威也,愿足下以臣礼见皇上。”

    太公心虽不愿,又别无他法,只得从之。此后高祖来见,太公乃持帚伏门而迎。高祖见之大惊,慌忙下车扶太公而起,询问缘故。

    太公道:“皇帝乃万民之主也,不可因我而归天下之法。”高祖详问,太公乃告家令之言。高祖大悦,以家令所言尽忠,赐以黄金五百为赏。

    复会群臣,降诏道:“人之至亲,莫如父子,故父有天下而传归于子,子有天下而尊归于父,此人道之极也。前日天下大乱,兵革并起,万民苦殃,朕亲被坚执锐,自率士卒,犯危难,平暴乱,立诸候,偃兵息民,天下大安,此皆太公之教训也。诸王、通候、将军、群卿、大夫已尊朕为皇帝,而太公未有号,于理有悖。今以尊太公为太上皇,位居皇帝之上。”于是群臣皆乎万岁,跪拜祝贺。

    此后数日,天下无事,高祖乃聚群臣,共议治国之道。陆贾谏道:“天下已定,当使世人习《诗》、《书》,方可大治。”高祖道:“朕居马上而得天下,安能事《诗》、《书》?”

    陆贾道:“马上得天下,岂能以马上治乎?汤、武逆取而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昔者夫差、智伯极武而亡;秦任刑法不变,虽赵氏同宗,亦为其灭,故二世即覆。若秦并天下之后,行仁义之法,效先圣之德,陛下安得有今日!”

    高祖语塞,颇有惭色,遂谓陆贾道:“试著一书,述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天下,及古国成败之因。”

    陆贾奉旨,遂作书十二篇见谒皇帝,每奏一篇,高祖无不称善,左右皆呼万岁,称其书为《新语》。

    当初在定陶,众将饮酒争功,醉酒妄为,拔剑击柱时,叔孙通曾谏汉王制定礼仪,以安汉朝风习,因而为高祖所许,奉诏往鲁地招风雅之士至关中以示其礼节。

    叔孙通至鲁地,亲往各处寻之。鲁中有二书生得其所招,自以清高,讥讽叔孙通道:“公所事之主,不下十数,皆能谀昧而得亲贵,试想公之言行,岂能为天下志士所取?今天下初定,死者未葬,伤者未愈,公又欲为汉起礼乐乎?礼乐之所以风行,乃是积德百年而后兴也。吾等不忍为公所用。公之行为,不合古风,吾等势不行也。公早离去,不了污了吾等。”

    叔孙通笑道:“汝二人乃卑下之儒,不知时事之变,能有何为。”遂弃二人,别招鲁生三十余人,回至关中,会合弟子百余人,立帐束草于野外,每日习之。

    过了月余,叔孙通见已粗成,遂往见高祖道:“陛下可试观之。”高祖许之,择日招诸生至殿上习演。诸生扮作文武公卿,分尊卑依次以礼拜贺后,各归位分班站立,井井有序,并无所失。而出口所言,皆有上下之礼,与前时自是不同。

    高祖试行为君之礼,亦不甚繁杂,遂道:“朕能为之。”乃令群臣各习之,约定长乐宫成时,君臣皆以此礼入朝。

    此后又是数月无事,转眼已至汉六年冬十月,长沙王吴芮死,报至栎阳,高祖念吴芮忠厚之德,乃谥为哀王,遣太子吴臣奔丧,即长沙王位。此事方毕,人告楚王韩信谋反。原来高祖因患韩信之才,常使细作至楚都窥探动静。

    细作见韩信自由洛阳归楚后,巡行县邑,皆陈兵出入,又常聚兵习武,疑韩信有反叛心,故上书报之。高祖乃招诸将商议计策。

    王吸、召欧等诸将皆道:“竖子无理,臣等请急发兵坑之。”高祖闻之默然,半晌不语。复视众臣,独陈平不语,若有所思。

    高祖乃唤之问道:“公以为如何?”陈平道:“事骤至,臣暂无计。”言毕,目示左右。高祖知其意,遂闭口不问。散朝后,高祖暗留陈平,复问其计。

    陈平笑道:“恕臣愚昧,不知众将意欲如何。”

    高祖道:“众将皆有举兵征讨之意。”

    陈平道:“虽有人上书告楚王谋反,可有人亲耳闻知乎?”

    高祖道:“未有。”

    陈平道:“韩信知之乎?”

    高祖道:“不知。”

    陈平道:“陛下之兵精过韩信乎?”

    高祖道:“不能过也。”

    陈平道:“陛下之将用兵有能敌韩信者乎?”

    高祖道:“无有能及者。”

    陈平道:“今兵不如楚精,将不及韩信,而举兵击之,此乃促其反也,臣窃为陛下危之。”

    高祖点头道:“为之奈何?”

    陈平遂献策道:“古者天子巡行狩猎,常会诸候。南方有云梦泽,风景雅致,人多往游玩。今天下太平,陛下可出府弟,伪言出游云梦,会诸候于陈郡。陈临楚之西界,韩信闻天子闲暇出游,其势必郊迎拜谒。此时擒之,不过一力士之事耳。”

    高祖大喜道:“非先生之言,几误大事!”略等数日,乃亲引左右将佐并护卫军十万,出关往陈郡而来。

    行到半路,陈平又道:“虽有此计,然韩信素来精细,陛下尚不可掉以轻心。”高祖然之,乃于袍内裹了重甲,又令樊哙引五百精锐武士藏于王驾之后,以擒韩信。复发使告之诸候来会,一同南游云梦。

    韩信知高祖引兵将至,心甚疑之,欲发兵来迎,自度无罪,拒之无由;欲往拜谒,又恐为高祖所擒。权衡再三,不能定计。左右道:“大王所以不能安心拜会皇上,不过因为钟离昧之事。若斩其首献之,皇上必喜,再有何患。”韩信不能决。

    言者道:“事已急也,不可因一人而自取其祸。”

    韩信从之,乃招钟离昧道:“皇帝知公为项王心腹,每欲除之,皆为吾所推却。今以十万之众亲至,明为出游,实欲得公之头也,吾当如何?”

    钟离昧道:“以大王之意如何?”

    韩信道:“此乃皇帝之意,吾不敢以公废私!”

    钟离昧道:“亡国之将,寄命足下,生死自当由足下处置。只是尚有一言,不可不说。”

    韩信道:“请言之。”

    钟离昧道:“汉所以不兵击于楚,以臣在楚之故。公欲捕我而取媚于汉,无益也。吾今死,公随手亡矣。”韩信默然不语。钟离昧见其心已定,乃叹道:“公非长者。”卒拨剑自刭而亡。韩信乃取其首级,往陈郡来谒高祖。

    行至陈县郊外,望见大队兵马,打着汉帝旗帜,荡风起尘而来。

    韩信望见高祖麾盖,遂下马向前,伏地奏道:“楚王韩信迎接来迟,请陛下恕罪。”片刻,高祖车仗至,见是韩信,乃回头唤道:“武士何在?”一时间,武士纷纷持械从车后突出,二话不说,便将韩信反手缚住,按在地上。

    韩信大惊,高声呼道:“臣有何罪?”高祖不语,只叫载于后车,便令转辕回程。

    韩信见之,已知其意,遂仰面长叹道:“果如人言:‘狡免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也。”

    高祖闻之,回首道:“汝反迹已明,休要言屈!”

    韩信道:“请陛下明示。”高祖道:“天下已定,各国皆罢兵归乡,公如何陈兵出入城邑,以示威武?朕已下令收拘亡楚之将,公何敢私匿钟离昧,抗旨不遵?今人告公反,所以擒公。”

    韩信道:“臣之所封,乃故西楚之地,不以威武示之,何以平项氏余乱?钟离昧已降,臣虽重其才,量陛下不赦其罪,故已斩之来献。既已如此,臣尚有何罪?”

    高祖道:“且回洛阳,自有分说。”遂收楚王印符,径回洛阳。

    高祖得韩信回至洛阳,群臣来贺。高祖道:“将士身居军营九年,或未习法令,或有其故犯法,大者行死刑,而死者不复生,吾甚怜之,故再赦天下罪人,以示皇恩!”群臣皆山呼万岁。

    下大夫田肯贺道:“陛下圣明,天下安不大治!今陛下得韩信,又治秦中,确实可贺!秦,形胜之国,带河山之险,与诸候悬隔千里,地势便利,以其下用兵于诸候,臂如高屋之上倾水一般,势不可阻。若关东百万持戟者来犯,秦得百分之二,足可御之。”

    高祖大笑道:“卿言极是!”

    田肯道:“臣乃齐之后裔,久居齐地,亦知齐之所强。齐东有琅邪、即墨之饶,南有泰山之固,西有黄河之限,北有渤海之利。地方二千里,虽持戟百万来犯,齐得十分之二亦可御之。此为东西二秦也,非陛下亲属子弟,莫可使其王齐也。”

    高祖闻之,方知其意,遂道:“甚善!卿乃忠臣也!”乃以五百金赏赐,田肯扣谢而退。

    高祖复招陈平道:“非公之计,朕不得擒韩信也!”欲取万金赏之,陈平辞道:“此非臣之功也,万不敢受。”高祖道:“朕用先生计谋,战胜克敌,非功而何?”

    陈平道:“非魏无知所荐,臣安得进计于陛下?”

    高祖赞道:“如先生所为,可谓不忘本背恩矣!”乃复赏魏无知。

    高祖回至洛阳,诸将未得封者多来请功,高祖乃择甲申日,聚文武复剖符封功臣。最初受封者,亦有数人因立新功更封:周勃易封为绛候;郦商易封为曲周候;樊哙易封为舞阳候,余者多不变。此次得候者百余人,皆是如王陵、陈武、周緤、审食其、张苍之辈。

    封功之后,高祖勉励群臣道:“天下既安,豪杰有功者虽封候新立,未能尽图其功,众公宜勉之,勿作互作计较,当一如继往,共兴大汉社稷。”

    群臣皆伏地道:“臣等谨奉陛下圣旨!”高祖心喜,置酒大贺,君臣欢饮甚洽,忽随何起身谓高祖道:“臣为何不得封之?”

    高祖笑道:“腐儒!为天下安得用腐儒哉!”

    随何抚掌笑道:“当初陛下引兵攻彭城时,项王守国而未去征齐,使陛下困而无为。当是时,陛下发步卒五万、骑兵五千,能以取淮南乎?”

    高祖语塞,沉吟道:“不能。”

    随何道:“陛下使臣与二十人出使淮南,使英布闻风来从,正如陛下之意。如此说来,臣之功可胜于步卒数万,骑兵五千也。而如今陛下谓随何为‘腐儒’,言:‘为天下安用腐儒’!是何意也!”

    高祖大惊,无言以对,遂道:“朕方估算足下之功,请勿怀忧心。”席毕,乃以随何为护军中尉。

    列候受封已毕,拟功排定位次。灌婴、靳歙等人奏道:“平阳候曹参身被七十余创,攻城略地,往往争先,功劳最多,宜为第一。”高祖已桡功臣,所封萧何最多,至于位次如何,本无实益。然高祖心欲让萧何第一,乃沉默不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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