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用四老太子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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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高祖尚未至信,忽樊哙遣人押送来数名匈奴俘虏,皆是因骚扰边界,为巡边军士所获,言为冒顿宠臣者。樊哙未敢轻易处置,又不愿放人,遂使人入关送交高祖。

    高祖遂令唤入道:“朕有事问汝等,若能直言,朕不记汝等之罪,即释归国也。若不能言,休怨联治之重罪。”俘虏惧死,皆称愿意。高祖乃问道:“燕王卢绾与汝单于可有关通?”

    俘虏道:“有无关通仆等不知,不过燕大夫张胜为使,常在匈奴,今亦未归也。”

    高祖闻言,大怒道:“卢绾果然造反了!”一时气忿,箭疮迸裂,昏倒于地。

    众臣急忙救起。抚胸掐脉,半晌方醒,大叫一声:“恨杀我也!”即起身降诏,命樊哙代为燕相国,举帐下数万人,往讨卢绾。又恐俘虏走泄病情,皆令入囚,先不放归。

    次日,高祖自觉病重,乃召集昔日旧臣,如萧何、陈平、王陵、夏候婴、周勃、王吸、召欧、郦商等五十余人,一同入宫。

    高祖谓群臣道:“诸公皆兴汉功臣!朕自举事丰、沛,与诸公同甘共苦、生死为依,三年灭秦,五年灭楚,遂并有天下。初朕起事时,众公自爱其身,恐事不成,为秦夷族,皆不肯为先,推朕为首。朕冒遗祸子孙之险,舍身除暴,得天下以为天子,子孙自当尽受富贵,分王疆土。如今朕所封异姓诸侯,先后七反其六,天下纷纷,扰乱不甚。故朕以为,既然天下已归刘氏,异姓若得为王,必生二心。”

    言至此间,令侍者将自己平所乘白马牵入。高祖拨出三尺龙泉,厉声道:“此马随我数年,乃朕所至爱之坐骑。今杀之,以示我坚决之意。”言毕,挥剑斩之,率众宣誓道:“此后非刘氏不得封王,非有功不得封侯。如违此约,天下共击之!”群臣见其言辞慷慨,为之动容,皆慷慨激昂,泪涕横流,于是歃血为诺,誓言匡扶汉室,永不背约云云。

    誓罢,君臣各自就位,高祖降诏道:“燕王卢绾与吾有故,爱之如子,初闻其与陈豨有谋,朕以为子虚乌有,故使人迎卢绾亲来对质。卢绾称疾不来,谋反明矣。燕吏民非有罪也,赐其吏六百石以上爵各一级。与卢绾从反,去来归者,皆赦之罪过,加爵亦一级。”

    群臣皆称道:“陛下圣明!”

    高祖复问群臣道:“卢绾既反,当立王更之。众公之意,可立为燕王?”

    长沙王吴臣、太尉周勃出班道:“陛下诸子无位者,以子刘建为长,请为燕王。”高祖然之,乃立刘建为燕王,樊哙为相国佐之。刘建乃高祖宫中诸姬所生,年方七岁也。此乃汉高祖十二年春二月之事。

    方过数日,南海候邹织因屡为南越赵佗所侵,欲接好大汉,乃令使者奉玉璧、丝帛来朝,高祖方在病中,得之甚喜,乃上朝降诏道:“南武侯邹织亦粤之世家也,当贵位之。今立以为南海王。”使者百拜称谢。高祖道:“朕立为天子,拥有天下,于今已有十二年矣。天下之豪士贤大夫佐我共定天下,同安辑之。其有功者上致王位,次为列侯,下有食邑。而重臣之亲,或为列侯,皆令自置官僚,得民之赋敛;女子公主为列侯食邑者,皆佩之印,赐大住宅第室;吏二千石者,徙之长安,受小住宅第室。入蜀、汉定三秦者,皆世世免其赋税。吾于天下贤士功臣,可谓不负矣。其有不义背天子擅起兵者,与天下共伐诛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众臣皆府首从命。

    汉高祖箭创复发,深居长乐宫,一卧数日。戚姬早晚侍候,见高祖呻吟不止,怨言道:“若非太子不能东征,何需陛下亲冒矢雨,舍身图贼。陛下有今日,皆太子之过也。”

    高祖初不在意,奈不住戚夫人成日叨絮,却也动了怒意,暗想:“若太子争气,何用我花甲之年,不能安逸,还要劳师远征。”遂复有废立太子之意,便先唤张良商议此事。

    张良当初已受吕后全子之托,又为太子少傅,当然不能坐视,于是极力阻谏。说了许多言词,高祖只是不睬。张良自思平日进言,多见信从,此番既是如此格不相入,料想难以再语,不如暂且退归,复图别计。于是张良当即告辞回府,杜门谢客,托病不出。

    此事纷纷扰扰,传入众大臣耳中,当时便恼了太子太傅叔孙通,急步入宫来谏。高祖方卧未起,遂依床见之。

    叔孙通问道:“窃闻陛下欲易太子而立赵王,此事属实乎?”

    高祖道:“我正有此意。”

    叔孙通朗声道:“昔者晋献公以宠幸骊姬之故,废太子申生而立奚齐,晋国乱者数十年,为天下所笑。秦始皇以不早定扶苏,使胡亥诈立,自使灭祀,此陛下亲眼所见之事。今太子仁孝,天下皆闻之;吕后与陛下攻苦食啖,只生太子一人,岂可背哉!”言至此,叔孙通情绪激烈,见高祖三尺龙泉挂于床边,乃抢步上前,掣于手中。

    叔孙通素乃文儒之士,忽有此举,高祖与近侍皆大惊失色。叔孙通以剑附颈道:“陛下必欲废適而立少子,臣愿先伏剑而诛,以颈血污地!”

    高祖慌忙从榻中跃起,夺其剑道:“请公罢手,我不过偶出戏言而已,幸勿动真!”

    叔孙通乃把剑放下,复答道:“太子为天下之根本。根本一动,则天下震动也,陛下奈何以天下为戏!”

    高祖道:“吾听公之言就是。”叔孙通闻之,遂谢罪告退。

    戚夫人闻高祖答应叔孙通,便入室跪而泣道:“陛下既已许诺易太子,为何中途又变?”

    高祖道:“叔孙通海内人望颇高,今以死来谏,我奈他不过,只好佯应,且安其心。日后木已成舟,其能如何!”戚夫人暗喜。

    叔孙通离了皇宫,便来见张良道:“我以死相谏,皇上已答应不易太子。”

    张良笑道:“叔孙公诚实君子,比不得皇帝机变。此不过皇帝见公意志坚决,权且假意应之。日后皇帝归西,计较周详,仍以如意为帝,公复向何人据理力争焉?”

    叔孙通道:“那我再去。”便欲要走。

    张良阻道:“公若再去,皇上必以前言推搪,公能如何?还要皇上立下字据方罢乎?”

    叔孙通焦急,跺足而道:“果若如此,岂不眼看太子无端为废?”

    张良道:“我有一计,必可使皇上不更易祀之心。”乃附耳将其策相言。

    叔孙通闻毕大喜道:“子房高策,太子无忧矣!”

    越日,高祖疮病稍平,置酒宫中,召太子刘盈侍宴,欲发言责难,先损其名。太子刘盈应召入宫,以臣礼拜毕,身后四位老者随后上前拜谒。高祖不识,定睛观看,见四人皆八十有余,须眉皓白,衣冠甚伟。高祖心中惊异,便问道:“这四位长者何人也?”

    四人道:“臣等乃庾宣明、崔少通、朱晖、周符道也。”高祖大惊道:“莫非是东园公、甪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人称商山四皓者否?”

    四人道:“正是老朽等。”

    高祖道:“我求公等已阅数年,公等避我不至,今为何到此,从吾儿游乎?”

    四皓皆道:“陛下轻士善骂,臣等义不受辱,故恐而亡匿。今闻太子仁孝,恭敬爱士,天下莫不延颈愿为太子死者,故臣等能来也。”高祖闻言,惊得半晌不言。

    近侍见高祖呆坐,急以目示,高祖恍然,乃令众人入席。

    高祖奉酒道:“四皓贤名,冠于四海,太子能得四皓之辅,乃社稷之幸也!”

    绮里季道:“臣等孤陋寡闻,虚有其名也。闻太子贤德仁厚,又不以臣能老迈,常以礼遇,故远而来,以先圣之理导之。太子聪明通惠,周礼好善,实乃德才兼备,世之人杰也!”

    高祖道:“既是如此,烦四皓始终如一,调护太子,勿致失德。”四皓听命,依次奉觞上寿。席毕,四皓谢宴,随太子而出。

    高祖目送四皓已去,召戚夫人指视道:“我欲易太子,奈何彼四人为之辅,羽翼已成,难以动触矣。吕氏真乃主矣。”

    戚姬闻言,泪如雨下,伏地泣道:“皇后凶悍少义,素嫉贱妾,陛下万年之后,必来相害,妾不知身归何处也!”

    高祖道:“汝且安心,我当设计周全。”戚夫人痛哭流涕,只是不起。

    高祖道:“我今烦闷,请为我楚舞,吾为你楚歌。”戚姬无奈,就席前飘扬翠袖,轻盈回舞。

    高祖遂作歌道:“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以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又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歌罢复歌,音调凄怆。

    戚夫人愈觉伤悲,不能成舞,乃掩面痛哭,泣下如雨。高祖无心再饮,遂令罢酒,起身而去,此后更不再言太子之事。此次四皓所以随太子同宴,皆张良之计谋也。

    高祖回至寝宫,招吕后至,叮嘱道:“今朕箭创甚重,不久于人世。朕与你夫妻二十年,知你禀性,我死之后,你必不容戚夫人。彼与你共事于朕,皆为朕所爱者。你年长,凡事勿要计较,宜以宽待之,不失贤良本色。今朕要你发誓,朕死之后,必不谋害戚夫人。”

    吕氏心中虽恨,亦不敢不从,乃指天发誓道:“妾日后若有不利戚夫人之举,疽发背而死。

    高祖闻吕后之言,心中稍安,乃令吕后先退去。

    须臾,籍孺入告高祖道:“樊哙为皇后妹夫,与吕后结为死党,近闻其暗地设谋,将俟陛下宴驾之后,引兵报怨,尽诛戚夫人、赵王如意等人,陛下不可不防!”原来籍孺至今尚记当日樊哙排闼入宫,将其比作赵高之事。及戚夫人易太子不成,籍孺惧吕后掌权后,恼其得幸高祖,必来相害,遂想了这条计策,欲以此以削吕后之党。

    高祖闻之,嗔目怒道:“汝何处所闻?”

    籍孺道:“此事已传遍宫内宫外,好歹只瞒着陛下一人。”

    高祖虽怒,心里清楚,料此事非陈平不能与谋,遂当即从荥阳招回陈平,俱言此事,陈平道:“樊哙忠直之人,当无此举。”

    高祖怒道:“樊哙自仗其勇,屡有轻朕之举,今见我病,巴不得我早死。”

    陈平见高祖病重,不敢强谏,乃献计道:“樊哙方征卢绾,出兵在外。陛下可使一将假作援兵,出其不意,驰入其寨,夺其兵权,擒来对质便可。”高祖从其计,乃唤周勃疾来,暂罢其太尉官,令代为燕相国一职,着陈平一道行事,就在榻与语道:“樊哙党同吕后,终为重患。今命汝两人星夜前往燕地,斩樊哙之首回来报功,不得有误!”周勃闻命,不知何意,不敢发言。

    高祖又道:“陈平持我之诏先传令,以周勃代樊哙为将,就于军中即斩樊哙之头!”周勃目示陈平,欲使之为樊哙分辩,陈平只是不语。周勃只好一同退出,整装起行。

    行至途中,周勃问陈平道:“樊哙是皇上故人,积功甚多,又是吕后妹夫,有亲且贵,今皇上不知听何人谗毁,命我等速去斩其头。若日后有悔,我等不是闯下大祸!”

    陈平道:“我等此去,只好从权行事,宁可负旨将樊哙囚归长安,令皇上自行加诛,亦不能行此遗祸之举。”

    周勃赞道:“此方周全之计也。”二人商议已定,就道西行不提。

    高祖一病数月,日益加重。吕后遍访良医,得了一医师,入宫诊视。高祖问道:“此疾可治否?”

    医士道:“创虽重,尚可治愈,只是陛下日理万机,于病不利,需另择静处,安心修养,方可复原。”

    高祖嫚骂道:“我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得天下,今病至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重生,又有何益!”遂不使治疾,令侍从赐黄金五十斤予医师,令其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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