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于这人世,我该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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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你知道嘛,人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每个人都能认为自己是对的那一个,无论是大到信仰、原则,还是小到利益、称呼,我们竟能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的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一方!这实在是太好玩了!”

    “呃…….当然,尤其是……手上还拿着锤子的时候!”

    “嗯?我倒觉得没有你最后这一句会更好!”

    “为什么?”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比你更相信温侯所说的原因所在吧!”

    站窗口的萧过看着一脸严肃的柳殇,自顾嘿嘿一笑,“我记得老刘说过一个笑话,在他年轻那会,有次上街看到有人在卖白色火龙果,走近一看,原来卖的是柿子,熟了的黄柿子!老刘很好奇,便去问那商人,为何要拿柿子冒充白色火龙果。那商人笑了笑,回答他说,假设那黄牛在没叫黄牛之前,你叫它黑牛,它便是黑牛,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柿子就火龙果为什么不可以,在我的世界里它就是火龙果。

    老刘无言以对,觉得也没什么不可,虽然火龙果的价格比柿子贵了一块钱;所以老刘在那商人那里买了二十块的白色火龙果,丢下十块钱便要走,他跟那个商人解释说,在他的世界里,十块钱便是二十块钱,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

    不过后来,老刘却没走成,不是因为周围有人看着不好动手,周围没有人;也不是老刘长得矮小,这点你也知道。老刘说,那是因为他忘记了一件事,那是夏天,卖的最好的水果是西瓜,而切西瓜是要用刀的!偏巧,在当时的那一刻,刀的刀把在商人手上!”

    柳殇也斜看了眼萧过,“老刘也曾跟我说过一个故事,他的一个好友总是不能明白为何老刘他们可以停留在一些很流于表面,肤浅的快乐来,而自己所享受的快乐却让他们感到莫名其妙。老刘他们为此在私底下常常不自觉的嘲讽他。

    后来老刘他们明白了,这世界真有些高级的快乐,或许他们没法喜欢,可是不可否认的是,与他们自认为的快乐相比,他们享受的确实肤浅而庸俗,我们并不能因为我们没法喜欢那些东西,而应该盛赞庸俗,可以不自卑,也可以有选择的自由;但对于盛赞,想想,那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好夸耀的!”……

    就在柳殇与萧过畅谈的几十分钟之前,温侯与萧过有过以下一场对话:

    “郑流在某些地方是很君子的一个人,君子,便意味着这个人识大体、懂轻重、有分寸,分得清国仇与家很。”

    “原来先生定义的君子是这样的一个人!”萧过回道,“先生是要告诉我们郑流深信国仇大于家恨,一切都应以集体、以大局为重这一套东西嘛?我不太相信这些陈腐的价值观在一个理性的人身上能起多大的作用。

    我的职业培养出的直觉告知我,杀人就该老老实实的杀人,想的太多,对被杀的人做价值上的判断,往往会增加杀人失败的概率!”

    “也难怪你会有如此想法!其实你们年轻的并不知道我们那些年里发生了什么。”温侯的那张丑脸表明了他又陷入了回忆中去,“在你们父母的那一代年轻时,最常挂在他们嘴边的一句话是‘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想变成任何一个人,除了我自己之外的人!’,所以他们会尽情的追逐自我,享受自由,追求公平正义,也因此影响了你们这一代人。

    而在往前的我们,那一代人的价值观都是混乱的!你可以想象嘛,年少时被告知是正确无比的观念,到头来被一次次的证明是错的;再次建立起的价值世界,又再次崩塌,那被鄙弃的又会回到神坛上!

    我们站在跷跷板中间,新旧观念则在两边不断的上下起伏,试图证明自己是对的,以便引诱你走过去。

    大多数的年轻人,选择了叛离那旧有的信念,投入到新信仰的怀抱里。也有部分人仍旧坚守着旧有的阵地,哪怕阵地不断的被席卷而来的新狂潮肆虐冲击下,早已步步紧缩!

    当然,亦不少的人,如我这般,在一开始谈到的过去就不曾知道有信仰这回事,不知道过去人们信什么,也不关心往后的人们将信什么——对我而言,或许不肤浅,但绝对只是个无聊的文字游戏!”

    “所以,郑流是坚守旧阵地中的一员?”

    “不是,他不是。”温侯一口否定,“他偏向于大多数人的那边,但并不彻底!怪就怪在,像他这样的人,跟你一样,都太过聪明了。

    聪明的人总想看透这历史的层层迷雾,想知悉一切,虽然知道现实如梦如幻亦如露,要看清眼前的一切,那太过不现实!所以你们这些人,一辈子最相信的便是什么都不能太相信!郑流是这样的人,太过聪明的他偏向于相信新浪潮带来的观念,因为他相信那些是终将要到来的,却饱含疑虑!在他身上没有殉道者一般的狂热,更没有如宗教徒般的忘我。理智、清晰却又混乱!

    他跟我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我该找到一个能让我深信不疑的东西,然后将我的灵魂投入其中;哪怕到了最后将千疮百孔、万般煎熬!唯如此,方不负来世一遭!’

    可我知道,他这样的人,是学不会相信的!”温侯叹到,“这辈子想都别想了!”

    “您的话,让我糊涂。我不明白这跟他相帮张尘有什么关联?”

    “那是因为张尘与郑流不一样,张尘是坚定的站在旧有的阵地,从不动摇的深信那套在郑流看来有些过时的信念的人!郑流或许一生都想不通自己该去深信些什么,他伴着矛盾、纠结,自己都不曾看清过自己。

    但他做不到的事,张尘做到了!他看到了张尘这个卫道士,为了捍卫心中的道义而殉道!我说的,郑流在某些方面很君子,他对张尘有仇恨,有嫉妒,可是对于那样的人,更加有敬佩,很深的敬佩!”

    “过分牵强了,温先生,哪有人会像童话故事里一般天真;这是个现实的世界,人性的丑恶交织着对利益贪婪的追逐。”

    “这是个荒谬、悲观又崩坏的世界是嘛!我曾跟你一样,不太相信有人可以为了理想,可以为了信仰在现实里冲撞的头破血流——因为我没什么理想,也没什么东西是相信的——可能是我并不需要那玩意,就可以活着好好的。

    我也不太相信有什么人可以为了信念,可以去死,对我而言,不管什么时候,总觉得死是很可怕的;活着,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多的东西。

    可后来,我信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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