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三十七年了，一转眼就过了那么久了！在早些年里，我甚至都不敢回想那一天里发生的任何事，包括我早上喝了两碗粥，中午吃了三两牛肉。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记忆力下降的厉害，有些点滴往事开始模糊在了岁月里，我开始玩了命的逼着自己去记住那一天，记住那天所有与我相关的细节，包括那天中午吃牛肉时嚼了多少口、心从什么时候开始剧痛，那是我与我表妹最后相处的时刻，我不能原谅自己在活着的时候把它们忘记，如果真如此，那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夏姨，是那天去的嘛？”阿晓的语气也低沉。
“嗯……”
“是伤害赵龙的那一批人？”
回答阿晓的是较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战青云缓缓的回答道，“那天下午，我记得，当我隐约听到喧闹声从我住的院子传过来时我知道可能出事了！那些年里，赵天待我不薄，所以我住的是独立的院子，加之我在赵家及其他人心中素来有些威望，不可能有人胆敢到我的那处院子里喧哗闹事，而当时又恰好动乱，一南一北都不太平。
你知道的，我还是很相信赵龙的处理问题的能力，并没有觉得他去处理这次动乱会出什么问题，听到传来的喧闹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赵天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妙，赶忙让两三百人跟在我后面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战叔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我冲进院门时，我看到了……已自尽死去的表妹！
在院东角的那棵大树上，那天她穿一件浅蓝的衣服，风吹来，尚能看到衣带飘飘，她说过她想活的轻松些，所以尽可能的穿的轻盈些来，整个人也会因此而开心一些。
我飞奔过去将她解下，却也来不及了，整个看起来，她的面目有些狰狞，临去时脸上的表情还带有一丝的痛苦！这张脸早上还为我熬了粥，告诉我最近天气转凉要注意身体，晚上不要熬的太夜；如果做的太辛苦了，就不用那么拼命了，让给别人做就好了；还笑着跟我说晚上她会做好吃的，但要保密，会配上一锅好汤……”
“战叔，斯人已矣，还请节哀！”
“是啊！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可是真的过去好多年啦！我竟也这样过来了，独自残存在这人世间已有多年！
那天，跟着我过去的人在私底下偷偷议论我，说从不曾见过我眼眶如此红过，更不曾就见过我杀人杀的那么狠过！或许是，当时的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那帮人都给剁了！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可我们毕竟都是双手沾满血的兵，更何况我们手头有刀，心头有怒！
太阳很大、耀眼，虽然我血冷、心凉，可以想象的到，那时血流了很多，房子、街道、树上，到处都有血迹，如果靠近了看，还可发现很多都仍在流着。
他们中有好几个在死之前看着我还有搂在我怀里的表妹，哭喊着说他们所有人没有丝毫的侵犯过我表妹，而是我表妹太恐慌而自尽的！
说出当时情况的这些人胆小了点，可还是不错，我给他们留的是全尸……”
“夏姨可能是害怕自己被这帮人侵犯，自己又逃不出去才自尽的吧！”阿晓说道。
战叔歪着头双眼直盯着前面，没有立即搭阿晓的话，好一会过后才缓缓开口，“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后来……我想我错了，她走的那么从容，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也许在她的内心里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她聪明，聪明的知道我的很多事，可她本性敏感而又忧郁。是我，在多年前就已经把她的心给逼死了，那帮人只不过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促成她下决心去了结自己肉身的死亡罢了！若不是我一直以来忽视她的感受，我总认为以她的聪慧是可以逃得掉的，院东角连着的是一堵矮墙，墙下还有洞，而她……却去的从容……”
“战叔，不要这样想，整件事与你无关的！”
也许是回忆太多，战叔的眉头看起来总有郁结不开的忧伤，浓的让人心疼，“她曾多次跟我说过，如果哪一天，真的有报应这回事的话，那就让她一力承担我跟她所有的罪过，她甘愿承担一切因缘际会下我们所犯下的所有罪恶！”
战叔笑了笑，“每到那时，我总笑她胡思乱想，是在杞人忧天！我跟她说如果真有报应，那也是报应在别人身上才对，老天对我们已然想来不公了，从王家出来的那天起就一直如此不公，为什么受到报应的不是他们，却会是吃尽生活各种苦头于这人世苦苦求存的我们呢！话语听起来有不甘，但我真的是笑着跟她说的。
她说王家没有什么错，离开那里的结果，得以还她的是自由自在，苦则苦已，却可以畅快淋漓的过自己想过的一生，对于这，不是谁都能从老天那里得到的！看我们周围的大多数人，被老天用生活的牢笼所困！
就像我自认很懂的她一样很懂她说这话的意思，可跟世上很多找后悔药的人一样，多少年过去后，回过来想想与她相关的点滴，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没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更并非我所认为的她只是出于善良而如此。”
“其实她跟你暗示了很多！我想站在同性的角度来看的话。”阿晓看了眼战叔。
“是啊，枉我自认聪明，其实是太傻，明白的又太晚！有些人真的不是需要你有多好的当下、多美好的明天。她也许，也会有在意那些，那也不过是因为她在意的你在意罢了！”
“你以为这会是她在意的，所以你会一直努力着也在意着；她却便因此也以为这才是你所在意的，所以她也真的开始因为你而变得在意起来！”阿晓长吁一声，叹到：
“夏天，本来就是不曾知晓兰花的，包括它的忧伤和它略带忧郁的思念！”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夏姨，是那天去的嘛？”阿晓的语气也低沉。
“嗯……”
“是伤害赵龙的那一批人？”
回答阿晓的是较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战青云缓缓的回答道，“那天下午，我记得，当我隐约听到喧闹声从我住的院子传过来时我知道可能出事了！那些年里，赵天待我不薄，所以我住的是独立的院子，加之我在赵家及其他人心中素来有些威望，不可能有人胆敢到我的那处院子里喧哗闹事，而当时又恰好动乱，一南一北都不太平。
你知道的，我还是很相信赵龙的处理问题的能力，并没有觉得他去处理这次动乱会出什么问题，听到传来的喧闹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赵天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妙，赶忙让两三百人跟在我后面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战叔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我冲进院门时，我看到了……已自尽死去的表妹！
在院东角的那棵大树上，那天她穿一件浅蓝的衣服，风吹来，尚能看到衣带飘飘，她说过她想活的轻松些，所以尽可能的穿的轻盈些来，整个人也会因此而开心一些。
我飞奔过去将她解下，却也来不及了，整个看起来，她的面目有些狰狞，临去时脸上的表情还带有一丝的痛苦！这张脸早上还为我熬了粥，告诉我最近天气转凉要注意身体，晚上不要熬的太夜；如果做的太辛苦了，就不用那么拼命了，让给别人做就好了；还笑着跟我说晚上她会做好吃的，但要保密，会配上一锅好汤……”
“战叔，斯人已矣，还请节哀！”
“是啊！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可是真的过去好多年啦！我竟也这样过来了，独自残存在这人世间已有多年！
那天，跟着我过去的人在私底下偷偷议论我，说从不曾见过我眼眶如此红过，更不曾就见过我杀人杀的那么狠过！或许是，当时的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那帮人都给剁了！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可我们毕竟都是双手沾满血的兵，更何况我们手头有刀，心头有怒！
太阳很大、耀眼，虽然我血冷、心凉，可以想象的到，那时血流了很多，房子、街道、树上，到处都有血迹，如果靠近了看，还可发现很多都仍在流着。
他们中有好几个在死之前看着我还有搂在我怀里的表妹，哭喊着说他们所有人没有丝毫的侵犯过我表妹，而是我表妹太恐慌而自尽的！
说出当时情况的这些人胆小了点，可还是不错，我给他们留的是全尸……”
“夏姨可能是害怕自己被这帮人侵犯，自己又逃不出去才自尽的吧！”阿晓说道。
战叔歪着头双眼直盯着前面，没有立即搭阿晓的话，好一会过后才缓缓开口，“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后来……我想我错了，她走的那么从容，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也许在她的内心里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她聪明，聪明的知道我的很多事，可她本性敏感而又忧郁。是我，在多年前就已经把她的心给逼死了，那帮人只不过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促成她下决心去了结自己肉身的死亡罢了！若不是我一直以来忽视她的感受，我总认为以她的聪慧是可以逃得掉的，院东角连着的是一堵矮墙，墙下还有洞，而她……却去的从容……”
“战叔，不要这样想，整件事与你无关的！”
也许是回忆太多，战叔的眉头看起来总有郁结不开的忧伤，浓的让人心疼，“她曾多次跟我说过，如果哪一天，真的有报应这回事的话，那就让她一力承担我跟她所有的罪过，她甘愿承担一切因缘际会下我们所犯下的所有罪恶！”
战叔笑了笑，“每到那时，我总笑她胡思乱想，是在杞人忧天！我跟她说如果真有报应，那也是报应在别人身上才对，老天对我们已然想来不公了，从王家出来的那天起就一直如此不公，为什么受到报应的不是他们，却会是吃尽生活各种苦头于这人世苦苦求存的我们呢！话语听起来有不甘，但我真的是笑着跟她说的。
她说王家没有什么错，离开那里的结果，得以还她的是自由自在，苦则苦已，却可以畅快淋漓的过自己想过的一生，对于这，不是谁都能从老天那里得到的！看我们周围的大多数人，被老天用生活的牢笼所困！
就像我自认很懂的她一样很懂她说这话的意思，可跟世上很多找后悔药的人一样，多少年过去后，回过来想想与她相关的点滴，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没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更并非我所认为的她只是出于善良而如此。”
“其实她跟你暗示了很多！我想站在同性的角度来看的话。”阿晓看了眼战叔。
“是啊，枉我自认聪明，其实是太傻，明白的又太晚！有些人真的不是需要你有多好的当下、多美好的明天。她也许，也会有在意那些，那也不过是因为她在意的你在意罢了！”
“你以为这会是她在意的，所以你会一直努力着也在意着；她却便因此也以为这才是你所在意的，所以她也真的开始因为你而变得在意起来！”阿晓长吁一声，叹到：
“夏天，本来就是不曾知晓兰花的，包括它的忧伤和它略带忧郁的思念！”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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