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第一百三十二章莲峰较技（6）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汉人当中果然人才济济。”颛渠阏氏瞧着那团还在冒烟的的枯枝，感叹却又不无讽刺说道：“天下汉人有如此多的奇才异士，若是能够上下一心，团结一致，普天之下谁能敌之？可惜呀——”
“姐姐之言似乎有所指。可否说得明白些，也好让小弟们受教。”张敖听了，施礼问道。
“难道不是吗？”颛渠阏氏笑道，“传言说‘魑魁魍魉’四字的形体，最能概括出汉人的特点，我看是有些道理。”
“姐姐所言越来越叫人觉得有些道理，可否请您再说得具体些呢？”张敖拱手相问。
“汉人历史悠久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且英才济济，如果能够万众一心，日子自当越过越红火，国家当越变越强大，天下还有谁敢正眼相觑？只可惜汉族人口虽然众多，却像‘魑魁魍魉’一般，各自抱着鬼肚肠，争来斗去几百年，也不知因此耗去了几许人命几许财物。好不容易出了个始皇帝出手平息了内乱，就连悍勇的匈奴也被击退了几千里。可也才过了十几年的光景，又陷入了纷繁的争斗之中。你们汉人如此热衷于纷争，难道就不怕外族人乘虚而入么？”颛渠阏氏倒也不加掩饰地说道。
“姐姐说的固然有些道理。”张敖道，“只是对‘魑魁魍魉’说法的理解，似乎还有些出入。它针对的乃是天下任何一个民族，也就是有人群的地方，必定会出现那种现象。汉人如此，匈奴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据小弟所知，头曼单于与冒顿单于乃是一对亲父子，可世人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有什么同心同德的地方。这不是各有肚肠又是什么？”
“大胆！”管家桑巴大声喝道。
“怎么了？说到单于的不是，你们匈奴人就觉得痛了？那就不要去编排汉人的不是！”张敖针锋相对地说道。
“无妨！说说闲话而已。”颛渠阏氏出声制止，转过语气道：“倒是我说的话有失偏颇了。这就给各位赔个不是。”
“无妨！只是说说亲话而已。”张敖答道，说得颛渠阏氏也笑出声来。
张敖的这番表现，倒是让远处的王后听得微笑着连连点头，令刘乐的双眼发着亮光。
这可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小姑娘看情郎，愈看愈欣赏。水淑子、卢夫人等在旁边见了，不由得相对莞尔。
“折腾了半天，大家都饿了吧？还是让我来做个东道，请大家吃顿午餐吧！”颛渠阏氏邀请道。
“如此便多谢了！”乌娜道，“大家一起站了大半天，也都成了熟人。咱们便不客气了。”
众人于是鱼贯而行，一同攀上五台。到了峰顶，只见坪子正中烧着个火堆，几只架子上都烤着只全羊；旁边还用树干隔成了条火塘，上边烤的却是牛肉串。
“哇噻！”刘盈、张不疑等几个小屁孩，高兴得几乎是同声发出了惊喜的欢叫声。
几位做母亲的心里当然清楚，前段时间的礼仪训练，到此时全都被抛诸脑后了。
卢狄、夏候元、刘盈、张不疑几个倒也不知道客气为何物，拿起牛肉串就咬。张敖倒是有过片刻的犹豫，但最终还是跟他们吃在了一起。
“罗凡兄、沧波兄，吃肉得有好酒搭着才好，快将醪糟都贡献出来。”张不疑大声地叫着。其他孩子嘴里填满了东西，也都“唔唔”地应和着。
客人吃得畅快，东家才觉得满意。见到孩子们吃得那么开心，颛渠阏氏高兴地吩咐：“桑管家，快将马奶酒分给客人饮用！”
几位母亲在旁边见了连连摇着头，对颛渠阏氏道：“孩子不懂事，让妹子见笑了。”
颛渠阏氏却笑着道：“哪里哪里，小妹就是喜欢这种真性情。孩子们可爱着呢！诸位姐姐也无需客气，只管尽情食用。”
马奶酒拿来了，卢狄揭开盖口仰头就喝，不小心被呛得咳红了脸，看得伙伴们笑弯了腰。
有了前车之鉴，大伙儿都小心翼翼地嘬上一小口，倒也都喝得有惊无险不亦乐乎。
前些天在陇西城内，娄敬曾说以后要请大家喝马奶酒，想不到今天便在莲峰顶上喝到了它，心下倒也觉得亲切。
只是比起陈仓的醪糟来，马奶酒可要浓烈得多了，张不疑与刘盈喝得几口，小脸儿便逐渐红了起来。
不过这种酒搭着烤肉喝可真带劲。
“爽！好久没有吃得这么带劲了！”卢狄大声地叹道。
“唔，好吃！”张辟疆也抽空赞了一句。
乌娜同王后及几位夫人也开始食用。虽然是初次交往，但大家都看出颛渠阏氏耿直热心，对这顿午餐倒也放心。再说了，即使对方在酒肉中做了手脚，这边也可以对付——自己身上带着颗解百毒的龙涎丹呢，何况还采到了那株老灵芝。
楼烦、沧波带着醪糟上来了，匈奴的汉子都觉得这酒虽然好喝，却并不带劲，就都送过来给妇孺饮用，一伙男子汉则用马奶酒火拼。
于是五台的大坪之上，便有三堆人群在喝酒吃肉。
“从作派上看来，妹子可不像我们这等江湖人物，在匈奴中的身份定然显赫吧？”乌娜敬过酒，开口问道。
“也算不了什么。”颛渠阏氏答道：“只不过拥有几个大牧场，还养着几个护院而已。姐妹们要是有空，倒可以跟着小妹到北方住上一段时间，也好让小妹有个相知的机会。”
“相识既是有缘，缘尽即当分手。何况我们此行乃是受师长的重托，带着几位后辈到江湖上历练，所行路线早已经规划好了，恐怕难以跟妹妹一同成行了。”乌娜委婉地推辞，又望着对方道：“妹妹长相艳丽英气逼人，而且还如此爱惜容颜，我们定当帮助妹妹达成心愿。妹妹攀上这座山，既然专门为寻找灵药而来，那株老灵芝自然当为妹妹所有，愚姐这里还有几味药引，呆会儿连同服用之法一并奉上。”
“如此可得多射姐姐了！”颛渠阏氏高兴地谢过，又大方地说道：“姐姐如果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小妹定当尽量满足。”
“骏马送英雄，红粉赠佳人，灵药归美女。如此才不致于暴殄天物。何况妹妹也是有缘之人，合当获得此物。我们如何敢提什么要求？”乌娜说完，又望着颛渠阏氏，笑道：“始皇帝时，我们曾经劫夺过一支东海贡队，贡品之中有几十盒珍珠白玉膏，乃是当地首领送给皇帝妃子所用之物。当时还算年轻，又喜欢臭美，故而也曾经用过几盒，只觉得此物极具润肤美白之功效。如今身边还留着几盒，呆会儿全数都送与妹子，以回报此餐之德。”
“谢过姐姐。如此说来，小妹当真是不虚此行了！”颛渠阏氏敛礼说完，又对着桑巴喊道：“桑管家，快将我准备的礼物拿上来。”
桑巴答应一声，片刻之后便带着两名女子，手捧礼物进行分发。
每位女子是两盒上好的胭脂，公子则是每人一把匕首，成年汉子则是人手一柄弯刀。
这可真是一份重礼。要知道，这些胭脂全产自匈奴境内的焉支山，乃是全天下胭脂中的极品。而当时匈奴人的冶铁技术冠绝天下，即使是中原地区也有所不及，故而所炼兵器的刃口极为锋利，在中原的武人的眼中乃是件宝物。
众人收到礼物都极为高兴，对着颛渠阏氏连连称谢。双方便在愉快的氛围中相辞而去。
王后下得山来，顿时觉得一身轻松。她们原本带着任务而来，从今天跟匈奴人交往的情况来看，这次的任务完成得还相当不错。此后大可以放开手脚随处游历，遍赏美景大快朵颐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汉人当中果然人才济济。”颛渠阏氏瞧着那团还在冒烟的的枯枝，感叹却又不无讽刺说道：“天下汉人有如此多的奇才异士，若是能够上下一心，团结一致，普天之下谁能敌之？可惜呀——”
“姐姐之言似乎有所指。可否说得明白些，也好让小弟们受教。”张敖听了，施礼问道。
“难道不是吗？”颛渠阏氏笑道，“传言说‘魑魁魍魉’四字的形体，最能概括出汉人的特点，我看是有些道理。”
“姐姐所言越来越叫人觉得有些道理，可否请您再说得具体些呢？”张敖拱手相问。
“汉人历史悠久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且英才济济，如果能够万众一心，日子自当越过越红火，国家当越变越强大，天下还有谁敢正眼相觑？只可惜汉族人口虽然众多，却像‘魑魁魍魉’一般，各自抱着鬼肚肠，争来斗去几百年，也不知因此耗去了几许人命几许财物。好不容易出了个始皇帝出手平息了内乱，就连悍勇的匈奴也被击退了几千里。可也才过了十几年的光景，又陷入了纷繁的争斗之中。你们汉人如此热衷于纷争，难道就不怕外族人乘虚而入么？”颛渠阏氏倒也不加掩饰地说道。
“姐姐说的固然有些道理。”张敖道，“只是对‘魑魁魍魉’说法的理解，似乎还有些出入。它针对的乃是天下任何一个民族，也就是有人群的地方，必定会出现那种现象。汉人如此，匈奴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据小弟所知，头曼单于与冒顿单于乃是一对亲父子，可世人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有什么同心同德的地方。这不是各有肚肠又是什么？”
“大胆！”管家桑巴大声喝道。
“怎么了？说到单于的不是，你们匈奴人就觉得痛了？那就不要去编排汉人的不是！”张敖针锋相对地说道。
“无妨！说说闲话而已。”颛渠阏氏出声制止，转过语气道：“倒是我说的话有失偏颇了。这就给各位赔个不是。”
“无妨！只是说说亲话而已。”张敖答道，说得颛渠阏氏也笑出声来。
张敖的这番表现，倒是让远处的王后听得微笑着连连点头，令刘乐的双眼发着亮光。
这可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小姑娘看情郎，愈看愈欣赏。水淑子、卢夫人等在旁边见了，不由得相对莞尔。
“折腾了半天，大家都饿了吧？还是让我来做个东道，请大家吃顿午餐吧！”颛渠阏氏邀请道。
“如此便多谢了！”乌娜道，“大家一起站了大半天，也都成了熟人。咱们便不客气了。”
众人于是鱼贯而行，一同攀上五台。到了峰顶，只见坪子正中烧着个火堆，几只架子上都烤着只全羊；旁边还用树干隔成了条火塘，上边烤的却是牛肉串。
“哇噻！”刘盈、张不疑等几个小屁孩，高兴得几乎是同声发出了惊喜的欢叫声。
几位做母亲的心里当然清楚，前段时间的礼仪训练，到此时全都被抛诸脑后了。
卢狄、夏候元、刘盈、张不疑几个倒也不知道客气为何物，拿起牛肉串就咬。张敖倒是有过片刻的犹豫，但最终还是跟他们吃在了一起。
“罗凡兄、沧波兄，吃肉得有好酒搭着才好，快将醪糟都贡献出来。”张不疑大声地叫着。其他孩子嘴里填满了东西，也都“唔唔”地应和着。
客人吃得畅快，东家才觉得满意。见到孩子们吃得那么开心，颛渠阏氏高兴地吩咐：“桑管家，快将马奶酒分给客人饮用！”
几位母亲在旁边见了连连摇着头，对颛渠阏氏道：“孩子不懂事，让妹子见笑了。”
颛渠阏氏却笑着道：“哪里哪里，小妹就是喜欢这种真性情。孩子们可爱着呢！诸位姐姐也无需客气，只管尽情食用。”
马奶酒拿来了，卢狄揭开盖口仰头就喝，不小心被呛得咳红了脸，看得伙伴们笑弯了腰。
有了前车之鉴，大伙儿都小心翼翼地嘬上一小口，倒也都喝得有惊无险不亦乐乎。
前些天在陇西城内，娄敬曾说以后要请大家喝马奶酒，想不到今天便在莲峰顶上喝到了它，心下倒也觉得亲切。
只是比起陈仓的醪糟来，马奶酒可要浓烈得多了，张不疑与刘盈喝得几口，小脸儿便逐渐红了起来。
不过这种酒搭着烤肉喝可真带劲。
“爽！好久没有吃得这么带劲了！”卢狄大声地叹道。
“唔，好吃！”张辟疆也抽空赞了一句。
乌娜同王后及几位夫人也开始食用。虽然是初次交往，但大家都看出颛渠阏氏耿直热心，对这顿午餐倒也放心。再说了，即使对方在酒肉中做了手脚，这边也可以对付——自己身上带着颗解百毒的龙涎丹呢，何况还采到了那株老灵芝。
楼烦、沧波带着醪糟上来了，匈奴的汉子都觉得这酒虽然好喝，却并不带劲，就都送过来给妇孺饮用，一伙男子汉则用马奶酒火拼。
于是五台的大坪之上，便有三堆人群在喝酒吃肉。
“从作派上看来，妹子可不像我们这等江湖人物，在匈奴中的身份定然显赫吧？”乌娜敬过酒，开口问道。
“也算不了什么。”颛渠阏氏答道：“只不过拥有几个大牧场，还养着几个护院而已。姐妹们要是有空，倒可以跟着小妹到北方住上一段时间，也好让小妹有个相知的机会。”
“相识既是有缘，缘尽即当分手。何况我们此行乃是受师长的重托，带着几位后辈到江湖上历练，所行路线早已经规划好了，恐怕难以跟妹妹一同成行了。”乌娜委婉地推辞，又望着对方道：“妹妹长相艳丽英气逼人，而且还如此爱惜容颜，我们定当帮助妹妹达成心愿。妹妹攀上这座山，既然专门为寻找灵药而来，那株老灵芝自然当为妹妹所有，愚姐这里还有几味药引，呆会儿连同服用之法一并奉上。”
“如此可得多射姐姐了！”颛渠阏氏高兴地谢过，又大方地说道：“姐姐如果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小妹定当尽量满足。”
“骏马送英雄，红粉赠佳人，灵药归美女。如此才不致于暴殄天物。何况妹妹也是有缘之人，合当获得此物。我们如何敢提什么要求？”乌娜说完，又望着颛渠阏氏，笑道：“始皇帝时，我们曾经劫夺过一支东海贡队，贡品之中有几十盒珍珠白玉膏，乃是当地首领送给皇帝妃子所用之物。当时还算年轻，又喜欢臭美，故而也曾经用过几盒，只觉得此物极具润肤美白之功效。如今身边还留着几盒，呆会儿全数都送与妹子，以回报此餐之德。”
“谢过姐姐。如此说来，小妹当真是不虚此行了！”颛渠阏氏敛礼说完，又对着桑巴喊道：“桑管家，快将我准备的礼物拿上来。”
桑巴答应一声，片刻之后便带着两名女子，手捧礼物进行分发。
每位女子是两盒上好的胭脂，公子则是每人一把匕首，成年汉子则是人手一柄弯刀。
这可真是一份重礼。要知道，这些胭脂全产自匈奴境内的焉支山，乃是全天下胭脂中的极品。而当时匈奴人的冶铁技术冠绝天下，即使是中原地区也有所不及，故而所炼兵器的刃口极为锋利，在中原的武人的眼中乃是件宝物。
众人收到礼物都极为高兴，对着颛渠阏氏连连称谢。双方便在愉快的氛围中相辞而去。
王后下得山来，顿时觉得一身轻松。她们原本带着任务而来，从今天跟匈奴人交往的情况来看，这次的任务完成得还相当不错。此后大可以放开手脚随处游历，遍赏美景大快朵颐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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