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是关系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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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清晨的太医院,总是忙碌的。

    天还没亮,庭院里大大小小的药罐就已经堆得整整齐齐;角落里层层叠叠地晒着大盆大盆的中药干草;新进的药童们排排坐在小板凳上,一人拿着一把小蒲扇对

    着面前的炉子扇着。炉火烧得旺,壶中水“咕噜噜”地响;时不时有各宫的奴仆太监们进进出出;而太医们则在自己的位子上,有的在一起讨论着病理,有的在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看着医书,有的则整装待发准备去给贵人们请脉了。

    白及正坐在桌案前,静静地翻看着面前的《起居注》,里面记载着汤皇平日的起居用膳。

    他此次进宫,就是为了查清汤皇到底所患何病。

    他白及行医这么多年,不仅养了一身好膘,也养了一身爱管闲事的毛病。当初在无相山上,他爱管闲事地答应无相抚养年歌,这一抚养就是五年;如今又爱管闲事地掺和进皇宫,为汤皇帝诊病——他哪里不知道皇宫水深?当年在宫里当差,几乎无时不刻都在上演着“好戏”……但如果他就这样见死不救,那他怎么对得起医者的这个名号?

    更何况,如果汤皇一直缠绵病榻,不说自己的心里过不去,恐怕自己和歌儿的日子也不好过,汤国百姓的日子更不会好过。一旦汤皇倒下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汤国的动荡——他跟年歌在外游历的那三年,亲眼目睹了周边各国的蠢蠢欲动:且先不说那些墙头草的小国家,首先南边的肖国近几年来休养生息,积累了不少国力;再说西边接壤的荷国,以军为主,近几年扩张意图明显,已经在边境闹了许多次了;还有更远处的异族番邦……如果在这个时候汤皇驾崩,加上这种种的内忧外患,汤国很有可能会走上前代大国——卫国的后尘。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百姓民生,他不能就这样放任汤皇不管。

    汤景瑜是他打年轻时起就认识的,当年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大江大浪,哪怕现在对方已经身居高位,但他白及还是没有忘记当年的情分——更何况,他还是小安喜欢的人……

    唉……果然当初就不该跟皇室扯上关系——早知道就该学无相那老狐狸,做个逍遥散人该有多好,哪里还用管这些个操心事?

    也不知,那老狐狸,如今身在何处啊……

    ……

    正当白及头疼烦恼之时,一道清透的女声从窗外呼啸而过:“白老头,我走啦!——”

    其声音嘹亮如雏凤初鸣,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太医院。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浅青色的小医女。那少女身形矫捷灵动,宛如飞雪玉花。她冲白及眨眨眼,一瞬间就从太医院的门口飞了出去,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众人一阵感慨:宫里的娘娘奴婢们平时都警言慎行,如此有活力的女孩子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白神手,那位小姑娘是你的……?”坐在白及旁边的一个太医向白及问询道。

    “呵呵,那是我的小徒弟,”白及摸着头笑着说:“愚徒顽劣,没进过宫,让各位见笑了。”

    “这哪是见笑?分明是羡慕你白老哥啊!”另一个太医笑着打趣儿道:“眼下在这宫里,像这样灵动脱俗的小姑娘已经不多了。哎呀,看着她这活蹦乱跳的模样,就让我想起家中的那个混小子庆文,整天没个正型,若能有高徒的一半,我可就放了大心了!”

    “可不是,我家元嫣,都跟她说了五六门亲事了,没一门满意的——于是我就说了,不满意就自己出去找啊,嘿,这小妮子还跟我顶嘴,真是把我愁死了……”

    白及笑着摸了摸肚子。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小徒儿,他内心自然是欢喜的。

    不过听到亲事这两个字,白及的心里也开始转悠了:歌儿瞧着也大了,等及笄一过,便给她寻门好人家——这丫头陪在自己身边都五年了,说要分开还真是舍不得……

    诶?昨天酒宴上那个司马家的小王爷挺不错,睿王府的世子也瞧着俊,太史丞相家的小少爷马上就要弱冠了,还有商家的那位二公子……

    停!打住!——那朵海棠花咱还是靠远点,光那一副臭皮囊就得吸引多少的烂桃花,还不知道他背后的水深水浅呢!跟了他,歌儿指不定哪天就被卖了!——不行!此人绝对不能在考虑范围之内!

    ……

    就在白及得意又惆怅地为自己的小徒儿考虑着终身大事的时候,有个小药童嘚嘚地跑进来对白及通报道:“白太医,门外有个蓝衣小厮说要见您。”

    “蓝衣小厮?”白及听了问道:“哪个宫的?是为他主子瞧病还是他自个儿?”

    “回大人,都不是,”小药童状似犯难:“他只说要亲眼见您,别的就没交代了……眼下正等在外面呢。”

    “知道了。”白及没多想,从柜子上拿下药箱便迎了出去。

    ……

    走出了太医院的大门,白及四下一看,便见一个身着靛蓝色衣袍的年轻人斜靠在一边的白墙上。天色暗暗地,那人的衣服似乎要和天色融为一体了。

    那人见白及来了,便微笑着朝白及走了过来:“白神手,真是不好意思,还劳烦您亲自出来,采篱给您赔罪了。”说着,他抬手见了个礼。

    白及没看清他的脸,却在他抬手的时候瞧见了他手里那块青色的玉牌。

    上面好像写着什么——

    从六!?

    白及一怔,这、这不是歌儿的玉牌么?怎么到了这个人的手里!?

    那人抬起身,只笑吟吟地把白及瞧着。

    白及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歪着头想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商一棠!?”这个人可不就是那个经常跟在商一棠背后的蓝衣小厮嘛!

    那蓝衣男子回答道:“在下采篱,是商家二公子的随身侍从。今奉公子命,来物归原主。”

    “昨夜年姑娘真是着急,”他继续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急急忙忙地就跑了。我家公子来不及叫住她,便只好命我今天把这玉牌还回来。采篱又想着医女局都是女官,我一个小厮去多有不便,便直接来找您了,还望白神手恕罪。”

    白及见他一脸跟年歌很熟的模样,心中顿起疑惑:昨夜?

    昨夜他与歌儿闹了不愉快,扯不下脸皮去找她,恰巧在酒宴上碰到了医女局的郑大医女,听说年歌被安排在医女局守着,便放下心来。可是听采篱的语气,难道昨晚——歌儿是跟商一棠在一起的?

    于是他便假意怒道:“你这小厮莫要胡说!我家徒儿昨晚明明在医女局当差,如何能跟你家主子碰面?看在商小子曾救过我徒儿一命的份上,你快把这玉牌还来,本官便不追究你的罪责——”

    采篱也没再说些什么,规规矩矩地把那玉牌递上,道了声叨扰转身就走。

    白及见他要走,便不再多想,也转身走回太医馆去。

    然而,就在白及即将踏过那道门槛的时候,身后似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自言自语;

    “唉,虽说这个医老头古板无趣,他那个徒儿倒还真是个妙人——只在护城河边与公子见过了一面,昨晚便红红火火地一诉衷肠,真真是前所未见啊……”

    白及闻言,大惊失色。然而等他回头的时候,却哪里还有那抹蓝色的身影?

    ……

    且说年歌离了太医院,一路向医女局奔去。

    昨晚……哎呀!自己是脑子进水了吗!真是——唉……本来自己是没这么莽莽撞撞的,想她在二十一世纪,电视上的那些小鲜肉老腊肉们,哪种类型的没见过?就算在校园里,篮球场上的阳光少年们也是一抓一大把——怎么到了现在,一见到那张阴阴柔柔的脸,自己这脚就走不动路了?

    商一棠的确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是比他好看的也并不是没有;除了那一身风华气度,不也没什么了……

    好吧,她承认,就凭那一身风华气度,也足够她受得了。

    只是,这人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明明生在官宦人家,却抛权弃贵不走仕途;可比起那些纨绔子弟,这人却远不止那么简单。

    难道她的猜测是对的?他真的不是商家的人?

    可如果他不是商家的人,那他是谁呢?

    没有官职,没有势力,身边只有一个小厮,看起来也就是个整日里游戏花丛风流世间的翩翩公子。白老头说整个商家都在他的控制之中——真的是这样吗?他真的是商家的二公子吗?他背后到底有多大的背景?他到底想干什么?……

    ……

    思考之间她便已来到了医女局门口,只见门口熙熙攘攘站了一大群人,深青的浅青的,都是等着挂牌开工的医女们。年歌此时也伸手摸向自己腰间——

    嗯?我玉牌呢?

    年歌又在自己身上翻来覆去地找了许多遍,依旧没找到那块玉牌。难道是落在太医院了?她想。不对呀,昨晚从露台回来后……

    等等!昨晚从露台回来后,她的玉牌就没见着了!

    年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就在年歌想得入神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一扫。年歌吓了一跳,忙转头去看,却发现是个太监。

    “咱家是锦合宫的,奉皇后娘娘命,来找一个叫年歌的医女——”

    年歌闻言一愣。

    那太监面白眉淡,怀着个拂尘,睨着她:“你快去通报大医女,就说皇后娘娘要人,命她速把人带去锦合宫。迟了,娘娘可是要发脾气的。”

    年歌眼睛一转,马上堆起笑脸,讨好地问道:“敢问这位公公,这个叫年歌的犯了什么罪?还得劳烦皇后娘娘亲自提人?——这大清早的,公公辛苦,用过早膳了吗?要不先进局子里喝点茶润润口?”

    那太监瞧着年歌一脸机灵,便点了点头,一边跟着年歌走进医女局一边说道:“咱家也不明白,只是昨晚皇后娘娘寿宴,十二殿下迟迟没有出现——你知道的,在这宫里啊,皇后娘娘最疼的便是十二殿下了。昨晚本该殿下第一个进献寿礼,殿下却稍稍迟了一会儿才出现。皇后娘娘是个守时的主儿,平日里也总教导殿下不要耽搁,昨晚也不知出了什么岔子,殿下竟迟了。皇后娘娘落得个不高兴,当晚便训斥了殿下几句。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了,谁知今儿个一大早,皇后娘娘便令吉公公——诶,就是从你们医女局,提了个叫……叫桑陆的医女来——”

    年歌闻言心中一沉,面上却装着没事儿一样,笑着递上一杯茶去:“那这事儿跟那个叫年歌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太监接过茶,满意地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咱家也纳闷来着,那个叫桑陆的,原是一大早就被吉公公叫到锦合宫去的。去的时候高高兴兴的,到了那儿之后却被罚在锦合宫里头跪着——那是里间,咱家也没看明白,谁知过了一会儿,里面又传来消息让我来医女局提人……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皇后娘娘动了气……”

    年歌听了话,心中估摸着应该就是昨晚的那件事了,然后对着这太监说道:“如此便劳烦公公在这稍稍等上一会儿,我这就去告诉郑医……”

    ……

    年歌还没说完,她背后就传来一声:“年歌?你怎么在这?这位公公是……”

    年歌一听是郑医女的声音,暗道糟糕。霎时心中飞快转过玲珑心思,当即就往地上“扑通”一跪,不等郑医女和那太监的声音,张嘴就噼里啪啦地说道;

    “医女年歌,罪无可赦。昨晚吉公公领了一帮人来医女局给十二殿下瞧病,刚好医女局一个人也没有,奴婢仗着早些时候跟白神手学了点皮毛,便出手帮吉公公出了个主意。临走的时候,心虚便报了桑陆的名字——年歌自知闯下大祸,愿与公公一道前往锦合宫,向皇后娘娘领罪!”

    “原来你就是年歌啊——”那太监明白自己被耍了,将那盏茶“砰”地一声丢在桌子上,阴阳怪气地说道:“看着机灵模样,原来是个爱耍滑头的小蹄子!既然你自己承认了,啥也别说了,直接跟着我去锦合宫吧——”

    郑医女一脸凝重。昨晚她刚刚答应白及要好好照顾她这个徒儿,谁料今天就出了这么个事……

    “公公,我也去吧,”郑医女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年歌,对着太监说道:“这丫头好歹是我医女局人,该赏该罚,我们医女局也不能坐视不管不是?”

    “哼——”那太监用鼻子答了一声,看也不看二人就走了。

    郑医女将年歌从地上扶起来。年歌抬头,噘着嘴委屈地看了郑医女一眼,郑医女叹着气摇摇头。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医女们,郑医女随手唤来一个,吩咐了几句,便同年歌一起走出门去。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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