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平原君一表人才 韩国赠舞阳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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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平原君见众人都在疑惑,为何赵国也有一件白狐裘,于是解释说:“世上哪有千年之狐,只是白狐生于离中原有万里之遥的极朔冰原。即使是北方的胡人也很难在那里生存,更别说猎取上百只白狐来做一件狐裘了。但据与赵国通市的胡人说,在冰原还是有一支雪人部落出没。冰原天寒地冻,唯有白狐的皮毛遇风不透、入水不湿,可以抵御那里的冰雪。白狐裘就是出自于雪人之手,由于是集腋成裘,因此极其珍贵。而被胡人不远万里带回中原的白狐裘,更是绝无仅有。所以世人才都以为齐王赠予秦王的那件是天下无双。而赵国与胡人通市有百年之久,也仅得此一件。今日特意献给文姬公主,以示赵国欲与魏国联姻的诚意。”

    白狐裘的珍贵以及平原君直白的表达,让见惯了天下奇珍异宝的文姬公主也不由得怦然心动。公主起身向公子胜致谢:“多谢赵王的美意。魏、赵本是一家,魏王与信陵君都有意与赵国交好。”一旁端坐的公子无忌也连忙点头称是。

    在起身回礼时,公主不易察觉地注视了一下公子胜。但见公子胜身材修长、相貌英俊,头戴金冠、身着华丽深衣,腰间扎玉带并悬挂佩剑,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打扮。

    这边文姬公主心怀荡漾,坐在大殿另一边的白起也是思绪万千。本来白起代替公子成参加此次文武大电的本意是借此机会考察一下三晋风情地貌,谋划将来秦国伐魏的进军路线。自从在马陵道路遇公子无忌的郊猎车队,白起对一身戎装的文姬公主一见钟情,立刻打消了敷衍一下魏国的典礼就回秦国的想法,开始认真准备向公主求亲。此时看到赵国的平原君为公主献上百年难遇的白狐裘,白起心中暗想:赵国为此次求亲真是下了血本,秦国准备的礼物实在是拿不出手。刚才见公主端视平原君的样子,想必她也心有所动。一想到这里,白起竟不由自主地狠狠挥了一下手,好像要把心中的懊恼之情一挥了之。白起的反常举动让坐在后面的司马靳感到莫名其妙,轻声问白起发生了什么事。白起一声不响地摇了摇头。

    这时轮到韩国使者进献礼物。在各国使者中韩国公子然的身份最为尊贵。公子然是韩王的嫡长子,按照周朝礼制是韩国太子,也是将来的韩王。韩国与赵国一样,和魏国同源自于晋国。韩王派太子为使者向魏国求亲,可见韩国同样迫切希望与魏国结盟。

    公子然走到殿前向众人高声说道:“天下之宝剑,韩国为众,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当敌则斩坚甲铁胄。天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远者括蔽洞胸,近者镝弇心。今日在下向魏国文姬公主进献宝剑舞阳和强弓射日。”说罢将手中的剑从剑鞘中拔出,顿时一道寒光乍现。

    大殿中的宾主个个都精通武艺,对兵器也非常了解。众人一看公子然手中的剑,就知道这剑不一般。此时诸侯各国大多没有铁山,冶炼不出品相优质可以铸剑的铁,因此普遍采用青铜造剑。青铜剑虽然坚硬锋利,但质地很脆易折,所以各国造的青铜剑一般都是短剑,剑身只有一尺半多长,而公子然手中的剑却超过二尺。更加特别的是,这剑是一把铁剑,看上去铁质均匀,剑身经过层层锻打后呈现出鱼鳞水波纹,这样可以使长剑更加柔韧。而剑刃部分经过淬火,坚硬无比发出冷冷的寒光。

    公子然见众人对自己手中的铁剑非常感兴趣,特别解释说:“韩国的舞水河边有铁山,可出高品相的铁用以造剑。造剑时需将舞水河底的淤泥混入矿石中熔化成铁汁,然后浇铸成剑身。再经过铸剑师的千锤百炼,聚于舞水河底的千年精华均匀地分布剑身,就会出现大家看到的花纹。淬火时再用舞水河的淤泥与芦苇配置的敷料涂抹在剑身上,只露出剑刃部分。剑身被炉火烧得通红后迅速插入采自于河底深处的极寒水中,水中的寒气瞬间被剑刃全部吸入,从此剑刃变得锋利无比,但剑身仍然柔韧,因此可以制成长剑。此剑只能在舞水之畔打造,因而得名舞阳。舞阳剑可以削金如泥,是韩国的重宝。”众人听罢纷纷赞叹韩国宝剑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然接着向众人问道:“请问哪位公子愿意用自己的佩剑与舞阳剑比一比谁更锋利?”

    大殿内所有人面面相觑,虽然各国使者的佩剑都不是普通之物,但大家都明白各自的佩剑,论锋利绝不是舞阳剑的对手。

    见众人都不敢回应,公子然命韩国使团的副使上前比试。韩国副使是中大夫冯亭,他领命来到公子然面前,拔出腰间的青铜佩剑,用力向公子然劈去。公子然轻轻举剑隔挡,只听“嚓”的一声,冯亭的剑被削为两段。大家本来都有心理准备,一般的剑必定经不住舞阳剑的劈砍,但还是料想不到用舞阳剑轻轻一挡,就能如此轻易地将制造精良的青铜剑斩为两段。众人惊愕之余都不禁心生恐惧,如果在战场上遇到的对手使用此剑,那自己手中的剑将形如烂泥、毫无抵挡之力。

    看到众人满脸的惊恐之状,公子然意犹未尽地右手握剑,左手托起剑身向大家展示。众人仔细看去,发现舞阳剑的剑刃几乎没有什么损伤,只是刚才与青铜剑接触的地方稍有白色的痕迹。公子然接过手下递来的帛布轻轻一擦,剑刃上的白色痕迹立刻消失。众人异口同声地赞道:“好剑!”原来那白色痕迹只是青铜剑断口的残屑,舞阳剑轻易削断冯亭的佩剑,自身却毫发无损。

    舞阳剑惊艳的表现让韩国使者越发的地得意起来,公子然请司礼官在大殿中央摆放一张案几。随后韩国使团的随员在案几上叠放皮制铠甲,一层、二层、三层。。。足足在案几上重叠放置了七层铠甲。

    大家知道公子然要用舞阳剑劈开铠甲,这也是试剑的常用方法。但令人不解的是:能劈开一层铠甲已算是好剑,能劈开三层铠甲就可被称为宝剑,往往只有君王才能得到。公子然竟然让人放置七层铠甲,难道他真的能一剑劈开七层铠甲?

    公子然来到案几前,缓缓举起舞阳剑,然后运足气力。寒光一闪,七层铠甲连同底下的案几一同被劈为两段。大殿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大家纷纷起身赞道:“好剑!好剑法!”公子然一剑劈开七层铠甲连同底下的案几,这已不单单显示出舞阳剑是旷世稀有的宝剑,同时证明公子然是世间顶级的剑法高手。

    展示完舞阳剑,公子然又示意手下将另一只长条木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近一人高的大弓。公子然持弓到东郭子和公主的面前说:“这是韩国工匠特意为文姬公主打造的强弓,名曰射日,取义后羿射日的传说。”

    众人仔细观赏这张大弓,这张大弓的弓臂足有五尺,弓臂通体黑色发出幽幽的暗光,弓臂两端的弓弰部分用金灿灿的黄铜包裹,弓弦晶莹透亮。

    公子然接着说道:“射日弓的弓臂用生长于韩国的檀木制成,檀木质轻力沉,是制弓的绝佳材料。但檀木生长极缓慢,能做弓臂的檀木非取自数百年的檀树不可。韩国还盛产桑蚕,射日弓的弓弦就是多股蚕丝缠绞而成,这样的弓弦既轻且坚韧。”

    东郭子问道:“这射日弓有多少力?”

    公子然答曰:“最沉的射日弓可有十石力,非有神力不能拉开。此弓特意为公主打造,有两石力。”

    东郭子接过射日弓,将弓拉满,试了试弓力说:“果然是好弓。”在周围观看的众使臣都不禁心中暗自赞叹:弓的确是好弓,但东郭子的身手更好。军中的弓箭手只要能拉开一石力的弓就算是训练有素了,而东郭子年已过花甲,却非常轻松地拉开了两石弓,其箭法肯定非同寻常。不过两石力的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实在是太过了。

    试完弓,东郭子又将射日弓递给文姬公主:“既然这是韩国专为公主打造的强弓,也请公主当场一试。”

    文姬公主接过弓,由于身穿华丽的锦罗翟衣,衣袖极大,公主只是轻轻地将弓拉个半满,然后说:“天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果然名不虚传。文姬多谢韩王、多谢公子。”

    看着公主熟练的试弓动作,众使臣心中又是一阵暗叹:这个女子不一般。久闻魏国公主文武双全,一会儿比试射艺时一定要好好看看她的箭法。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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