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鼓簧舌甜言蜜语 献奇物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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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接下来是燕国进献礼物。燕国地处北方一隅,是苦寒之地,众人都不觉得燕国能拿出什么稀奇的宝物。燕国使者是公子喜上殿后,向文姬公主施礼说道:“在下燕国公子姬喜久闻文姬公主乃是绝世佳人,今日得见公主真容,不胜荣幸。公主的美貌,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决骤,姬喜见之不胜惶恐。燕国的物产虽不及中原诸国丰富,却为公主精心准备了一些粉黛精品,希望能博得公主的欢心。”

    燕国使者当众一番甜言蜜语,其他使臣听罢,都心中暗骂公子喜有张好嘴。

    接着公子喜从箱中取出一个木盒,大家望去,木盒中端放着一块砚台。众人不禁疑惑:公子喜不是说要送粉黛之物吗,为何送一个砚台?”

    公子喜捧出砚台说:“此砚名为易水乌金砚,因制作砚台的石料紫翠石产于燕国的易水之畔而得名。”

    公子喜献上易水砚,请公主仔细端详,“公主请看,紫翠石的质地细密柔腻,坚韧皆备,所制的砚台易发墨,不伤笔毫。紫翠石之美还在于石料上面如烟如云的花纹,而精品紫翠石在花纹中还会有碧绿色的石眼、石胆。此砚的石料上点缀着数只浓淡不一的多彩石眼,是一块经过千挑万选,百年不遇的极品。”

    文姬公主接过易水砚,细细地观赏后说:“公子馈赠的这块易水砚不但石料是极品,砚台上的雕刻也是巧夺天工。文姬多谢燕王、公子的美意。”

    而此时已观看许久的白起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请问韩国使者,刚才不是说为公主准备了粉黛精品。为何贵使献上的是却是易水砚,一个文房之具?”

    公子喜说:“砚台确是文房之具,但也是燕国王室女子闺房的必备之物。易水除了产紫翠石可以制砚,还有一宝物,那就是玉黛石。”说着公子喜又从木盒中拿出一块亮晶晶的墨色石头,“这就是玉黛石,用玉黛石砚出的墨汁墨色浓厚有光泽且历经持久不褪色。中原诸国女子将柳条烧成炭黑后画眉,而燕国女子用石黛研墨描眉,其效果远远胜于炭黑。”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表示已明白韩国易水砚的妙用。看来文姬公主也对韩国送的这个礼物十分满意。

    一旁的秦使白起偷偷侧目看了一眼公主的眉毛,果然是经过精心的描画,那弯弯的峨眉在白起眼中是那样的妩媚动人。公主仿佛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向白起这边望来,正好与白起四目相视。白起立刻垂下头,避开了公主的目光。白起低垂着头,已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中“咚咚”的心跳声。

    这时公子喜又拿出一个用白玉制成的盒子说:“在下还有一礼物要送与公主。”公子喜将玉盒打开,里面装的是殷红的脂膏。“此物名曰焉支,在燕国北方与胡地交界之处的焉支山上生长着当地独有的红蓝色山花。胡人在花开季节将红蓝花整朵摘下,然后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滤出花瓣的红色汁液,再混入朱砂凝结成脂膏。由于红蓝花为焉支山独有,此脂膏故名焉支。胡人贵族女子用焉支涂抹两腮后,面色立刻红润有光泽。老妪用过,还有返老还童之效。由于制作些许焉支就需要采集大量红蓝花瓣,耗金无数,往往只有胡人大首领的正妻阏氏才能拥有,所以此物也被胡人称为阏氏。”

    文姬公主接过玉盒,举到眼前,浓郁的花香立刻扑面而来。公主轻舒玉指,从盒中挑出少许焉支涂抹在手背上,然后满意地对公子喜说道:“文姬相信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会深爱此物。多谢燕王的厚礼,多谢公子的美意。”说完公主直接把玉盒放在自己的案几上,而不是还给公子喜,看来公主对燕国送的焉支非常喜欢。

    终于轮到秦国进献礼物了。相比身为王室公子、封君的其它诸国使者,秦使白起只是臣子,身份最低。但白起对此却一点没有自卑,此时的秦国已是国力最强的诸侯,秦军在与各国连年的征战中屡战屡胜,被称为虎狼之师。作为秦军重要将领的白起也是威名远扬,诸国使臣对白起多少都心存畏惧。这点白起自己也能感觉得到,因此行事难免有些趾高气扬。但自从对文姬公主一见钟情后,白起一见到公主就立刻被公主强大的气场震慑住,变得心慌意乱、畏首畏脚起来。

    刚才见诸国公子各显神通,竞相拿出本国的奇珍异宝博来取公主的欢心。白起就一直暗自给自己打气:白起啊,白起!为将之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猛虎趋于后而心不惊。你也曾历尽百战,万军阵中取过上将首级。此番向公主进献礼物,一定要压住各国公子的气势,才能赢得美人。

    见礼宾官邀请自己,白起长出一口气,然后神采奕奕地来到殿前。先将秦国准备的礼物蜀锦、蓝田玉杯和玉璧一一呈现给公主和众人。这些东西本也是价值不菲的稀罕之物,但和刚才各国使者赠予的礼物相比就显得实在平淡无奇。秦国地处关中,虽然盛产粮粟,近年来国力日盛,但与中原各国相比并不算物产丰富之地。而且秦国与魏国为争夺河西之地曾爆发过数次大战,两国素有积怨。此次出使魏国的秦国使者并不是王室公子,而只是一个左庶长。可见秦王并不看重与魏国联姻。因此诸国公子都轻松地在一旁观看秦使进献礼物,见到秦国准备的礼物很平常,都面露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没有人以为秦使白起能被魏国公主选中。不过秦国的礼物中有一个箱子一直没有打开,这个箱子的外面还覆盖着幔布。众人都很纳闷:这个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秦国还能拿出什么意想不到的礼物吗?

    这时白起走到盖着幔布的木箱前,他一边抓起幔布一边对文姬公主说:“刚才献上的蜀锦、玉器是秦王为公主准备的礼物。在出使魏国的路上,为表达对公主的仰慕之情,白起亲自为公主猎取了一神奇之物。”说完,白起一把扯下幔布。

    大殿中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众人惊愕地发现,幔布下面不是箱子,而是一个木笼,笼子里面是一只金色大鸟。只见这只大鸟有三尺多高,浑身上下金色羽毛,尤其是那几支金色的长尾高高地翘在身后。虽然这只鸟瞪着小眼睛,充满恐惧地看着众人。但它在笼中迈着轻盈的步伐,还是显得那么神气十足。

    正当人们心中纳闷此鸟是何神物时,大鸟突然一声长鸣,声音嘹亮,响彻大殿。

    “金雉凤!”还是赵国的公子胜最先认出这只大鸟是金雉凤。其他众人虽都没有见过金雉凤,但关于金雉凤的神奇传说在诸国中流传甚广,尤其是赵、魏、韩三晋之国的贵族都把金雉凤当作神鸟,得到它是吉祥的象征。

    文姬公主已忍不住起身走到木笼前,仔细察看笼中的大鸟,然后问公子胜“请问平原君,这的确是金雉凤?”

    “回公主,的确就是金雉凤。在下也没有见过活着的金雉凤,不过据记载,赵国的神箭手纪昌曾向先王进献过一只活鸟。赵王的大纛就是用它的金尾羽装饰。这个在下见过,与秦使送的这只大鸟的尾羽无异。”

    公主接着又问白起:“赵国的那只金雉凤为纪昌所射,纪昌的箭术非凡人所有。传说纪昌无弓无箭,只需做一个拉弓动作,飞鸟就会应声而落。文姬特别想知道贵使又是如何猎取此神鸟的呢?”

    白起答道:“回公主,在下没有神人纪昌不射之射的功夫。不过为能博公主一笑,白起的确是殚精竭虑、绞尽脑汁,想尽了各种手段。最终有幸能猎取到活着的金雉凤,还要靠此物。”说完,白起吩咐司马靳将箭囊拿上来。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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