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信陵君礼贤下士 小院中朱亥解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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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两日后一大早,信陵君按约定亲自驾车再次来到夷门接侯嬴赴宴。侯嬴也已梳洗整齐等候信陵君。虽然侯嬴知道信陵君府中的盛宴必是高朋满座,但还是一身布衣打扮,以显示自己志向高远、淡漠名利。

    为了显示郑重,信陵君带着两个重要家臣张耳和陈沛,分乘三辆车一起来接侯嬴。到了夷门,信陵君还是离老远就下车与在此迎候的侯嬴寒暄,后面的家臣也急忙下车在信陵君身后肃立。

    信陵君恭敬地请侯嬴上自己的戎车,还故意空出表示尊贵的车左位子。侯嬴没有谦让,正了一下衣冠就上了信陵君的戎车,坐在了车左位置。

    随即信陵君也上了车,正要吩咐御者回府。侯嬴说:“老夫突然想起今日要先去见一个朋友,不知公子是否可以绕道去城北的集市。”

    “那有何难,就依先生先去城北集市。”信陵君吩咐御者改道去城北集市。

    大梁建城时,为了保障城中军民取用饮水,也为了方便四方货物的流通,于是开凿了一条人工水道—浚仪渠,贯穿大梁城的北部。浚仪渠引鸿沟之水流经大梁,然后向东南流去,最终汇入淮水。自从有了浚仪渠的舟船之利,东西各国的货物可以用船直接运进大梁城。因此在浚仪渠的两岸商贾林立,自然而然就在大梁城北形成了一个大集市。城北集市每天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非常繁华。以至于被是世人赞道:大梁城北,车毂击,人肩摩,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大量的客流还带动了此地饮食与娱乐业的兴起,集市周围的大街上有众多的饭庄和酒肆。

    由于城北集市的街道流非常拥挤,信陵君的车队在人流中艰难地行驶着。大街上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围观这三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很多人都认出坐在头辆车上,身着华丽深衣、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就是魏王的弟弟信陵君。那些紧随其后,同样衣着华贵的人自然是信陵君的家臣。

    让人们纳闷的是,坐在信陵君车上左边主位的老者却是一身朴素的布衣,与车队中的华衣怒马形成鲜明对比。一路上,老者一直在和信陵君交谈着什么,看信陵君的神态毕恭毕敬,而老者倒是笑谈风声、毫无拘束。

    在车上侯嬴告诉信陵君,今天要去见的人是自己一个忘年之交。此人名叫朱亥,是个屠户,平日里以为集市上的饭庄、酒肆解牛为生。朱亥虽是市井之徒,但为人豪爽忠义,具侠客之风,特别是刀法精湛,有一身的好武艺。

    侯嬴对信陵君说,自觉年事已高,已是一个无用之人。每每见到无忌公子对自己礼遇有加,甚感羞愧。所以有意将朱亥举荐给公子,希望朱亥有缘为信陵君效力、建功立业。

    在侯嬴的指点下,马车拐进集市主道旁边的小街,在一个小院门前停下。信陵君等人随侯嬴下车,走进院中,立刻有一股动物的腥臭扑鼻而来,信陵君身后的两个家臣都不由自主地以手捂鼻。倒是信陵君神情自若,没有任何不适应的表现。侯嬴见状向信陵君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喊屋中主人出来迎客。

    闻声从屋中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此大汉正值壮年,满脸密密匝匝地长着钢针般的络腮胡须,一双豹眼,目光如电。信陵君长年练习剑术,一看大汉走路的样子,看人的眼神,就知道此人的身手不一般。信陵君心中立时生起强烈的愿望,要把眼前的大汉招入门下。

    这位大汉正是屠户朱亥,他是一身布衣短打扮,头上无冠无簪,只用一条布带将长发在头顶束成一个发髻。朱亥面相虽然凶悍,见到侯嬴却非常礼貌地上前躬身施礼。侯嬴请信公子无忌上前,向朱亥说道:“朱亥,眼前这位公子就是四海闻名的信陵君,今日老夫特意将公子请来与你相见,希望你有缘成为公子的宾客。”

    朱亥闻听是信陵君亲自来访,连忙躬身作长揖称谢:“信陵君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公子和侯先生屈尊光临寒舍,朱亥感激不尽。只是我这里实在粗陋,委屈诸位了。”朱亥正想换个地方,请信陵君一行人到集市上的酒肆再叙,门外一阵吵嚷,好像有人要强行闯入院子。

    朱亥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人扒开信陵君众侍卫的拦阻,露出脑袋正向自己喊着:“朱大哥,我是天香楼的贾二啊!今日店里的牛肉一早就卖完了,中午还要开宴席。店主人实在着急,请朱大哥赶紧为本店解一头牛,牛我都带来了。”

    朱亥面有难色地说:“贾二,不好意思。你看我这里正好有贵客,还是请把牛带到其他屠户那里吧。”

    “那怎么行!酱牛肉是天香楼的招牌菜,做得不好是要砸牌子的。店主人一向只在你这里解牛,我一时到哪里能找到让店主人满意的屠户啊。朱大哥,你就帮帮忙,只当救急了。”贾二说话带着哭腔恳求着。

    天香楼坐落在浚仪渠南岸,是一座规模宏大的二层建筑,也是城北集市上最有名的饭庄。信陵君是天香楼的常客,认得贾二是那里的堂倌能说会道,就挥手让侍卫放贾二进来。

    贾二进了院子,也认出客人就是信陵君,立刻堆起满脸笑容向信陵君躬身说道:“原来无忌公子在这里,果然是贵客。”贾二接着央求说:“公子您晓得,酱牛肉是我们天香楼最有名的菜,这要是断货了,生意就没得做了。恳请公子允许朱亥先为本店解牛。小人知道公子府中今日也要开宴,牛肉酱好了给府上送几十斤,请公子和客人们品尝如何?”

    信陵君碍不过贾二一脸哀求的样子,就对朱亥说:“天香楼店主人也是我的朋友,他的生意无忌要关照,就请朱亥君先解牛吧。”

    “解条牛倒是花不了多少时间,只是场面过于血腥,公子和侯先生不妨先到附近的酒肆小坐,完事后朱亥到那里去见公子。”

    “那倒不必了,无忌经常到野外郊猎,射杀过不少野兽。有时在营地,手下直接将猎物宰杀了做成野味,但从未见过屠户解牛。刚才听说天香楼的店主人只用朱亥君解的牛,无忌倒要见识一下有何特别之处。”

    朱亥见信陵君并不在意,就从屋中拿来两个条凳,请公子、侯嬴坐下,然后叫贾二把牛牵进来。院门本来就很小,信陵君的三辆豪华马车和众多随从把院门外堵了一个满满当当。贾二喊了一嗓子,几个庖丁打扮的人从院门外挤了进来,后面还拽着一头黄牛。

    朱亥打量了一下被拽到眼前的牛,只见这头牛体形高大,应该足有八九百斤重。朱亥点点头,嗯了一声:“是一头公牛。”

    “当然是公牛,本店知道朱大哥的脾气,只解公牛不杀母牛。”贾二抢着说道。

    朱亥摆手叫贾二不要说话,牛这种牲畜很有灵性,刚才被牵到朱亥的小院门口它已感到大限将至,死活不肯进院子,被众人又推又拽才进来。听到贾二的话,这牛竟然伤心地流出大滴的眼泪,让人看着甚是可怜。

    朱亥叹了一口气,将一块黑布盖在公牛的头上,遮住它的眼睛。朱亥轻轻**着公牛的脖子,尽量让它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迅速取出一把铜锤。铜锤的锤头有巴掌大小,锤柄长一尺左右,锤柄尾部是一个铜环。朱亥挥起铜锤砸在公牛的额头上,那牛一声不响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朱亥俯下身将尖刀插入牛的脖子,随着刀子拔出,公牛的鲜血喷涌而出,流到一个大木盆中。直到大木盆快要装满,公牛的血才被放尽。随后朱亥单腿跪下,双手抓住牛的两条前腿,运足力气,口中“嗨”了一声将牛的身子仰面翻过来。

    朱亥牛挥动手中尖刀,在牛腹部中间划开一道直线,再挑开牛的前后腿上的牛皮直至蹄处,很快牛皮被完整地剥了下来,没有一个破洞。

    接下来就是剔骨取肉,朱亥先是蹲下用肩膀将牛的前腿扛起,牛腿非常粗壮,看上去很难用刀割下来。可朱亥还是口中“嗨”了一声,一刀挥去,只听“哗啦”一响骨肉分离,牛腿被完整地卸下。就这样,朱亥时而蹲下,时而将牛的身子扛起。随着口中喊出的号子,朱亥不停地挥动尖刀,牛的四肢、躯干被一块块卸了下来。

    在一旁的观看的信陵君精通音律,他惊奇地发现,朱亥解牛时的动作与喊出的号子竟然具有完美的节奏,与雅乐的韵律合拍。

    不到半个时辰整条牛已被朱亥解完,各个部位的牛肉、内脏以及杂骨都被切好分别放进不同的木桶中。贾二招呼带来的人将装着牛肉的木桶以及盛着牛血的大木盆还有牛皮全部抬走装车,运回天香楼,然后向信陵君、朱亥等人作了一个揖道谢,自己也跟车回去了。

    信陵君起身向朱亥赞道:“朱亥君,看你解牛的技艺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无忌佩服之至。”

    朱亥身为市井屠户,一向为士大夫们所不屑,可今日却得到信陵君的赏识,当然非常感动。朱亥深深地躬身谢道:“圣人都说过: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朱亥混迹于市井,以杀生解牛为业。公子不以朱亥恶弊,反而大加赞赏。知遇之恩,当以生死相报。”

    “朱亥君所言差矣!无忌生于王孙贵胄之家,终日钟鸣鼎食,吃过的牛不计其数,世上的人皆奉我为君子。而朱亥君虽以杀生解牛为业,可解牛之后却未见有斤两牛肉留下。所以我这个君子怎有资格讥笑朱亥君恶弊呢?”

    信陵君的话让朱亥更加感动,就连在一旁的侯嬴也对信陵君不住地点头赞许。

    信陵君接着问道:“无忌有一事不解。为何刚才贾二说,朱亥君只解公牛不杀母牛?”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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