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展射艺士气大涨 闯军阵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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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赵括策马回来,对庞援胯下的绝尘连声称赞:“好马!飞影绝尘名不虚传。”

    “上将军过奖了。”

    赵括见庞援骑在马上盔甲精致、弓箭齐备,于是说:“庞援,再让我看看你的骑射功夫。”

    “末将遵命!”庞援催马驰向校场中的箭圃,那里早已设置好许多箭垛。在离箭垛大约八十步时,庞援突然打马加速,然后在奔驰的马背上侧身张弓搭箭,对准红色靶心,一箭射了出去。

    报靶的鼓声响起,正中靶心。全场喝彩声四起,观射的赵括也举起马鞭向庞援致意。

    庞援策马来到箭垛前,示意监射的士卒把中靶的弓箭拔下来。两个士卒走到箭垛跟前,发现庞援刚才这一箭的力道极沉,贯穿了用厚重木板制成的箭靶,在箭靶的背面整个箭头都露了出来。

    一个军士用力去拔箭,那箭却纹丝不动。两个士卒一起合力拔箭,还是没有拔出来。这时全场喝彩声再次响起,赵括再次向庞援举鞭致意。

    庞援策马返回,可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骑马绕行箭圃半周,跑到箭垛的后面。众人正在纳闷庞援是何意时,庞援再次打马加速,在行进中张弓搭箭,对准露出箭靶背面的箭头,将箭射出。只听“嘣”的一声,这一箭正中靶上的箭头,同时巨大的冲击力把第一枝箭顶出了箭靶,而此箭正中在箭垛背面。

    庞援的射技把在一旁监射的士卒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不知如何报靶,也忘记了敲鼓,全场一片寂静。

    庞援纵马直奔箭垛背面,在马上探身一把就将箭拔了下来。然后骑行绕到箭垛前面,在行进中翘起两腿钩住马颈,身子向后斜仰,把整个上半身倒挂在马腹下,伸手把落在地上的第一枝箭拾了起来。

    庞援翻身在马背上坐直,向赵括高高举起手中的两枝箭。这时众人才看明白,庞援是在箭垛后再发一箭将原先牢牢钉在箭靶上的箭顶了出了。

    喝彩声再次响彻校场的上空,大家一下子热血沸腾起来。同袍中有这样的神箭手,秦军再强又当如何。

    看到校场上赵军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赵括非常满意,他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赵括对回来复命的庞援说:“庞援,你的箭法如此高明,校阅完毕后本将有重赏。”

    “谢上将军,庞援愿追随上将军为国效命。”

    赵括接着问道:“庞援,你在军中所领何职?”

    “回上将军,庞援在骁骑营任百将。”

    赵括点点头,说:“骁骑营不愧是由家父马服君亲手调教,全营将校个个身手不凡,一个百将也足可以统领千军万马。”

    随后赵括命庞援回到本营阵位,自己则走上将坛。随同的中军校尉举起双手将一杆红色的三角令旗献给赵括。赵括站在主将的大纛下面,挥动令旗指挥校场上的各营赵军开始演练变阵。

    留守邯郸的各营人马都是赵军精锐,平时训练有素、军容严整。按照主将挥动令旗发出的将令以及不同节奏的战鼓声,数万将士时进时退、忽聚忽散,步卒和骑兵协同一致,变换出不同的阵形。

    在将坛上指挥若定的赵括神情显得威严而沉着,但内心却是激动不已。赵括自幼跟随父亲赵奢学习兵法,又在军中历练多年,对操演战阵早已驾轻就熟。但作为赵军主将校阅几万大军却是第一次,极度的骄傲与兴奋交织在一起,让赵括的内心实在无法平静,甚至感到两腿微微有些战栗。他赶紧强作镇静,以免让周围的侍从看出自己的紧张。

    校场上的赵军进退有序,按照将令迅速、准确地变换着阵形。但还是让精通阵法的赵括看出破绽,他发现左翼有一营骑兵的行动稍有迟缓,与旁边步卒协同时有小小一点混乱。

    赵括注目望去,看见那营统领的认旗上有一个“辛”字,因而判断那是肃毅营的人马,统领叫辛贾是丞相平原君的门客。

    赵括回想起刚才检阅各营方阵时,肃毅营统领辛贾并不在阵位上。赵括心中狠狠地骂道:辛贾这个混蛋,自我拜将以来第一次校阅就敢缺阵不来。看我如何收拾他。

    正在这时,一个监军策马来到将坛前,向赵括禀报:“启禀上将军!肃毅营统领校尉辛贾在校场外请求上将军将令,准许他入阵。”

    赵括冷笑一声,说:“好!辛贾来的正是时候,叫他在校场外等着。”

    监军得令而去,赵括继续挥动令旗操演阵法。待阵法操练完毕各营归位后,赵括杀气腾腾地对监军校尉说:“命辛贾入阵,速来参见本将。”

    辛贾接到入阵的将令后,急忙催马去见赵括。离将坛还老远时,辛贾滚鞍下马,连跑几步来到将坛下,向赵括躬身施礼,说:“肃毅营统领辛贾点卯来迟,请上将军恕罪。”

    赵括厉声责问:“本将早已传令今日卯时校阅三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迟。”赵括转头问监军校尉:“现在已是何时?”

    监军校尉大声答道:“回上将军,现在已是辰时三刻。”

    赵括怒不可遏地说:“足足失期一个多时辰,如在战场上必会贻误军机。辛贾,你还有何话说?”

    辛贾辩解说:“昨日丞相在府中设宴为即将出征的宾客饯行,丞相盛情难却,末将多喝了几杯所以点卯来迟。请上将军看在丞相的面上,饶末将这次。”

    如果辛贾只是服软求饶,赵括也许还会放辛贾一马。然而辛贾自以为是平原君的门客,赵括不敢把他怎么样,还用丞相的名义对赵括施压,这反而让赵括杀心骤起。

    赵括自从被赵王封为上将军后,担心因为自己资历浅为众将所不服,于是就有了要杀人立威的心思。见辛贾犯了军规还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赵括心想众人皆知辛贾是丞相倚重的门客,用他的人头为自己在军中竖威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此,赵括对辛贾厉声说道:“如今秦国大军压境,上党军民陷于危难之中。大王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军中将校自受命之日当舍家忘亲、枕戈待旦,时刻准备赴疆场为国效命。而此时你还有心思沉迷于筹斛欢宴之中,却不想为国君分忧。国家养兵日耗千金,要你何用?”

    赵括接着向监军校尉问道:“依军法失期后至、贻误军机者,当如何处置?”

    “军法失期后至、贻误军机者当斩!”

    辛贾见事态变得如此严重,连忙对赵括说:“上将军且慢,辛贾点卯来迟违犯军法,但事出有因。想必丞相也会为末将求情,请上将军稍等片刻,丞相即刻就到。”

    原来辛贾来到校场外请求入阵时,见赵括没有马上准许,心中预感不妙,就派随从飞马回丞相府,请平原君前来说情。辛贾认为丞相一向看中自己,昨日又是平原君劝酒甚急才致自己醉酒误期,因此必会出手相救。

    监军校尉见辛贾搬出丞相求情,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赵括厉声斥责说:“既然按军法辛贾当斩,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监军校尉手指辛贾下令:“将此人拉下去,当众处斩。”

    立时将坛下面的监军士卒一拥而上将辛贾绑了,然后拖到军阵前。辛贾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对赵括说:“我官拜校尉,是朝廷重臣。没有大王的裁决,上将军不能杀我。”

    赵括指着旁边监军手中的御剑说:“辛贾,你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大王赐本将御剑,让我有临机专戮之权。别说你一个校尉,就是将军,我也可以先斩后奏。”

    这时又有军士策马来报,丞相府的信使在校场外请求参见上将军。辛贾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他声嘶力竭地向赵括喊道:“这必是丞相派人来救我。赵括,别忘了,是平原君的提携才有你今日的荣华富贵。”

    赵括不耐烦地对军士说:“告诉信使在校场外等候,待我监斩完毕再来参见。”

    监军校尉见主将决意要杀辛贾,举手示意手下马上行刑,不要再罗嗦。

    众军士将辛贾扳倒在地,把他的头按在一个血迹斑斑的俎板上。这时行刑的鼓声响起,刀斧手抓起一柄阴森森的铜斧,只等鼓声一停,手起斧落,辛贾就会身首异处。

    沉闷的鼓声一下、一下回荡在校场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心惊胆战。辛贾身为一营统领、丞相的重要门客,却被赵括一个将令就斩了,众将不由得对这位新上任的年轻主将心生畏惧。

    突然一骑从校场外向将坛方向飞驰而来,马上的人手举一面铜牌,一路高喊“上将军,请刀下留人!”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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