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光狼城鼓声阵阵 丹水边狼烟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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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第二日天色未亮,赵括就带着亲兵出营瞭望敌营。只见丹水西岸空空荡荡,没有一丝生气。秦军已趁着天黑连夜逃走。眼前的景象让赵括不禁心生后悔,昨日没有乘胜扩大战果。他急忙调集赵军主力全部渡过丹水,自己亲自率领一万轻骑循着秦军踪迹先行向南追杀而去。

    秦军那边依照王陵的命令,不顾疲惫、日夜兼程撤向光狼城。但由于有大量行进缓慢的步卒,仅隔一天就被赵括的骑兵追上。逃跑中的步卒对于从后面狂飙而来的骑兵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凭敌人冲撞、斩杀。

    在通向光狼城的道路上到处都是惊慌失措,向前拼命逃跑的秦军。在后面追赶的赵国骑兵飞马而来,手持短剑在空中挥过,秦军步卒纷纷中剑倒地。而更多的赵国骑兵直接纵马将秦国士兵撞倒,这些倒地的秦兵瞬时就会被后面的马蹄踏成肉泥。

    面对赵国骑兵的冲击,秦军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向道路两边的山上散开。幸好此处离光狼城已不远,逃在最前面的秦兵都可以看到远处的关城。

    就在这时,从光狼城方向传来“咚咚”的战鼓声。败退中的秦军越往前跑,战鼓声就越清晰。当蜂拥而至的秦国败兵终于逃到光狼城前时,发现前方有列队整齐的长矛方阵将道路挡住。

    再向关城上望去,一面黑色的秦军主将大纛迎风招展。在旗幡下面竖立着一张巨大的战鼓,一员威风凛凛的秦将双手不停地挥动鼓槌,那“咚咚”的战鼓声正是由他擂动。

    几个眼尖的秦兵情不自禁地高喊:“那是武安君在擂鼓!”

    周围的秦兵一起定睛望去,发现关城上擂鼓的秦将果然是白起,人群中立时爆发出欢呼:“武安君在此!”这欢呼声立刻向四方八方传播开来。漫山遍野的秦军都在高喊:“武安君!武安君!”

    由于白起在秦军中被视为军神,有着崇高的威望。他降临战场的消息让那些失魂落魄的秦国败兵顿时又恢复了斗志。本来乱作一团、四散奔逃的人群逐渐集结成队列。他们穿过长矛方阵中预先留出的通道,有序地退入光狼城中。

    当大部分从长平溃退下来的秦军进到关城后,一路追击而来赵国的骑兵也赶到,率领这队骑兵的正是上将军赵括。

    经过老马岭被围困,在危急时刻设计杀死秦将王龁,局势随即发生逆转。这让赵括变得极度的亢奋和自信,他只要一鼓作气拿下光狼城,再战胜秦军主将司马靳,就将获取比父亲赵奢在阏与击败秦军还要大得多的功绩,而且现在距离胜利并不遥远。想到此,赵括怎能不心潮澎湃。

    虽然已马不停蹄地追杀秦军两日,此时的赵括两眼通红却没有感到半点倦意,胯下宝马赤焰火狮的速度也是丝毫不减。眼看着前方光狼城已隐约可见。

    这时赵括突然发现败退中的秦军变得不像原先那样惊慌失措,而且前面有秦军的长矛方阵挡住去路。

    赵括勒住战马,仔细向前瞭望。一直紧随在赵括左右的庞援也指挥大队人马停下。赵括指着远处关城上的秦军大纛问:“那是谁的帅旗?”

    庞援定睛望去,说:“旗幡上好像是一个“白”字“刚说道这里,庞援霎时满脸惊恐地看着赵括,声音带着颤抖说:“难道是秦国的武安君白起?”

    庞援的话音未落,赵括已打马向前辨认秦军帅旗。看那随风展开的旗帜上果然是一个“白”字,赵括大叫一声:“不妙!”,随即他的身子摇晃一下,差点坠落马下。

    庞援见状,急忙催马到赵括跟前询问对策。

    骑在马上呆呆地过了片刻,赵括才从失魂落魄中恢复过来。短暂思考后,他意识到秦国的白起突然出现在战场上必定事先经过精心谋划,自己很可能又落入秦军的圈套。

    这时赵括不再犹豫,他命令庞援的肃毅营就地列阵。如果前面光狼城的秦军来攻就且战且退,掩护后面的步卒撤回长平关。

    然后赵括带着余下的骑兵一路向北疾驰,途中遇到赵军,赵括都严令他们立刻折返回在丹朱岭的壁垒。

    经过一天一夜马不停蹄的驰骋,赵括带领着大队赵国骑兵回到丹水西岸。可对岸的景象让筋疲力尽的赵军不由得叫苦不迭。

    此时的丹水东岸已被秦军占据,在秦国军阵的最先面是一道以轻车为鹿砦,每辆轻车头尾相连而成的寨墙。寨墙后面是黑压压的秦军步卒,足有两万多人。军阵当中一杆黑色的将旗在风中猎猎飘舞,将旗下的秦军将领正是左更司马靳。

    白起夜入秦军大营时,王龁立下军令状要一个月内围歼赵军。为了不与王龁争功,白起派司马靳去野王运粮。实际上白起心中盘算:老马岭距离长平关很近,两处赵军互为犄角,王龁未必能围得住。而且赵括精于计谋,一定不会像廉颇那样只打正仗。

    于是白起暗中命司马靳从野王调集两万五千步卒带着运粮的轻车,远远地绕到丹水上游渡河,在那里埋伏下来,以备交战时作为一只奇兵。

    当得知王龁中计被杀,丹水东岸的秦军大败而归,那时白起决意利用秦军的败势引诱赵括渡过丹水,然后沿丹河构筑防线截断赵军的退路。

    日夜兼程回撤到丹水的赵括见退路已被司马靳所部截断,立刻命令手下骑兵向对岸的秦军发起攻击。

    眼下丹河水非常浅,骑兵可以轻易涉水而过。当赵军行进到河中央时,从对岸的寨墙后面射来密集的弩箭。赵国骑兵不顾伤亡,催马加速渡过河面冲到岸上,但攻到寨墙前就再也无法逾越秦军的防线。

    躲在寨墙后面的秦军弓弩手向冲到眼前的赵国骑兵轮番齐射。由于距离太近,毫无遮挡的赵军被射得一片人仰马翻,岸边铺满了赵国士兵和马匹的尸体。一些已失去主人的战马在战场漫无目的地奔跑,不时发出凄凉的嘶鸣。

    在丹水西岸指挥的赵括看见赵军伤亡惨重,无奈只得鸣金将进攻的骑兵招回。此时回撤的赵军步卒已陆续来到丹河西岸,赵括命令他们列成密集的阵形,再次向对岸的秦军发起攻击。赵括自己亲自率领骑兵主力向丹河下游奔去,他要避开对岸秦军的阵线,找一个无人防守的地方渡河,然后从秦国人的后面发起攻击。

    对岸的司马靳发现赵军的意图,立刻分出兵马沿河拦截。但骑兵的速度比步卒快得多,没有多久赵国骑兵已甩出对岸的秦军几里地。

    眼见赵军就要绕道渡河,然后回马夹击秦军,秦将司马靳心中焦急万分。正在这时,对岸突然一支秦国骑兵赶到,将赵括的人马截住、展开混战。司马靳大喜过望,不顾危险爬上寨墙向那边瞭望,看见对岸秦军打着武安君白起的认旗。

    在光狼城前,赵括发现秦军主将原来是白起,立刻察觉自己中计,二话不说带着骑兵退向丹水。

    赵军的举动被关城上面的白起看得一清二楚,他命令率先退回来的王陵收拢秦国败军,然后与光狼城的守军一起对城前的赵军实行反攻。自己带着包括虎贲军在内的五千骑兵,走小路避开赵军大队人马直奔丹水。

    见白起亲自率军前来围堵,赵括大惊失色。但仔细观察,赵括发现白起的人马并不多,他镇静下来指挥手下反将白起的骑兵围住。秦军周围全是一片红色衣甲的赵军。

    在对岸观战的司马靳远远看见,白起的将旗如同一只在红色波涛中起伏的小舟,时而浮出波顶,时而又没入波谷之中。

    然而形势不容司马靳再为白起担忧,他自己的阵线已岌岌可危。面前数倍于己的赵军步卒利用盾牌的掩护攻到寨墙前,很多作为鹿砦的轻车已被推倒,寨墙被赵军撕开好几个裂口。而丹水东岸还有源源不断的赵军赶来。

    司马靳一边指挥手下封堵突入阵中的赵军,一边不断地向丹水上游方向张望,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在司马靳身后是一堆已点燃多时的烽燧,滚滚的黑色狼烟直冲云霄。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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