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戴少甫祸起《打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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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二十五.戴少甫祸起《打白狼》

    登瀛楼“磕瓢”入门拜师典礼以后,没过几天袁文会找到戴少甫说:

    “戴老板最近可真给相声界的爷们儿露脸啦,整个南市可就看你一个人的风头了,我今天来是提醒你,可别赚钱赚晕了脑袋,连三爷我的保护费都忘了交了。”

    戴少甫忙作揖说:

    “三爷,您的保护费我月初刚交过的,您老忘了,我可是交的双份啊?”

    袁文会说:

    “月初是月初的,现在是现在的。我昨儿个刚定的,打今儿个起,你是一个礼拜交一回!你别跟我装糊涂,你现在可是大红大紫,能跟他们旁人一样吗?”

    戴少甫乞求说:

    “我老父亲前天得了肺炎刚住进医院,药费还没凑齐呢,您就看在袁八爷的面子上可怜可怜我,还是让我一月一交吧!”

    袁文会冲戴笑笑说:

    “几天不见,你小子长本事了,也敢跟三爷我讨价还价了。你得明白,他是他,我是我,我今天能亲自蹬上你的门,已经给足了你面子,戴老板,你可别不识抬举啊!这样吧,打明儿个起,三天之内你要把钱交到我柜上,三天之后,要是没见钱,那可就别怪三爷我翻脸不认人了!”

    说罢扬长而去。

    切说戴少甫学的那相声《打白狼》,还有个名称叫《得胜图》,内行话叫做《大杆子》,它的传统名称又叫《南征梦》。就是因为这段相声,他得罪了袁文会.

    那天在燕乐演出,观众里同时出来好几位“点活”(即点节日)的,段子点的都不一样.袁文会带着一帮打手坐在楼上包厢里也点了一段。忙乱中,后台管事与戴少甫商量定下一段的节目,恰巧不是袁文会点的那一段,这就埋下了祸根。

    戴少甫那天说的段子是《打白狼》,讲的是“我”(指甲)在一次堂会上受到权贵的赏识,上峰委任他为地方军的司令。在去征剿敌军司令绰号为“白狼”的战斗中,他凌晨还在营盘被窝中裸身鼾睡,突然“白狼”率兵偷袭。他急忙起床戴上大壳帽,穿上军装上衣,扎上武装带,跨上战马,蹬上马靴跑出营房.当勤务兵牵过马来,他刚要翻身坐骑,全体官兵一看哈哈大笑起来,自己低头一看也乐了。捧哏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抖包袱说:“我忘穿裤子啦!”

    这本是个传统节目,介绍自己手下有几个军长、几个师长以及旅、团长等,照例要逗哏,那些部下的名字,都是用的当时说相声演员或变戏法卖艺人的真名,其中有这么一段,讲到司令点名:

    甲:王德胜!

    乙:有.

    甲:赵德标!

    乙:有

    甲:常旭九!

    乙:有.

    甲:谢芮芝!

    乙:有.

    甲:于俊波![WWW.kanshu.com]

    乙:有.喂,你这司令怎么尽带我们这一帮松人呐?

    甲:哎,你想,我要作了司令,不就带你们这一帮三八兔子贼,龟孙子呗?

    这本是旧年间相声艺人在台上常开的一句玩笑话,逗听众一乐,无人计较,可戴少甫说到这里却犯了大忌。原来袁文会此时被日寇委任为敌伪汉奸队的什么司令,是属于屡战屡败的草包司令那一种,只会欺凌百姓,他身边的乌合之众也都给挂了衔

    这就应了那句话了:“小人胆虚”,本来就怕被世人视为“三八兔子贼”,“龟孙子”,他们听戴少甫一说,便大为恼火,疑其故意指桑驾槐,再加上戴少甫于南市一带走红,没有向他们进贡,心里一直窝着火,主子和奴才便顿时一齐炸了窝,“哗啦啦”站起来一大片,说《打白狼》段子颇有影射袁文会是大草包司令之嫌.说:

    “这是骂咱们呐,非把他腿打折了不可!”

    说着,这帮无赖就闯进了后台,动手就打戴少甫,把戴少甫打得口鼻窜血,遍体鳞伤.后台的人拼命说情、劝阻.这时,在社会上声望颇高的京韵大鼓老艺人白云鹏,也上前一再讲情,袁文会一伙仍不依不饶.后台老板班德贵陪着笑脸说:

    “得了,少甫,给袁三爷赔个罪,磕个头吧!”

    戴少甫不敢分辨,只得照办.袁文会才喝住狗仗人势的打手们,并发下话来,要戴少甫给他在堂会上说《打白狼》。其实,戴少甫如果真去,是必遭他毒手无疑;如若拒邀不去,必定也会大祸临头.

    一连数日,戴少甫眉头不展,心急火燎,被龙剑秋看在眼里,便问他为什么成天愁眉苦脸的.戴少甫就把这些日子的事情,跟龙剑秋一一讲了.龙剑秋听后,知道他惹上“混混”这个粘手的麻烦了,便上了心,暗自打定主意要帮“小哥哥”一把.

    一日,戴少甫出外买东西,刚走到荣业大街时,突然从胡同口蹿出几个人来,上去就将戴少甫揪住,拖至胡同里的一间闲房内。众人一哄而上,一通拳打脚踢,将少甫打得半死,并给锁了起来,还派三个人轮流看守。这一切叫龙剑秋侦知,当晚便趁夜深人静,就将那值夜的看守擒获,把戴少甫解救出来.随后,以自己的名义给袁三儿写了一封警告信,留在那被捆绑的看守怀里,并亲自护送“小哥哥”逃回北平.

    说到这里,龙剑秋向听得入了迷的老少爷们儿宣布:

    “好了,就到这里吧!睡——觉!”

    龙泉松赶忙问道:

    “爸,那‘小哥哥’最后怎么样了?”

    龙剑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长叹一声说道:

    “唉——!孩子,‘小哥哥’因受了伤,特别是那一口窝囊气没出来,不久就故去了!如果他要活着的话,今天,他的名气可比侯宝林不在以下!这就是,一个人的时也,运也!”

    龙剑秋与龙泉松爷儿俩睡醒觉后,已是下午四点,看那床上,还有张喜富、牛顺奎、贺甯等几人还在昏睡,其余的人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于是,他爷儿俩便将贺甯偷偷叫醒,收拾好自己的衣物,走出店外,乘坐公共汽车回家.

    龙老太太见老头子与龙泉松一同回到家,很是欣喜,特别是见那从未见过面的盟侄也来了,更是高兴,便叫龙泉松拿着攒了两个月的肉票,上街割几斤五花肉来,要做干饭炖肉吃,好好招待招待这个大侄子.吃饭时,一家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把那一盆肉吃得个底儿朝上.龙老太太乐得,抿着嘴直说:

    “看谁家能供得起你们三个大肚汉?一个比一个能吃,个顶个的头号饭桶!”

    龙泉松争辩说:

    “妈,您光看我们能吃了,我们大小伙子.不仅能吃,还能干呐!”

    “怎么个能干法?”

    “嗨!我爸能把那盖房用的新砖,用嘴一吹,就给吹成两半儿了!”

    “真的?你爸自打年轻时就说会这手儿,说是出家时在庙上学的,可只听说过,没见过,我以为是你爸在瞎吹牛呐!”

    “还有我贺甯哥,他能将红砖用细竹杆,老远的就给打碎了,都神啦!”

    “噢,听你爸以前也提过,是有这么一手儿,叫什么来着?哦,叫‘小鬼吹灯’,也是在庙上,跟一个叫,叫德、德什么来着?练的!说他是个少林和尚.你爸说,还用它打死过一只大老虎!”

    “妈,您说的不对,都给安错了位啦!是‘刘海砍樵’,不是‘小鬼吹灯’;我爸那吹砖,才叫‘小鬼吹灯’呐!庙上那和尚师兄,法号叫德明,那就是我这个贺甯哥的爸!那用‘刘海砍樵’打死老虎时,就是救的他妈!”

    “哎,小松,你们这是在哪儿遇见的?怎么还看见你爸表演武功啦?还知道那么多的事?”龙老太太奇怪的问.

    “咳!周五那天晚上我值夜班,早晨下班以后我就骑车去九叔家看看,刚骑车到狮子林桥的十字路口上,就遇见了那帮带红箍的‘二警察’,说我自行车上没挂毛主席语录牌,就叫我在马路边上进‘学习班’先学习学习,正巧碰见我九叔与‘大刀’马兴义骑车出来,那大胖子‘二警察’的头儿,原来是九叔同院的邻居,九叔见我被困在那,就指着我与那大胖子挤了挤眼儿,我就被“毛主席语录学习班”给放了出来.随后我就与他们一起给‘醉疯僧’刘宝树帮场子去了”

    接着,龙泉松就把群英武学社在墙子河边组织的联谊演出活动,以及在演出当中,甯哥怎么从观众中“冒”出来捣乱,指艺借钱,又怎么被匆匆忙忙赶来寻他的龙剑秋撞见,用“小鬼吹灯”胜了他“刘海砍樵”,最后叔侄俩怎么又以艺相认的全过程,粗粗拉拉的给他妈龙老太太讲说了一遍.讲得龙老太太眼都直了.等讲完了,就听龙老太太哈哈笑着,说道:

    “小松,我看你别干街道(干部)了,干脆你拜连丽茹为师,改说评书去得了!看你说的,都一套一套的啦!”

    娘俩正说笑着,就听贺甯说道:

    “叔,婶,我打算明一早,我就回老峪沟,虽然听我叔说,我父的病已无甚大碍,但我如不抓紧赶回去,恐父母对我总是揪着个心,放心不下,还是早回家为好,免得让他二老悬望.”

    龙老太太道:

    “你既来了,何不多住几天再走?”

    贺甯道:

    “我父年纪老了,身体又虚弱的很,家中实需要人来照应,等我父确实好了,我们爷俩定来看望叔和婶!”

    龙剑秋道:

    “那好,明早我送你去火车站.小松他娘,你给我找身浑囵的衣服,给甯儿换上,叫他凑和着穿,省得再让他妈给他做了.”

    龙泉松道:

    “哥,我明早要上班,就不送你了,你回去后,给我大伯大娘问好,我一旦抽出时间来,定去长萍看你们.”

    爷儿几个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睡下后,一夜无话,早晨天刚朦朦亮,龙剑秋就同贺甯去了车站.龙泉松也跟着起身,洗漱完,就骑车去墙子街上班去了.

    自从龙剑秋从北京回家以后,亲朋好友听到信儿,都来家探望,顿使龙家热闹起来.龙老太太因此,这几天也忙个不停,因家里总来人,往往赶上饭口,除了总得备下酒菜外,每天主食不是捞面,就是包饺子.一吃包饺子,就请那街坊老姨和小嫂子来帮忙.

    龙泉松每天下班就早早骑车往家赶,路上总是在小酒铺打一斤八分钱一两的山芋乾酒,因打零酒必需带买菜的原因,所以,也顺便了买些粉肠、头肉、杂样之类回去.

    除了“楼一爪”楼海亭、“文武举人”戴紫姜、“铁臂昆仑”于金城、“白猿神怪”任俊峰、“谢一吨”谢宝春、“石锁张”张友林、“鸭形怪杰”李恩贵、“大刀”马兴义、“金鼎大侠”孙祖音、“小诸葛”沈仲元、“飞刀泰斗”孙吉顺、“义隐侠”周宝林、“赛钱豹”曹艺铸及“四张一王”的跤手张奎元、张联生、张鸿玉、张鹤年、王海兆等人都到了之外,那些十来年都不曾走动的伙计们,都来凑热闹.如日本时期在新仓库给日本当苦力的老朋友,李阔生、颜文福、谷书琴、诸葛洪藻,立升三轮车行的老板张春元,太丰大马车店的掌柜侯荣等等.龙泉松每天晚上跟着陪酒,足有十来天.

    一眨眼,龙剑秋在家歇了有半月,看看假期将尽,便打点行装和日常应用之物,告别家人,回转北京“双桥老太太”骨科诊所“上班”去了.

    送走了父亲,龙泉松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自从自己复员回来,这是头一回与父亲相聚,而这一次对父亲的印象竟比小时候高大得多.

    父亲除身怀绝技以外,还有那么多让人惊奇的故事.就拿那天来看父亲的李阔生、颜文福、谷书琴、诸葛洪藻等几个老前辈来说,从他们的言谈话语间,都对着父亲有无比的崇敬和感激,那一份情怀,就象是说不完,道不尽,无法表达.

    尤其是,在那日本鬼子统治墨竹镇的年代里,他们给小日本当苦力,每天都是在刺刀下过着舔血的日子.而父亲,凭着他那超人的智慧和胆量,一次又一次,从日本宪兵队的狼犬嘴里,救出与他同甘共苦的同胞兄弟.

    这些故事,情节虽然很离奇,但都是真实的,是那些叔叔大伯们亲口当众讲的,说时,眼眶都激动得红红的,眼里饱含热泪,嘴唇抖动着,比在部队时,听那些老兵讲抗美援朝故事,更能感动人.龙泉松暗下决心,要把它记录下来,写成小说,留给后人品评.

    (上册第二卷完.请看下册第三卷:纯情美如玉)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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