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选美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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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三.选美劫

    少倾,郑菊红端着一盆红彤彤的海螃蟹撂在桌上,那海鲜味随着腾腾的热气传了开来,牛大哈赶忙把已流出嘴边的口水吸进嘴里,生怕别人瞧出他的馋猫相,便巴叽巴叽嘴以当掩饰.

    郑菊红撂下螃蟹,顺手将酒杯端了起来说道:

    “这回咱们干一个吧!大口喝酒,大口吃螃蟹,哈哈哈请!”

    龙泉松喝过这杯酒后,便问郑菊红道:

    “表姐,梅花拳有个‘三德请师’您知不知道?”

    “哈,你算问对人了,我来讲给你听,——清康熙年间,梅花拳始祖邹宏义收了蔡光瑞为大弟子,后来,蔡光瑞命他的徒孙李进德、徐进德、郑玉德三位,去河南迎请师爷邹宏义来马庄桥安度晚年,这就是被世人传为佳话的‘三德’请师,自此梅花拳弟子李进德、徐进德、郑玉德三位,在民间也响誉武林.对也不对?”郑菊红仍侃侃而谈.

    “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不问问我姓什么?郑玉德是我祖上啊!老郑家呀!不仅这个,我们老家那一片,包括广宗、威县、巨鹿、南和、鸡泽、永年、巨野、嘉祥、沛县等等,老人小孩都会练梅花拳.到现在拳谚我都能背下来.你听,我给你背背:‘一只虎扎一座山,白猿猴专打穴拳,猛张飞扎下虎势,黑旋风也来向参,左打奏王腰挂剑,右打杨六郎巧劈三关,上打猿猴攀柳树,中打姜太公钓鱼,下打步步紧相连,五花掌逍遥起腿,沉香斧劈华山,若问此拳名和姓,峨嵋梅花天下扬.’后来,老家有一个叫南仆的同志找到我,还把这梅花拳的拳谚抄了去呐!”

    龙泉松一听有门儿,便接着问道:[www.kansHu.com]

    “姐,那我问您一个人您认识吗?”

    “谁?——有名的便知,无名的不晓!”

    “沧州堰淄岗日照庵的紫云道姑郑紫琼!”

    “嗳——!她就是我本家的三姑奶奶,刚才我说教我梅花桩的那位老道姑,她还活着呐!今年99岁了,可硬朗着呐,老寿星啊!”

    “还有一个,玉面禅尼徐二旦!”

    “那也是我们通家的姑奶奶,也还活着呐!今年98岁了,也那么硬朗!她们都在一起住着,还有一个老太太,我们叫她黑奶奶,姓林,今年整一百岁了.她的老头子头十来年死的,死时79岁.”

    “是不是叫刘十七,刘呈祥?”

    “是姓刘,不知叫什么名字.嗳——!你怎么比我对梅花拳知道的事还详细?就象是跟我们家里的人一个样!”

    听到这里,牛大哈实在憋不住了,就抢着回答说:

    “姐,你听说过燕子李三没有?”

    “太听说了,‘津京大盗’嘛,谁人不知?我小时候,三姑奶奶经常念叨他,说李三是她的徒弟,可棒了!还说,民国的第二年,李三回堰淄岗来看过她一次,后来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了,现在世上传说他死了,三姑奶奶说他没死,他不会死,是她教会了他缩骨法,那是长生不老的功夫,谁学会了它,都不会死.”

    说到这里,她端起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

    “椐我所知,那‘燕子’李三共有三个:一个是我三姑***徒弟李鸿,李景华;另一个也是我三姑***徒弟叫‘燕子’李四,这‘燕子’李四有他自己的活动范围,但从不亮出自己的名号,他为与他哥李三有分别,就把长江流域作为自己活动的地盘,而燕子李三也从不去长江流域活动;第三个就是山东的假‘燕子李三’,这个假李三,原名叫李圣武,他本是禹城李家庄人,他虽然也会一些拳脚功夫,但他与真燕子李三比,那就差远了,他因自小不务正业,后来发展到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这个李圣武,当时为了扩大自己在道上的影响,就把真‘燕子’李三的事嫁接到他自己头上,到处吹嘘自己能‘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再就是每次他被抓之后,总能靠金钱打通关节,有惊无险,而国民党警察局为了掩饰自己收受李贿赂的丑行,也帮着李圣武吹嘘他会‘飞檐走壁’、‘缩骨功等等,为李圣武所犯的罪行和屡屡的逃脱,寻找借口.就是这个假李三李圣武,在济南刚刚解放时,被解放军抓获后,验明正身镇压了,这在济南市公安局都有案可查.”

    说到这里,郑菊红疑惑地问道:

    “怎么?你们俩与‘燕子’李三有过什么瓜葛或关系?”

    “咳,我们俩那么年轻,哪能与那燕子李三有什么瓜葛,什么关系?我是想告诉您,龙泉松他父亲,从前在北京时,曾与‘燕子’李三患难与共,是最为知己的好哥们儿;刚才您所知道的那些事,包括您还不知道的一些事,都是他爸亲口说给我们的.”

    “牛大哈”解释道.

    “噢!那我得好好听听了,趁我那姑奶奶们还活着,我得回沧州堰淄岗一趟,给姑奶奶们学舌学舌,也算是有了一段结果,更算是一段佳话!让姑奶奶们也高兴高兴,啊?行不行?”

    郑菊红来了兴致.牛大哈和龙泉松通过与郑菊红这番对话,验证了当初燕子李三跟龙剑秋所说的,并非是虚言,都是有根有叶的真实经历,因此,便也来了兴致,齐声说道:

    “行,太行了!”

    于是,龙泉松把那第二瓶酒打开,将三只空酒杯斟得满满的,三人一同碰杯干了下去.

    接着,他们一面就着海蟹,一面喝酒,听龙泉松讲说那李三的故事.

    龙泉松见郑菊红就是“燕子”李三的师父“紫云道姑”郑紫琼和“玉面禅尼”徐二旦的后人,就如同见了亲人一般,便一板一眼的说了起来.当讲到燕子李三与师父郑紫琼和徐二旦,学那“蹿房越脊”的“借臂攀悠法”时,就见那郑菊红面红耳赤,兴奋的似有摇摇欲试之意;当讲到李三来到巨鹿县城范家大院的房上,找杀父仇人范炳纲抱仇时,就见那郑菊红瞪直了双眼,咬牙切齿地忘了喝酒;当讲到李三在被范秋水解救后,又在“鸿门缘”遭到保安团围困,关键时刻范秋水用自己的生命替李三接下了那罪恶的枪弹时,郑菊红黯然神伤,被范秋水那纯洁的心灵所感动;当讲到燕子李三在狱中遭受非刑时,郑菊红告诉龙泉松说:

    “大兄弟,你先别讲,我憋了泡尿,憋了半天了,等我尿过回来,你再讲不迟!”

    说完,就见她匆匆忙忙跑进里间屋,拿过尿桶,褪下裙子,只听“哗——哗——”之声响个不了.

    龙泉松听着这如瀑布般的水声,觉得她的底气很足,而且,他与她并不是象初见面时那样陌生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了许多,就象是亲姐弟一样的随便,没有了任何隔碍.

    片刻后,郑菊红一泡尿尿完,身上轻快了许多,便将裙子提上,急急走出里屋,催促龙泉松接着前文继续讲来.

    这时,天色以晚,“郑大丫子”拉亮了电灯,但牛大哈言说有事要办,吵着要回家去,龙泉松也答应以后再来时,一定接着给表姐讲完.就这样,“郑大丫子”将二人送出门外,恋恋不舍的就此作别.

    第二天上班以后,龙泉松一早就与丁慧珠下片到了居民区,正象“郑大丫子”所说,那鸡血疗法果然很快就传到了墨竹镇.各片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有人兜售那一毛钱一本的油印小册子,把那鸡血疗法宣传得是神乎其神,说鸡血疗法是修身养生的灵丹妙药,特别是对治疗心脏病、高血压、胃溃疡、支气管炎等,具有特效。一时,人们都似染上了鸡瘟,跟那小鸡子膘上了.你看吧,家家户户鸡飞狗跳墙,闹得不易乐乎.龙泉松心道:“怎么突然人都疯了呢?那甩手疗法还没等见到效果,这鸡血疗法却又接踵而至,是不是人们对周围环境影响的免疫力下降了?还是人们对社会动向的敏感度提升了?这世道,到底还该不该相信科学呢?”他百思不得其解.遂向丁慧珠念叨道:

    “师姐,你说那小鸡子招谁惹谁了?算是遭了大难了!”

    “嗯,人有时也是如此!”丁慧珠似有所思,心不在焉地说.

    昨天她与花月霞和樊春洁送钱露凤去第一医院急救,使她感触很深,她觉得作为人,在这世上活着太不容易.你说,一个居民委员会的副主任,平时在小小老百姓面前,总是冠冕堂皇大言不惭地夸夸其谈,在人前人后总是说说道道地,象个人似的,可自己在个人生活上,怎么能这么不小心,竟弄成了这个样子?这回可倒好,“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几乎全墙子街的居民都知道了,将来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工作?

    她回想起昨天从医院回来以后,花月霞私下里与她说的那番话:“你钱露凤就是个军人家属,男人一两年不回家,那你看在咱干街道工作的份上,就忍一忍嘛!就是夜里不乾寂寞的话,也不该自己非得用那个东西来捅呢?那电子管灯泡多冒险呀!噢,为了用着滑快,解渴,得!炸了吧!那碎玻璃片子,多厉害,简直把那眼儿里都搽烂了,用镊子往外挑都不好挑,怎能不大出血?差点儿要了你的老命吧?要不是抢救及时,就眼睁睁地看着,楞把命给扔这儿了!将来就是好了,出院了,那你今后怎么出门?尤其是那帮老娘们儿,嘴跟刀子似的,她们能饶得了你?就成天价在你耳边上嚼舌头根子,就得把你给活活臊死!”她深深地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从这个事联想到了自己,联想到自己与龙泉松的感情纠葛:她上次在火车站的小酒馆里,与他饮酒叙旧时,从他那最初的含情脉脉的眼神里,她感觉到了他对她的情谊,已由原来的姐弟般亲情,上升到了超出姐弟情谊的范畴.不!实际上已达到了足以让她激动得疯狂起来的程度.这一点,她从他在给她敬酒时所诵的诗句中,得到了证实.他那“劝君更进一杯酒,连理重逢是故人”,分明是想要与她这故人喜结连理,有求爱之意.她当时确实激动过,有了触电似的那种感觉.只是怕扫他的兴致,没有把自己已结过了婚,并生了小孩的事实告诉给他,那也是为了他着想,怕他禁不起这突如其来的,感情上的冲击,从而影响到他的工作情绪以至前途.现在看来,是该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给他的时候了,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恐怕就会害了他,甚至于遗患无穷.要告诉他这一切,就要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竹筒倒豆子”,尽管他会痛苦一时,就象倾盆大雨,浇他个透心凉,但总比让他永远地被蒙在鼓里,仍旧对她充满着幻想,充满着希望,要好得多.

    她用眼角瞟了一眼身旁的这位师弟,她了解他,她虽然比他大有六岁,但他现在并不在乎这点儿岁数,他每日里正为有她在身旁陪伴着他,而感到骄傲,而感到满足,此时,他对她的那颗心,比那夏日的太阳还要炙热.她的心开始软了,她怕伤了这个对爱情充满着憧憬的心.因他,是一个多么厚道,多么热心肠的人啊!

    “不!不应再向他隐瞒什么了,要向他合盘托出.就是异姓姐弟之间,论感情也罢,论义气也罢,更要肝胆相照,做个真正疼爱他的好姐姐!好,就这么办!”她心里暗自想着:“我今天就要把他请到家里去,当面鼓,对面锣地向他说清楚,相信,他一定会经得起这场情感风浪的.但具体的说,应该从哪儿谈起呢?”

    丁慧珠陷入了沉思,眼前呈现出一幕幕昔日的景况.

    丁慧珠在部队原本是北京军区空X师XX基地通讯营的通讯参谋,通讯营领导以执行“外调”任务为名,安排丁慧珠到北京“出差”。那是四月中旬的一天下午,丁慧珠感冒卧病在床,陈副政委突然进门,说:

    “丁慧珠,基地决定派你去北京执行任务,马上收拾一下走吧!”

    一辆黑色伏尔加停在路边,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张养勇主任的秘书王皎,丁慧珠懵懂地看着他,问:

    “你怎么来了?”

    丁慧珠一时还不能清醒地想到:“我去‘执行任务’与他们有什么关系?”王秘书微笑地朝丁慧珠点点头,并不作回答,伸手与副政委握手客气道:

    “请回吧,我送她去!”

    车子行驶了一天,傍晚驶进了北京军区司令部大院,停靠在零号楼的门前,王秘书领丁慧珠走上二楼,在一间贵宾室里,张养勇主任正与基地政委聊天.丁慧珠心中一惊:“张养勇主任怎么也来了?基地政委怎么也跟他在一起?我执行任务与王皎有什么关系?”她的脑子真被高烧烧糊涂了,像一盆浆糊。

    第二天,在东交民巷的空军招待所里,军区政委的夫人胡莉、军区副司令员的夫人项鹞,仔细观看了丁慧珠的相貌和体形.这两位贵夫人原来都是宋家庄基地的常客,现在即是帮陶司令员当家庭参谋的.接着“陶办”的一些秘书和陶司令员的公子陶立仁也来到招待所与丁慧珠见了面。

    在前来的七八个男军人当中,陶立仁的举动引起了丁慧珠的特别注意.他坐在丁慧珠斜对面的一张沙发上,始终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丁慧珠。“陶办”的秘书们,大多都早已成家立业,现在受陶母之命,来帮陶立仁当参谋审查审查对象,当然算不上是什么为难的事,他们无拘无束地交换着看法,并不时地开个玩笑,使房间里的气氛轻松随便一些。

    那陶立仁平时少言寡语,现在又是决定自己婚姻大事的时刻,此时他的不动声色,显然与“陶办”的秘书们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当服务员端上西瓜时,陶立仁的吃法也与众不同:他把那切开的西瓜拿起,只吃那角西瓜的尖儿部,将西瓜的尖儿吃完后,便将西瓜全部扔掉.他的这种“高雅”吃法,并不是故意做给丁慧珠看的,因这是他生活在特殊圈子里养成的一种习惯。他的这一习惯使丁慧珠看在眼里,而心里则非常的反感.

    第二天,陶立仁来到丁慧珠的住处。为了测试一下丁慧珠的文才,陶立仁特意问丁慧珠是否熟悉党史,并问她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是在何时何地召开的?丁慧珠打18岁参军便一直从事通讯工作,她文化程度是高中水平,对于陶立仁提出的这个常识性问题,不屑一顾,遂答道:

    “党的‘一大’是1921年7月1日在上海召开的吧?”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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