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郑大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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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二.郑大丫子

    处理完这件事以后,龙泉松就象是从地狱里逃出来一样,他松了一口气,迈着大步往回走着,嘴里不由得哼起了河北梆子《蝴蝶杯》的一段唱:

    “我爹爹——,卖奇——鱼,来到龟山——,天到这般时候——哇,不见回——还——!”

    “哈,龙泉松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声音传来,使他下意识地扭转身躯,寻那说话的人.

    “哎唷——!大哈!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上我表姐这儿来看看,你呐?”

    “我就在这上班儿,墙子街道办事处工作组,来来来,上我们机关坐坐,喝点儿水!”

    “不啦,我买了点儿海蟹,给我表姐送去,你如没事,也跟我去表姐那儿看看,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说着,就把手中提着的网兜提了提.龙泉松见网兜里有一斤来一个的海蟹,足有七八个.就道:

    “嚯,够个呀!这得多少钱?”

    “嗨,甭管它,这年头儿,借钱吃海货,不算不会过!——得,你就跟我走吧!”[WWW.kanshu.com]

    “不不不!改日吧,改日再说.”

    “嗳,就今儿个了,我买点儿酒,咱哥儿俩就着海蟹,沾着醋蒜儿一吃,好好聊聊,怎样?”

    “象神仙一样?啊?哈哈,行行!不过,这酒得归我来买,否则我不去!”

    “好勒!不过,就凭这海蟹,咱俩怎么也得喝两瓶!”

    “好,就听你的.”

    说着,就来到小卖部窗前,要了两瓶直沽高梁,龙泉松拿上,跟着返回槐抱椿树胡同.他问:

    “大哈,你表姐在哪儿住,叫啥名?”

    “就在这槐抱椿树胡同六号,叫郑菊红,这没人知道,她外号叫‘郑大丫子’,一提都知道!”

    “哦,‘郑大丫子’!?”

    “可不?‘郑大丫子’!我表姐她是一个怪人,一年到头,不穿鞋,不穿袜子,只光着两个大脚丫子,所以,人家都叫她‘郑大丫子’,名不虚传,你见了自然就明白了.”

    “哈,头一回听说,我是得去见识见识!”

    来到六号院,牛顺奎叫门,不多时,一个中年妇女将门开开,就听她一张嘴,那声音就象空中打了一声响雷:

    “大哈,哈哈哈!我一猜,就似你来!”

    龙泉松听她声音,纯天津味儿,大嗓门儿!肯定是直性子人.待看她长像,见她一米七几的高个头,头上梳着一棵又黑又粗的大辫子,白细的皮肤,长方脸庞,浓眉大眼,长长的捷毛,黑又深的眸子,细长的通鼻墚,涂唇膏涂的血红的嘴唇,颌前有颗亮晶晶的红痣,乍一看,有股清心靓丽的感觉.上身穿着的确凉小紫花白地的小褂,下穿靠色的百折丝裙.往脚底下一看,一双美丽的大脚丫子,白白的,又瘦又长,脚趾上涂着红红的指甲油,闪闪发光.龙泉松一瞅,马上就明白了,她为什么一年到头地光着大脚丫子.

    郑菊红一打帘子,牛顺奎就提着网兜进屋了,龙泉松随着跟进,见那屋是个里外套间,房子都很豁亮.就听郑菊红笑道:

    “来就来呗,还给姐姐花钱买海蟹?——那多贵呀!”

    龙泉松将两瓶酒往桌上一搁,牛顺奎将网兜递给郑菊红,转身给郑菊红介绍说:

    “姐,这是龙泉松,我的同学,他就在你们街办事处上班.”

    “噢,坐吧!”

    说着,倒了两杯茶水递在桌上.牛顺奎问道:

    “姐,头几天我到您这儿找你,叫我碰了锁,您怎么总不在家呢?”

    “我昨天才刚从北京你姐夫那儿回来,一直就在那儿住着,你怎能找得着我?”

    “北京那儿怎样?平静吗?”

    “平静个屁!前些日子闹抢军帽,把你姐夫那顶军帽子抢走了,他生了好几天的气,差点儿没中风.头几天,北京又闹鸡血疗法,街上竞有人卖一毛五分钱一本的油印小册子,那小册子宣传说,这是解放军总医院的伟大研究成果,对治疗高血压、脑中风、胃溃疡、感冒咳嗽、支气管炎、妇科病、脚气、痔疮等疾病具有神奇疗效。一时,人们就跟疯了一样,许多小医院的注射室门口,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人提着鸡或网兜,一边等着护士抽鸡血,一边相互交流打鸡血的经验。现在北京人不仅视鸡血为养生的圣药,而且更像是一种诡异的激素。自从鸡血疗法盛行之后,所有的人似乎都不怕死了,个个变得亢奋起来,我看用不了几天,这股风就会刮到天津来的.”

    “哈,鸡算倒了大霉了,那鸡招谁惹谁了?就这么个抽血法,还不给抽死了?”

    牛大哈怜惜地摇着头说道.郑菊红将网兜提起来说道:

    “你们俩先坐会儿,我去厨房,把螃蟹蒸上就来!”

    龙泉松与牛顺奎自小是光屁股一块儿长大的,他们两家住街坊,小时候既是同学又是师兄弟,感情甚好.龙泉松参军之前,牛大哈还正在跟师父任俊峰练谭腿,后来,他只一趟谭腿赢了武当山葛老道的“太乙柳叶绵丝掌”,得了那对儿“紫霄霜”宝剑,这是龙泉松参军以后的事.退伍回来,这次在为师叔刘宝树帮场子,回来在大众饭店喝酒时,他亲眼见到牛大哈与“神力小霸王”孙书广在酒桌上逗着玩儿,他却使的是猴拳,叫什么“弥勒张口笑天下”,专门给孙书广蒯腋窝,挠痒痒,没把那神通广大的孙书广,给活活的笑没气了.龙泉松看得出,牛大哈玩儿的这一手玩艺儿那叫漂亮,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就是轮到自己,也不见得赢得了他,因此,从内心里连连给他伸大姆指头,赞他这些年没撂下,是真心实意地佩服他.

    牛顺奎平时就对龙泉松印象颇好,赞成他人品出色.自从那回,为师叔刘宝树帮场子时,他亲眼见到了龙剑秋和贺甯“小鬼吹灯”及“刘海砍樵”绝技以后,他三四天都没睡好觉,总想拜龙剑秋为师.尤其是,在大众饭店听了燕子李三和龙剑秋的故事后,对燕子李三和龙剑秋的侠义之举,佩服的无体投地.他认为:要做人,就要象燕子李三和龙剑秋那样活着,只有那样,活着才特别的有意思,才堪称是真正的大侠.这次他在表姐家门口巧遇龙泉松,使他特别的高兴,他要借此机会跟龙泉松商量商量,关于拜龙剑秋为师的事.于是,他就小心翼翼地问龙泉松道:

    “哎,泉松老弟,你爸在家了吗?”

    “他早回北京去了,怎么?你还想着他呢?”

    “哎,泉松老弟,你多幸福啊!你如要学那‘刘海砍樵’和‘小鬼吹灯’,你爸准教你!哈哈”

    “可,无论什么功夫,都是讲一个‘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理啊!师父即便教了你,但你练不到家,也是白费呀!”

    “哎,泉松老弟,不瞒你说,这事如轮到我的话,准行!”

    龙泉松一听,嚯,他信心十足啊!再仔细一琢磨他的话,哎!就按他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咳,有门儿!”

    哥俩谈得正兴,郑菊红端着两碟下酒菜和一碗醋蒜走进外屋,把菜撂在桌上,回手把酒瓶子打开,又取来三个玻璃杯和三双筷子.说:

    “咱先喝着,边喝边聊,那螃蟹得等会儿才熟呐!”

    郑菊红将一瓶酒都斟在三个杯内,三一三十一,斟得相差不了多少,都摆在每人跟前,笑着说道:

    “哈哈,就是酒菜简单了点儿,凑和着吧!”

    龙泉松一看,是一碟头肉,一碟粉肠,心道:“这位‘郑大丫子’看来还挺能喝酒,看她那斟酒在行的样子,半斤酒恐怕打不住,刚才提起喝酒来,见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性格有点象男人.”遂端起杯来,向“郑大丫子”敬道:

    “表姐,麻烦您了,我先敬您俩一杯,一大口,啊?”

    “好,来!”

    “刚才听大哈说,你在墙子街道办事处工作?”

    “郑大丫子”问道.

    “驻墙子街道党委工作组,我叫龙泉松,请表姐多关照!”

    “哈哈哈真逗!这话应该由我们小老百姓说才对,你现在是国家干部,听说街党委工作组的,都必须是党员,对吧?”

    牛大哈喝了一口,用筷子夹了一口肉放到嘴里,边嚼边说道:

    “姐,您那大脚丫子冬天也光着吗?”

    “当然,只夏天光脚,有什么新鲜?你看我这脚,漂亮不漂亮?”

    “漂亮是漂亮,但冬天那有多冷啊?”牛大哈不解的说.

    “大哈,你有所不知,我这大脚丫子不仅是好看,还有别的用处呐!”

    牛大哈更不解的问道:

    “姐,还有什么用处?”

    龙泉松抢着答道:

    “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

    “郑大丫子”问道:

    “嗳,你怎知道?”

    “你脚掌外侧有挺厚的老茧,那是侧揣腿踢树或踢砖的结果,不是走路磨出来的.对不?”

    “噢——!行家,行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说着,“郑大丫子”飞起一脚,那脚丫“唰”地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啪”地一声蹬在墙角的一块木板上,那木板后面显然有弹簧支着.

    “噢!那木板原来是干这个用的!”龙泉松惊讶地叹道.

    牛大哈更是惊奇,他大瞪着俩眼,惊异地说道:

    “表姐原来还有这等功夫?”

    “这不算什么,一般的大小伙子,叫我一脚就给揣趴下,半天都爬不起来!”郑菊红指手划脚地说.

    “那您揣过?”牛大哈俩眼瞪得老大,诧异地问道.

    “嗯,经常!那年冬天,我与几位女友去颐和园玩儿,碰见一帮坏小子,他们总是盯着我两只脚看,这本没什么,我这俩脚就是给人看的,看看无妨,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胖子指着我说了一句话,惹恼了我,他说我‘骚样!’,我上前质问他:‘你在说谁呐?’,他还嘴硬,说:‘我就是说你了,你怎么着吧?’,我一听,火冒三丈,心想:‘象这样没教养的人,你打他没商量.’于是,我飞起一脚,他就趴那儿了;后来又上来三个,我一脚一个,全趴那儿了,当时在那佛香阁下面的湖边上,围了好大一帮人围观,都给我鼓掌,有人认识他们,说是哪个省的拳击专业队,来北京参加比赛来的.从那开始,我就知道了我这一双脚的威力了.”

    “表姐,你总是光着脚走路,要叫玻璃茬子扎着怎么办?”

    “正因为我天天在练,从不间断,那玻璃茬子怎碍我何?大哈我告诉你说,你姐我自小练功,在老家走梅花桩,走玻璃茬子山,村里人都说我是铁脚板,当时特有名!”郑菊红侃侃地说.

    “表姐,您是哪儿的老家?”龙泉松问道.

    “离这儿不算太远,河北沧州,武林故乡!在我们村后有一废品回收站所属存玻璃料的料场,那废玻璃、废酒瓶子都堆得老高,专给沧州玻璃厂供应原料.我光着脚,总爱在那璃茬子山上玩儿,一开始大人们老怕我光着脚扎着,后来,看我脚底板长有厚厚的老茧,就送给我一个‘铁脚板’的绰号.等再大一点儿,我就跟我妈练习梅花拳,再到后来,就跟我三姑奶奶练习梅花桩.”

    “啊?!梅花拳?梅花桩?”龙泉松惊异地说道.

    “怎么?听说过?”郑菊红问.

    “义和拳的前身就是梅花拳!”

    “对对对对,义和拳的前身就是梅花拳!而那梅花拳就是打我们那地区兴起的!”

    郑菊红得意的解释说.接着她说去看看螃蟹蒸得怎么样了,就起身奔后面走去.龙泉松问牛大哈道:

    “你表姐是梅花拳的后裔,问题是与那燕子李三有没有什么关系?”

    牛大哈道:

    “不知道!不行,等会儿你就问问她,听她一说不就清楚啦!”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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