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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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话虽这么说,但袁娇娇并未被立即派去服侍那个可怕的王爷。

    梳妆之后,杏儿又将她带回了那个小厅,那时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丫头和那个荣婆婆,荣婆婆看起来倒很和蔼,嘱咐了她些话,又叫杏儿带她先去吃饭。

    吃罢饭,又有一个大丫头来,却是教习她在府里的礼仪,又带她去这个院子各处走了走,认识认识各色人等。

    期间袁娇娇几次张口想问那个荣婆婆,能不能把她退还赵奶奶处,还只在府里当个干杂活的丫头吧。

    但当听到荣婆婆说出,她的月银是二两的时候,她还是把话咽到肚子里去了——一个人过了一年多的苦日子,她知道一个月二两银子对她和王婶王叔等来说有多么珍贵。

    于是顺从的跟着执事的丫鬟学了一日的礼节,到了傍晚时分,荣婆婆又唤她来,问她是住宿还是家去住?

    袁娇娇便说家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明日再定住哪里。

    荣婆婆准了。

    她便换上旧衣服,到来时的那个大院里找到王婶,张喜张旺等会齐,大家一起回家。

    王婶果然从大厨房得了几个冷馒头汤菜等物,用一个大陶碗盛着,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往家里走。

    彩凤看起来挺兴头,说她分在刘家大小姐房里做丫鬟,里面丫鬟多,根本没什么活,她倒随她们玩了一天的秋千毽子。

    张喜便窜过来问:“凤姐姐,那刘家小姐生的如何?”

    彩凤白了他一眼,道:“今日通还没见上呢,小姐据说跟着郡主夫人去同泰寺烧香,这会儿怕是才回来呢”

    王婶说:“这才是夫人小姐过的日子,啧啧,今日我在厨下,他们府里好生浪费,早饭时分抬下来的桌子光菜就几十道,饭碗却只有两个,两个人吃那一大桌子——啧啧”

    彩凤便又问袁娇娇:“娇姐姐,那赵奶奶带你去了哪里当差?”

    袁娇娇心情沉重的道:“还不晓得,一个丫头说我会被分到那个南阳王的院子里,管我的那个荣婆婆又还没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

    “南阳王的院子?”彩凤和张喜都惊叫了一声,显然他们今日在府里也都听说了这刘宅有这样一号人物。

    张旺也看了袁娇娇一眼。

    王婶念了一声佛说:“阿弥陀佛,就是那个带兵围恒州城的王爷?嚯嚯乱世的奸恶之人?”

    袁娇娇点点头道:“应该就是围城的那个”

    彩凤却又说:“娘,也不能这么说,如今的那个皇上当政,也没见我们的日子有什么好过,你和爹爹还不是每日为生计发愁,他们这就是坏人打坏人罢了”

    王婶便唉的叹了一口气。

    一时大家又数算各自的月钱是多少,彩凤的是一两二钱银子,袁娇娇的是二两银子,张喜张旺各是八百钱,王婶最少,只有五百钱。

    一日三餐全包,若想住府里有下人房,不住也没有额外的补贴。

    众人于是又都忘了别的,开始羡慕嫉妒袁娇娇这一月二两银子的待遇。

    彩凤更是撅着嘴说,回去也要问问调到那王爷院里去。

    袁娇娇便笑道:“钱多不是好拿得,听人说那王爷很难伺候,不一定干得长。等真发了第一个月的银子,我们大家吃些好的”

    众人又都欢喜起来,说说笑笑不一时就到了兰荫街的新宅子。

    进门静悄悄杳无人声,房门还是走时关的模样。

    彩凤喊了几声爹,大家推正屋门进去,便听见王叔在东间呻吟了几声。

    大家赶过来看时,只见王叔还是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干枯,看起来像是又病了。

    “老头子,你这一日都没起来么?”王婶忙过来问。

    王叔答应了一声,说:“两条腿疼的厉害,不晓得什么样儿了,身子懒怠动,爬不起来”

    王婶便掀开被子,撸起一条裤腿查看。

    袁娇娇忙回身找蜡烛,张旺从抽屉里掏出火石打着,点上蜡烛。

    房间里明亮了不少,将烛台凑近了床,明亮的烛光之下,只见王叔的左腿膝盖肿的发亮,连带的小腿也肿了,看起来好不吓人。

    几个人顿时出不得声,彩凤上去把她爹爹的另一条裤腿也挽起,只见右腿也如是,比左腿稍好之处是小腿没有肿。

    “这……这可怎么好?”腿肿成这样,王婶的手有些哆嗦。

    张旺便直起身子说:“我去叫大夫吧,叔这样一定是不好走路,只能请大夫来”

    王婶一叠声的说:“快去,快去!”

    袁娇娇见王叔疼的额上不时的冒汗,心里也很着急,说:“我先烧点热水,让王叔吃点东西”走到院里去收拾点火,张喜便来帮她拾柴。

    王婶母子在屋里陪着王叔。

    一时烧出一壶开水来,让张喜提到屋里,这时张旺也回来,后面领的却不是那个小医馆的大夫,而是一个老者,背着药箱。

    张旺说:“今日在刘府我打听过了,这位先生是城里有名的,人也是个有德的医者”

    一面便请那大夫进堂屋。

    袁娇娇见张旺小小年纪倒是有心,做事很有主见,因此心里很赞叹,又忙笼了一盆炭火,让张喜端进去驱寒,她这里把馒头饭菜之类的热上,心里想,王叔年纪大了,又本就有腿疾,逃难这一个多月每天顶着寒风驾车,腿如今肿成这样,三两个月内怕是好不了,且,有腿疾的人干不得重活,不能久站,像他这样不识字的老人,能做的轻省活只有打更,打更是晚上,沾风带露的,也干不了,怕是不能找到合适的活计了。

    这个大夫姓杨,把了脉,又验看了伤情,给开出了几付中药,另外还有些贴膏,嘱咐不能劳累,卧床休息,又吩咐了些忌口之物,拿了诊费便走了,留他吃茶他也不吃。

    张旺还把他送到大道上这才回来。

    看着王婶床上铺垫的一层单薄的褥子,盖得一床单薄的被子(从恒州带来的本就不多,三张床一张床上也只得一褥一被而已),袁娇娇心里迫切的希望刘府能发工钱,赶紧买些新被褥,让王叔躺的舒服一些,老寒腿最怕冷了。

    刚刚有些喜事,转而就有了这样的意外之祸,让大家的心情都变沉重了,也都更珍视在刘府的差事。

    由于王叔腿肿的厉害,基本不能行动,王婶只能暂时不去刘府当差,在家伺候病人。王叔的病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王婶的活算是到此为止了,第二日晚上回来,张喜就帮忙拿回了王婶一日的工钱。

    王婶王叔看起来都有些愁眉苦脸,袁娇娇和张喜两兄弟安慰他们说:“我们四个挣钱满够咱们一家人花的了,你们两个老人本就不应该出去受累,只在家看着院子就成”

    王婶这才转忧为喜,又骂王虎:“这个孽障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恒州打仗他就不会打听打听他老子娘还活着没!一跑就不回头!”

    又对袁娇娇说:“以前你婶子还总想让你做我的儿媳妇,幸好没促成,王虎从小就不着调!”

    袁娇娇只能笑笑。

    这样日子又过了四五日,由于王叔的病情,这小宅子自然也退不得,四个在刘府当差的人也都喜欢还是家来住,于是每日早出晚归。

    袁娇娇这几日在那座有白玉栏杆的大院子里,除了学礼仪举止,就是整日跟着几个大丫鬟调脂粉,蒸花露,听得袁娇娇会写字,荣婆婆还给了她许多诗集,叫她每日回去诵读。

    王爷在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单只做个丫鬟还得吟诗作画的。

    不过这集子是袁娇娇喜欢的,欢欢喜喜的拿回家,每晚灯下看到几更天才睡。

    恰好彩凤也每日从府里拿回课业要做,却是背诵建州城乃至全国各地王公贵族的名单,什么公主公子的一大堆,据说那刘家大小姐的丫鬟人手一册。

    两个人半夜研究一会儿诗集,研究一会儿公子王妃的名讳,笑得不亦乐乎。

    做丫鬟的日子似乎也不那么难熬。

    袁娇娇见过那刘家大小姐一次,是个高挑的姑娘,柳眉凤目,薄面朱唇,看起来是个很凌厉的人,担心彩凤在她手下当差会比较难熬,问彩凤,彩凤却说这刘家大小姐对她很和气,还常常赏她一些玩物,以至于有些丫鬟都嫉妒她。

    袁娇娇听她没被欺负,也就放了心。

    她虽然不干什么重活,其实比别人更忙,因为那荣婆婆几乎每日都将她带在身边,与她谈话,袁娇娇不知道这是调`教的一种方法,可以说言传身教,只是觉得每日想着怎么得体的应对荣婆婆的问答都很费神思。

    倒是那个南阳王一直不见,原来在袁娇娇他们进刘府的当天,这位王爷就摆驾去了前线,大约要过几日才得回来,袁娇娇想即使这位难伺候的王爷回来了,她近日观察所得,这几重院子里丫鬟仆妇多的是,她未必有机会近身端茶递水,顶多就是在里面充个数,在那三门之外跑跑腿之类的,倒也不用很怕他。

    于是更加放宽了心怀,只掰着手指头计算发工钱的日子,王婶卖马车的钱又租房又请医问药,一定剩不了多少了,发了钱都是等着急用的。

    这样想着,当差越加的小心勤谨,荣婆婆看起来也很喜欢她。

    这日,她正和几个丫鬟立在那白玉栏杆的桥上撒面食喂水里的金鱼,忽然听见外面许多人匆匆的跑,接着有个丫鬟跑进来说:“王爷回来了!”

    一溜儿跑到荣婆婆平日歇息的那个小厅里去了。

    和袁娇娇一起喂鱼的杏儿便忙拉她的袖子说:“咱们快进去,别在这路上挡道”

    袁娇娇不由自主的被她拉着,也连忙提起裙摆,往下人歇息的小厅里走。

    正在这时,已经听见墙外似乎有人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都山呼:“王爷”

    还不及转弯,就听见霍霍的马靴声响,转眼间院里走进了一个人来。

    头戴攒珠王冠,身穿团龙深紫蟒袍,玉带黑靴,外披着一领黑狐斗篷,玉面含威,气势夺人,是一个十分高大威猛的男子。

    身后跟着一班文臣武将,还有一个带文冠的长须男子紧随他身后,想来是这府邸的主人刘郡主。

    他一进来,凡在院子里的各处人等又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给南阳王请安。

    这个南阳王眼也没瞟,只点了点下巴,就大踏步的进了厅堂。

    袁娇娇也随着跪下了,她跪的地方正在道旁,南阳王的一双黑靴就在她眼前踩了过去,这个男人走路雷厉风行,听了杏儿的描述,她原本以为他是个形容猥琐的男人,没想到却是这般形容。不过这般形容也很符合杏儿的描述,气势凌人,一定脾气暴烈或者怪异。

    南阳王一回来,这个雕栏玉砌的所在立即繁忙起来,几个随行的将军带刀侍立在廊下,兵士倒是不多,后来袁娇娇才知道,都在二门之外守着,几个应该职位不低的官员和那刘郡主都在厅里陪侍,不时的有笑语声传出来,看起来恒州的战事很利于这个南阳王,此时她还不知道恒州早就破了。

    只不过这次破城之后,南阳王安抚百姓的工作做得比较到位,因此没有多少流民南下罢了。

    南阳王在里面谈谈讲讲的,许久之后才命大摆筵席,庆贺恒州之捷,袁娇娇和杏儿等丫鬟在外围忙碌,深感这位王爷不见外,在刘府里有喧宾夺主的气势。

    傍晚时分筵席摆起来,筵席摆在水阁,到处灯火通明,又有奏乐的乐姬舞姬被传了进来,一时间楼上楼下歌舞升平,乐声袅袅。

    丫鬟们不得上前的,都在外面下人房里偷眼张望,很是艳羡里面的热闹。

    里面酒罢三巡,又舞起剑来,有个身手矫捷的男子舞剑直舞出了水阁,一时间灯火辉煌之下,水面上剑光点点,刘府的众丫鬟更是看呆了眼。

    袁娇娇她们忙到近二更天,才有饭菜传来是她们吃的,这些丫鬟看起来今日都没什么心思吃饭,俱找机会瞧热闹去了。

    到了三更天,上面的晚宴才散了,着众人抬出桌子,又上果品香茶,一些峨冠博带的大夫官吏这才退出来,继而一些腰系弯刀的将军们也才退出,声乐换了一种,轻歌曼舞的调子,许多袁娇娇平日常见,但是不常说话的大丫鬟这才陆续进去服侍。

    天晚了,袁娇娇惦记着回家,正要找荣婆婆请示,没事她就先回了。荣婆婆却正好找她。

    听到荣婆婆唤她,袁娇娇心里先就忐忑。

    荣婆婆把她叫到跟前之后,指了一个叫海棠的大丫鬟,对袁娇娇说:“王爷回来,他贴身服侍的人还缺一个,明日ni就跟着海棠上去,一道服侍吧,有不懂的就问海棠”

    这才放她回家。

    袁娇娇把上头赏丫鬟们的几块点心用纸包了,拿回家给王婶他们尝尝。

    三更多天已经有些晚了,路上行人不多,她急匆匆的走着,走出两条街便看到半明半暗中,张喜张旺正往这走。

    看到袁娇娇都迎上来,张喜便问:“娇姐姐,怎么这时候才下来,家里人派我们两个来接你呢”

    袁娇娇心里一暖,将手里的糕递给他两个看,说:“今日那个南阳王回来了,半边院子都忙得底朝天,散的晚,喏,倒是挣了一盒糕饼,拿回来给你们吃”

    张喜便叫道:“嘿,那个南阳王今儿我也看到了,好大的派势!当时我们几个小厮正在外门当值,忽然就看到十几匹马簇拥着一辆华盖大车过来,前后簇拥围随的部从也不知有多少,那车子进了府,我忙悄悄的赶到前头去看,正好那南阳王下车”

    “被我迎面觑了个正着,那一身衣服好不威风,脸没敢细看,接着就跪下了,啧啧”

    说的袁娇娇不禁扑哧一笑,也说:“这王爷瞧起来是挺傲气的”

    独有张旺对此似乎不感兴趣,不发一言。

    袁娇娇又问了些王叔好了多少,和王婶两个一天都吃的什么等语,不一时也就到了家。

    众人把糕饼分吃了一空,袁娇娇又说了一遍晚回来的缘故,彩凤很兴奋的说:“那个王爷一回来,那大小姐的院子,小小姐的院子里的丫鬟都疯了似的,为这个大小姐还训斥了几个丫头,这里面独我没见那个什么南阳王,明日我一定找空儿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人物被她们说成那样”

    袁娇娇只当那些丫鬟所说的“那样”也是杏儿说给她的那些,心想众口一词,这位王爷看来确实讨厌,既然不得不去伺候人,明日就一定要多加小心,谨言慎行才是。

    这样下了个决心,大家又聊了会儿天,这才分别去睡。

    因为王叔的伤,堂屋里一屋子的药气,王婶便叫张喜张旺两哥儿俩搬到另一间厢房里去睡了,于是以后四个人都在家且清闲的时候,经常会聚在一间厢房里斗牌……

    第二日,袁娇娇鼓足志气准备好好伺候坏脾气的主子时,一进府,却听说南阳王早早的就架鹰带犬,出去打猎放松去了。

    她去找海棠,却又被告知,海棠昨日冲撞了王爷,已经被罚到厨房看火去了。

    昨晚临走还好好的,早上来人就被撵到了厨下,什么事导致了这样的处罚?[www.kanshu.Com]

    荣婆婆带着杏儿等几个丫鬟上街采买去了(南阳王的特例,一应的东西,都要院里使唤的人亲自采买,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谁负责的自然就找谁……),南阳王此次来建州带的随从并不多,近侍只有二三十位,都是男子。丫鬟之类的没有一个,其他就是将军亲信了,所以这日常饮食,还是需要其他女婢来服侍。

    袁娇娇本想去找海棠问问,同时安慰安慰她什么的,但另一个丫鬟提醒她道:“你最好莫去,王爷最烦嘴碎喜欢乱打听的人,海棠还算好的,至少没怎么地,玉珠可是惨的多呢,直接被撵出去了。王爷这里不用的人,府上也不敢留的,虽然都是做丫鬟,在刘府可比别处强多了,这建州城里再找不到第二家的”

    玉珠?袁娇娇记得是一个稍微有些胖,但十分漂亮娇媚的姑娘,因为什么事就这么撵出去了?

    这个丫鬟看袁娇娇发愣,又说:“你也莫以为犯了事王爷才会撵人,这个可是全凭王爷高兴的,总之,他也不只是为难我们奴才,那些官儿,就连我们郡主算在内,还不是隔三差五就要被他折腾一次呢,谁敢怎么着啊?他就是这性子——”

    这丫鬟这番话里,如果略去“王爷”二字,单听其他内容,则很像在形容一个无法无天胡搅蛮缠的娇惯孩子……

    ——可惜这个孩子长大了,还掌握着大秦国半壁江山的生杀大权。

    一想到这里,就让人不由得打个寒噤……

    ***

    海棠去了,另一个叫银翘的丫鬟便带她进了南阳王日常坐卧之处听差。

    其实这些地方有一小半袁娇娇也都是来过的,不过都是在南阳王没回来的时候,来擦地板,扫灰尘,换帘子,浇花喂鸟等。

    她这日便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退步间里当差,有人进来打打帘子之类的。

    大概是刘府为了迎接南阳王特意改造了不少厅堂房舍,这一间小小的退步也是椒泥涂壁,暖融融的,屋内一色儿的陈设都是新展展的,沉郁大方。

    袁娇娇猜测南阳王即使回来也不会到这个小暖阁来,所以站得比较放松。

    又从窗棂里看到外面是个小小的天井,天井里有几树梅花,将近年关,梅花粉白脂艳的都开着,阵阵清冽的香气袭来,让人心旷神怡。

    袁娇娇就不由得想起了自家小院里的梅树——她和云泽栽下的,还没有看到花开,就颠沛流离到了这里。

    想到这些自然就想起那个人来,温暖的,紧握她的手大手,温暖结实的怀抱,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又带着淡淡药香的气味儿。

    袁娇娇沉浸在回忆里,神思飘渺,不知身在何处。

    正在这时,忽然感到自己身前有个阴影,另一种淡香以及有些危险的气息似乎近在鼻端。

    袁娇娇打了个冷战,思绪刹那收回,抬起来头来……

    ·

    通明的烛火下,只见那南阳王正站在她面前。

    带着紫金冠,身上的衣服换成了暗青色,依旧是蟠龙绣凤,彩绣辉煌,只是这一身的锦衣映着他那张脸,却让人觉得奇异的和谐。

    袁娇娇从来没见过这样气势压人,同时又长的这样——怎么说?说丰神俊逸似乎嫌太正,风流妖娆似乎又嫌太偏。

    这个南阳王长着一双漂亮的长挑的秀目,眉是剑眉,但秀而长。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挺而直的鼻子,端正的唇吻,两个唇角微微上挑,看起来像是随时都是笑着。

    但那眼中的寒光却让人立即纠正了自己错误的看法。

    这个人,单看容貌无可挑剔,但已经让人知道他是个魔王……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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