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鸡声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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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雁荡经行云漠漠,龙湫宴坐雨濛濛”

    到了山顶的时候,雨丝游丝一样合着雾气飘了下来,沾衣欲湿的杏花雨,在这山顶上却别有一番寒冷的味道,山下起了风,风吹云涌,波涛一般在山脚下滚滚的起伏,不时的有飞鸟擦着雾气飞过,黑色的,轻飘飘的投在了密林的某一处。

    朱铁衣原来早就备好了伞,还有茶具之类的,在往日袁娇娇和彩凤喜欢坐的大石上摆开来,亭亭华盖一般的竹伞遮住了雨丝,袁娇娇和南阳王在伞下对坐,喝茶,看雨。

    不得不说,南阳王就是会享受。

    山脚下,远远的桐溪被雾气阻隔,犹如一条银带,缓缓的,泛着碧青的光泽,南阳王用折扇敲着石壁,看着这雾霭山风,十分的怡然自乐,袁娇娇觉得既然爬到这山顶了,确实要坐一会儿再下去才够本,何况周围有侍卫们在,她也不用担心南阳王兽性发作。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南阳王脸皮的厚度。

    两人喝了一会儿茶之后,南阳王以手托腮,斜靠在石桌上,似乎瞑目朦胧欲睡的模样,袁娇娇放松了警惕之心,自己看了一会儿景,见南阳王睡得似乎很沉,便从朱铁衣那里拿了一件披风,给南阳王盖上了,她坐着冻得手脚发凉,想走走又无处可走,外面湿漉漉的,实在不想离开伞。

    谁知道她刚将披风盖在南阳王身上转身要走,手就被人抓住了,不待她抽手,他便嘿嘿奸笑着将她一把揽在了怀里。

    “娇娇……你太大意了……”他得逞的笑着,一双妖娆的眼睛眯起来,嘴角翘的弧度很邪恶。

    袁娇娇被他用披风裹住了,他的手在披风底下抓住她的,“这么凉啊”他摩挲了一下,将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襟里,“借你暖一暖罢”

    袁娇娇被他牢牢地制住,想到不远处就是朱铁衣他们,羞得脸通红,然而却动不了,她的双手被他按住,贴在他的腰侧,他肌肤上的温暖传过来,倒是十分的温暖舒服,“别动……”他低声笑着说,“再动我可受不了了……”他语气带着威胁,低头俯在袁娇娇的耳边说。

    这话很有作用,袁娇娇被他几次调戏,已经深深的知道他很容易“受不了”……叹了一口气,她果然不敢再动,泄气一样,身子在他怀里也软了。

    南阳王看起来甚为满意,心想,对付这个丫头看起来必要时还是来硬的好——

    至于硬到什么程度呢?他邪恶的摸了一下下巴想,也许,直接扑到?

    袁娇娇不知道南阳王打着邪恶的主意,她在披风和他身体的包裹之下,身体渐渐暖和起来,手被按在他的腰上,又感受到那结实年轻的腰肢的线条和肌肉,觉得尴尬极了。

    南阳王低着头,用脸颊摩挲着袁娇娇的脸颊,他似乎很迷恋她肌肤的触感,总是忍不住的想与她肌肤相亲,好在他的手还算老实。

    袁娇娇身上很香,并非胭脂水粉的香气,而是一种洁净的、温暖的香味儿,这香味儿弥漫在她的呼吸间,她柔软细密的发丝里,她的衣袖裙摆之内——南阳王觉得自己又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向后面丢了一个眼色,袁娇娇不知道众侍卫已经悄悄的退避了,依然虽然不愿但还是安静的任他抱着。

    只是她忽然觉得南阳王摩挲她面庞的力度似乎加大了一些,将她搂抱的也更紧了一些,更甚至,他的唇吻也开始有意无意的在她的脸颊脖颈之间游移,袁娇娇费力的躲闪了了几下,让他“快放开”,但她费力的挣扎却更激起了他的兴趣,他用看着即将品尝的猎物的眼神望着她,腾出一只手来,抬起了她的下巴:“香肤柔肌”他评价道,声音有些暗哑。

    不过他并没有吻她,只是轻轻的触了一下她的嘴唇,唇舌便滑了下去,在她纤细柔滑的脖子上游移,他这次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有些老实不客气,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袁娇娇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腰背上慢慢的游移,身心都被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包围着,如果在平日,她可能又要挣扎斥责想尽办法逃离了,可此时在山上,也许是刚刚和他的交谈起了作用,她想到前一刻自己还那么信任他,甚至怜惜他,此时就又被他轻薄,一种屈辱的感觉充斥在她的心头,让她根本就无心去挣扎和反抗了——侍卫们都在看着呢,挣脱了就有意思了吗?还不是一样是没脸的。

    她眼里盘旋着泪水,轻微的躲避着不适的感觉,在南阳王的感觉上,她倒是贴得自己越来越近了。

    这让他呼吸急促起来,他沙哑的唤了一声:“娇娇……”

    与她脖颈交缠,唇舌又欺上来,吻住了她的唇。

    欲望仿佛火焰,在他的身体里渐渐肆虐起来,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将手伸进了她的衣衫,在她的肌肤上游移,又攀上了她胸前的柔软,袁娇娇轻微的挣扎着,在他的火热的唇舌下似乎已经无力抵抗,任他一振手臂,解开了她的衣带,扯开了她的衣衫。

    “王爷,王爷,景暄!”她忽然用力的推着他,恐惧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景暄,他多少次命令她叫他这个名字,她始终不肯,原来她终究还是记得的,他心里一喜,手上慢下来,“有人,你不能这样”她两手握住他的大手,身体有些战栗着说。

    她的衣衫已经被他半褪,玉脂一样光洁的肩头露在外面,上面遍布吻痕。南阳王抬起头来,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略微一愣,将她的衣衫往上拉了拉,一双眼睛里都是欲望:“没人,都走了……”他微微的挑起唇角,邪恶的说。

    袁娇娇鬓发散乱,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下的人却再次抱住她,将她抱起来坐着依靠在自己怀里,斗篷被他重新抖开,裹住了她,她感到他身上热的惊人。

    她低垂着头,任人摆布一样,不去看他。

    南阳王刚想再度下嘴,好像忽然发现了她的异样,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这才发现她眼睛湿润,应该刚哭过不久。

    仿佛潮水退却一般,他脸上的欲望忽然就开始退去了,面色冷了下来,目光中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他冷下脸来的时候十分阴郁,此时他便是用这种目光望了怀中的人儿半晌,忽然就伸手,开始给她系衣衫。

    袁娇娇也有些愕然,本来以为这次在劫难逃,一定又称为南阳王淫`欲下的另一个牺牲品,谁知道他竟然半途而止了,心里诧异,然而羞赧难当,一直低着头不动也不说话。

    南阳王觉得,自己自从来了恒州见了她,自己的计划便有些被打乱。

    他原本来的时候计划的很好,可以一步一步的将这位姑娘引到自己怀里,安安稳稳的带回雍都。

    可此时他发现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他一见她就自乱了阵脚。

    心里隐隐的后悔,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抱着袁娇娇微微颤抖的身子,他又望了一会儿山下的浮云,恢复了那种懒懒的语调道:“雨越发的大了,我们回罢——”

    于是下山回家。

    下山这一路,袁娇娇通没有和南阳王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南阳王刻意为之,下山这一路袁娇娇始终没有看到朱铁衣他们,到了山下,留守的众人正在树下打盹,于是起来上马驾车。

    回到家里的时候,瓢泼的大雨才下下来了,袁娇娇浑身觉得不自在,已经懒得避嫌疑,便打了水自己在小房间洗澡。

    换了干净衣裳之后,便依然关闭了厢房,坐在里面做绣活。

    南阳王一路见袁娇娇不理自己,似乎也有些无措,到了家又见袁娇娇根本不管他将门一关就不再出来了,于是也十分的泄气加不高兴。

    袁娇娇既然不管他,他便只好自己管自己。

    袁娇娇在屋里做了一会儿针线之后,忽然听到自家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好奇的从窗户里一看,只见朱铁衣等几个大男人正在厨房和堂屋间来来回回的,有的拿着青菜有的端着肉盆,看起来正在忙活着做午饭。

    而南阳王正端坐在廊下手里拿着些书信之类的在看。

    还真把自己这儿当自己的地盘了,袁娇娇看着一群大男人在用她的崭新的小厨房,不由得叹了口气,然而她打定主意是不出去的,要一直熬到南阳王主动离开为止。

    不过她不出去别人就不一定不骚扰她,一会儿便有人来门外作揖问:“袁姑娘,酱在哪里放着?”

    一会儿又有人来请教:“袁姑娘,红烧肉要煮几个时辰?”诸如此类等等不一。

    袁娇娇觉得自己关着房门也不像个事儿,便开了门,有人问她也出来指导,但就是不出房门了,更不正眼看南阳王一眼。

    午饭乱七八糟的弄好的时候,已经是下半晌时分了,朱铁衣奉命来请袁娇娇去吃饭,袁娇娇说不饿,便又关闭了房门。

    南阳王想是也有自知之明,没有再来讨嫌。

    袁娇娇便又出门到铺子里看生意去了。

    走出自家的小院,第一次觉得这么的高兴。

    下着大雨,流莺街上没有几个人影。

    袁娇娇到了自家铺子门首的时候,看到李暲正仰在椅子里睡觉,卫冲在后面磨刀,王婶王叔倒是都在,原来铺子里一处漏雨,几个人正合力的修着。

    离开玉柳街来到这里,让袁娇娇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和众人打过招呼,李暲卫冲见到自己神色倒还如常,王婶则是一脸有话要说的神情,袁娇娇查看了一番货物,感觉李暲今日做的豆腐不多,但今日是大雨天,做的少也属正常。

    清查了一下账目,发现赚的比先更多了,心情更好,夸奖了李暲一番,便给了他一包钱,让他去得月楼买些酒菜,大家晚上热闹热闹。

    李暲接过钱,打量了打量她的神色,有些迟疑。袁娇娇便问怎么了,李暲小心道:“掌柜……王爷不是在你家么?晚饭你怎的不在家吃?”

    提起南阳王来袁娇娇就一肚子的烦恼,沉下脸来说:“我便是躲着这个魔王才来和你们混得……”又叹口气道:“他再不走,这日子真没法过下去了。”

    李暲见她心情不好一样,连忙宽慰了几句,打着伞去了对面。

    王婶便又拉她说:“这几日宋老板回来了,还来找过你,不过后来就不曾来了,据说他这酒楼想盘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回家还是怎的?”

    “什么?盘酒楼?”这倒是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袁娇娇往对面望了一眼,果然见得月楼门庭更加冷落,小伙计都在店里聚着打牌。

    王婶笑道:“是呀,我问得他要的价钱极低,正和你王叔商量着要盘过来,我们做些别的生意,或者转租给别人,也都是有赚的”

    “哦。挺好的”袁娇娇心不在焉的应道,她和宋集如今也已经是无话不谈,按着她的年龄,差不多也可以嫁了,而宋集又是合适的人,他喜欢她,她也并不讨厌他,两个人算是水到渠成一般,袁娇娇甚至觉得,今年过年前后两人差不多有可能成亲了。

    但此时他却不声不响的要走了,也不曾告诉她一声,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然而转念一想,南阳王这样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武原镇,又住在了自己家里,宋集也一定听说了,更有可能听到很多闲言,南阳王和她——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话说得清楚的……

    宋集这样决定,从他的立场来看也是正确的。

    云泽,云泽已经走了。

    宋集,宋集也要走了。

    那个魔王,那个魔王怎么还不走啊?!

    袁娇娇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盼望着留下的反而走的迅疾而干净,拼死推拒的却偏偏总是甩也甩不掉。

    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吧。

    可是她实在不能想象和南阳王这样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这样没有未来的在一起会让她恐慌、无助,会伤害到她。

    她只是浮世中最最弱小的那个人,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她生在这世间是何等的寂寞啊。

    为什么他还总是欺负自己呢?

    想到这里袁娇娇不由得又一阵灰心。

    不一会儿李暲将饭菜买来,宋集也来了。

    几日不见,宋集似乎又清瘦了一些,但依然还是儒雅的风范,看到袁娇娇,说:“好几日不见你来了,近来可好?”

    袁娇娇从这话里听出了疏离的意思,一边在心里暗恨南阳王,一边有些愧意的道:“总想着来,但一直不得空,今日凑巧,你也一起吃饭吧”

    因为愧疚她亦不想再拉着他不放,她是个良善的,不愿意伤害人的女子,只是许多事她都是身不由己而已。

    宋集眼中有复杂的神色掠过,微笑着点点头说:“我带了些酒来,今日大雨,店里没什么事,正好聚聚”

    说着和李暲他们将桌椅调开,摆上酒菜,王婶又将自己带来的一些咸鸭蛋之类的切开配菜,过了一会儿彩凤也来了,于是更加热闹,大家坐齐了,开始吃饭。

    席间王婶先问宋集盘铺子的事儿,说想盘过来等语,宋集望了袁娇娇一眼,眼中有不自然一掠而过,说盘给哪个都一样,他如今想做些别的生意,各处跑跑等语。彩凤晚来,一坐下却问:“娇姐姐,你来没和王爷说啊,我来的时候,你家里那尊爷站在屋檐下看雨,还问我你在不在我家……”

    袁娇娇一听南阳王二字就头疼,愁苦的蹙着眉头说:“没告诉,我在家闷得很,如今只盼着他快走——”

    袁娇娇对南阳王是很感兴趣的,又絮絮叨叨的问南阳王的一些琐事,继而托腮赞叹道:“娇姐姐,我觉得,你们家的大门如今都快被他闪瞎了,男人竟然也能长成这样……”

    袁娇娇听了有点囧,这是什么比喻啊。

    袁娇娇不想谈论南阳王的问题,幸而宋集及时的转移了话题。

    李暲、卫冲两人看起来很怨念的坐着,倒是对南阳王这个话题看起来一点兴趣也没有,大家喝着酒,慢慢的便也到了近二更天。

    李暲几次忍不住站起来,要送袁娇娇回去,袁娇娇很不愿意回去,一心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可是坐了没几盏茶的功夫,忽然听到前门有人敲门,大家以为有人来买东西,彩凤去开门,不大一会儿却领进来两个侍卫,都带着斗笠,身上是湿的,进来见了袁娇娇躬身施礼道:“袁姑娘,王爷派我等来接你回去——”

    ==

    袁娇娇在众人各样的神色中脸红了……

    想到王婶王叔以及宋集,她简直是很仓惶的便起来,说:“你们先吃吧,我得回去给王爷烧茶了……”说着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外面是一乘小轿子等着她。

    连在外面吃个饭也吃不安生啊。

    袁娇娇坐到轿子里的时候,觉得一肚子的菜饭都化作了硬块,硬硬的哽在胸腹之间。

    ·

    袁娇娇到家的时候,家里灯火通明的,她在廊下下轿,正屋的门洞开着,正屋当地放着一张大桌,南阳王披散着头发,换了一身黑色红里的锦袍,正在桌案上的大纸上画着什么,见到她回来,扭脸一指旁边的砚台,意思是叫她来研磨。

    袁娇娇本不待理他,但又一眼看到了桌案上的画纸,那上面有半幅万里江山图,气吞山河,看起来十分的震撼。

    袁娇娇爱画,更爱风景,只看了一眼便爱不释手,忍不住迈步走了进来。

    南阳王竟然也善画。

    袁娇娇走近了看,只见远山近水,陡崖峭壁,竹篱茅舍,云丝雾气,原来他画得便是桐溪这处的景致,山势景致都被他添改了,现在看起来他画得似乎是冬日的桐溪,远山含黛,水瘦山寒,云雾缭绕下,别有一番旷朗清奇的气势,然而那远山漠漠,平川历历,江河奔腾逶迤,又十分的具有气势,袁娇娇对有才人没有抵抗力,果然拿起墨块来替他研磨。

    南阳王停下手等她洗笔,看了看她,问:“吃过饭了?”

    袁娇娇点点头,并不接下文。

    南阳王便微微一笑,含义莫测一般,又开始挑拣旁边的颜色,赭石,花黄等等,冬景用色具是暗沉或者清冷的,他熟练的将颜色晕开,慢慢的调匀,一边对袁娇娇道:“度支员外郎宋迪工画,尤善为平远山水,其得意之作有《平沙雁落》、《远浦帆归》、《山市晴岚》、《江天暮雪》、《洞庭秋月》、《潇湘夜雨》、《烟寺晚钟》、《渔村

    落照》,谓之‘八景’,好事者多传之。往岁小村陈用之善画,宋迪见了他的山水,对陈用之说,‘汝画信工,但少天趣。’陈用之非常的叹服,说,‘我唱担心自己不如古人的地方,正在于此。’宋迪闻言说,‘此不难耳,汝先当求一败墙,张绢素讫,倚之败墙之上,朝夕观之。观之既久,

    隔素见败墙之上,高平曲折,皆成山水之象。心存目想:高者为山,下者为水;坎者为谷,缺者为涧;显者为近,晦者为远。神领意造,怳然见其有人禽草木飞动往来之象,了然在目。则随意命笔,默以神会,自然境皆天就,不类人为,是谓活笔。’陈用之听从了这个方法,画技从此大进。本王幼时学画,亦用此法,然而总无效验,后来游历了一些山水,胸中有丘壑,方才跳出此牢笼。”

    “然而随着年岁日长,杂事日增,心中时常不得闲暇,画儿便有差了……”

    “今日无事,天晚有雨,忽然又有了兴致,试一试技艺可曾退步——”

    说着,慢慢的将颜色敷在山石树木上。

    南阳王闲谈的时候,一本正经,很像个好人,袁娇娇爱惜这幅画儿,在一边站着看,且她也知道,南阳王的技艺并非平庸之辈,至少,比她老爹教的好多了,因此十分不舍。

    暮雨萧萧,暮色深沉,深巷闻犬吠,风吹珠帘动,如果立在这里的不是南阳王,而是另一男人,大概就更完美了……

    袁娇娇看着他画完,一个挂画,一个将笔墨洗了,南阳王挥挥袖子伸了个懒腰,看着刚刚洗好东西回来的袁娇娇说:“我饿了——”

    ==

    袁娇娇无语凝噎,大雨的晚上,饿了?晚饭没吃吗,午饭不是做了很多吗?

    看着袁娇娇圆睁的双眼,南阳王马上说:“我不吃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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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娇娇有些悲愤的打开橱子,一股异味扑面而来,中午朱铁衣他们做的饭菜赫然出现的眼前,各种黑漆漆乌起麻黑的颜色,这……能吃吗?……

    她端出了两盘,发现除了红烧肉之外,其他的简直连难吃的档次也算不上,简直就是不能吃,于是看了看能回锅整治的又拿到了小厨房,另外又拿了几个鸡蛋,一些青菜等物,随便给南阳王做点夜宵算了。

    南阳王好整以暇的坐在小书房看书,等着袁娇娇的夜宵……

    袁娇娇终于明白了,他真的就是想来折腾她的,他要的不是舒服不舒服,他就是喜欢折腾。

    想到这里,袁娇娇将自己的炒菜水平降到了最低,但南阳王竟然毫不嫌弃的都吃了……

    收拾了碗筷之后,这一夜算是安然的度过去了。

    ·

    袁娇娇不知道南阳王打的是什么主意,总之,她觉得南阳王应该在这里待不长了,因为她最近这两日已经经常看到许多将军官员之类的到镇上来觐见南阳王,虽然还没有找到她的小院里,但这只是早晚的事儿,南阳王觉得不方便的时候,自然会走的。

    谁知道南阳王竟然很有耐心。

    第二日又请袁娇娇领着他去钓鱼,第三日去采花,第四日逛街,第五日去听戏,回来之后袁娇娇满脑子都是依依呀呀的“米大的蜘蛛厮抱定”,头昏脑胀。

    这日的下午,是个暖风徐徐、霞光满天的傍晚,南阳王没再出去逛,而是站在院子里看天,袁娇娇因为他这几日都没有动手动脚,因此又不再十分的避着他,忙前忙后的在院子里做些杂事。

    南阳王看着她忙碌,十分感叹的样子,在她第七八次经过自己面前的时候叫住她,说:“你就不能歇一歇么?”

    袁娇娇看了看凌乱的院子,心想你歇着有人伺候,我歇着谁来干活呢?因此并不理他。

    南阳王却又嬉皮笑脸的跟上来,说:“娇娇,我要走了”

    嗯?

    袁娇娇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这可真是她盼望了好久的消息,“哦,何时起身?”

    她整理着手里的小篮子问。

    “明后两日吧”南阳王答道,弯弯的眸子亮晶晶的望着她,嘴角带着一抹阴险的笑。

    袁娇娇闻言有种大功告成的轻松感,也就心情愉悦起来,说:“那我提前收拾东西”

    “嗯,有喜欢的东西不要忘掉”南阳王说,背过身去,轻轻的挥动着折扇,观察葡萄架上的藤蔓。

    袁娇娇在高兴之中,压根没有听出这话的别扭之处,当天就开始收拾南阳王的东西。

    然而南阳王的东西实在是多,她一个人还真是难以收拾,但南阳王不急不躁的样子,也不叫朱铁衣他们来弄,不知道明后日是不是能走的成,因此心里又有些担心,担心归担心,她还是慢慢的收拾着。

    偶尔拿着一件东西去问南阳王要不要带走,似乎是有意提醒他:“你说了你要走的!”

    南阳王心中暗笑。

    ·

    到了第二日,南阳王照常的看书下棋写字会客,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袁娇娇于是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第三日,眼看着天黑了,南阳王还不动身,袁娇娇觉得自己等的花儿都谢了,问南阳王,南阳王说:“晚上走”

    又是晚上走。

    袁娇娇想起上一次他晚上走把自己也裹挟走了,这次不会还这样吧,担心的望了他一眼,南阳王回以一个坦荡的微笑。

    吃过了晚饭,南阳王叫袁娇娇:“你先睡吧,我半夜走”

    袁娇娇不明白,如今天下都是他的了,他为何还要晚上走,要避着什么人呢?

    她这次却是不敢睡了,喝了茶之后,一直在做针线啊做针线,听到街上的梆子声渐渐的打了三更。

    外面忽然有轻微的马蹄声,她忙起来看,便见正屋不知何时已经黑了,院门处有人话说声,接着便是马蹄声响,车子走了起来,渐渐的远了。

    他已经走了?

    没想到这么简单。

    她一时有些放松又有些失落。

    推开堂屋的门进去一看,果然已经没有人了,桌上的茶水还是热的,看起来南阳王刚走不久。

    袁娇娇查看了门窗,又将门关上,依然回到厢房里睡。

    然而却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了,朦胧中一会儿听见外面的风声,一会儿听见外面的雨声,好像是过了困劲儿。

    大约到了四更多天的时候,这才好容易又睡着。

    然而也只是睡了不多的时候,便感觉浑身疼,又到处摇摇晃晃的,睡不安稳。

    她疲乏又困惑的睁开眼睛一看,便见天光已经大亮,而一道黑色的衣袖,正拦在她的身上,辘辘的声音响起,一道软帘轻飘飘的拂过来,拂动她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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