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隔壁梅姐到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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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袁散上楼返回家路过梅微家门口的时候,袁散发现梅微家的门并没有关死,只等他走过去,那厚重的防盗门才发出碰的一声响。

    那一声轻响,敲击在了袁散的心上。

    袁散的心里一紧。原来有太多的时候,彼此钟情的男女都是隔着一道门儿,隔着一道纸的,都在彼此默默地看着对方,默默地牵挂着对方,却是两道永远的平行线,或者你有你的,她有她的轨迹,却是永远也走不进对方的生活了。

    而那么多的夫妻,他们同床共枕的时候,可能心里偶尔也是在想着别人的。

    袁散想着这无聊的事情,突然觉得心里冒了冷汗,觉得脊椎上一股透心凉。

    一时间,袁散也搞不清人是有情还是无义了。

    袁散回到自己的家时,戴琳还不在。

    袁散给戴琳打了电话,戴琳说自己在外边应酬了,说有个长得像头母猪似的老板要在她们的报纸上,刊登一整板一整板的广告。

    戴琳说,自己得把这个广告拿下,拿下了,一年的工资就到手了。

    袁散挂了电话,觉得戴琳也挺不容易的,他想,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说吃完饭,早点回来。

    戴琳“嗯,嗯”的应付了几声,迅速地挂了电话。

    袁散听着手机那端传来的“嘀嘀——”的声音,心里一阵失落,他觉得自己百无聊赖。

    袁散打开窗户,看着鸟市无限深邃的夜空里,万家灯火,觉得那是一派的虚假繁荣了。

    他突然想起了吕慕楚给自己找的《金瓶梅》,一个小三级片,便翻出来看。

    片子拍得挺好,西门庆的爹爹给西门庆在秦滩河畔买了个妓女,让她领略男女之事的快乐,待西门庆爱上了这妓女之后,这女人便飘然离去。

    女人临走前,给西门庆留了一句话,说得真是至理:天底下的男女,大多是逢场作戏……

    西门庆从那以后便再没有对女人动过真情。

    袁散看完影碟,并没有在那性感的女星和声音里找到娱乐,他只是觉得有几分失落。

    西门庆究竟得到了什么?

    西门庆死了,被药死了,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风流快活死的。

    死都死了,还风流快活吗?

    西门庆虽然品质不好,但他对生活还是有感悟的。

    西门庆在《金瓶梅》里说的那句话,久久地回荡在袁散的耳边: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既然有这么高的认识,又为何死在那事儿上呢???

    理论是回事儿、认识是回事儿,实践是回事儿,生活又是另一回事儿?

    看完片后,袁散细想,这些三级片其实思想的含量与那些名片其实远是不能比的,哪里能算得上是有思想性的。比如《廊桥遗梦》,一个问路的摄影家是一个老男人罗伯特,算不上潇洒,算不上英俊,偶遇了独居家中的良家妇女弗朗西斯卡。

    罗伯特采了一把野菊花送给弗朗西斯卡以表谢意。弗朗西斯卡心中泛起了一种特别的滋味,于是邀请他去喝冰茶。两人互相讲起了自己的婚姻家庭:罗伯特与前妻离异,而弗朗西斯卡伴着丈夫和一儿一女过着单调而清寂的乡村生活。夜色降临,弗朗西斯卡在送走罗伯特后竟有一种依恋的心情。她终于下定决心驱车前往罗斯曼特桥,将一张纸条订在了桥头。

    第二天,工作了一天的罗伯特终于发现了纸条。他接受了弗朗西斯卡的邀请,两人在桥边一起工作,拍照。夜色再次降临,两人回到弗朗西斯卡的家中共进晚餐,在轻柔的音乐舞曲中,两人情不自禁地相拥共舞,最后一起走进了卧室。以后的两天两人整日厮守在一起。然而弗朗西斯卡却不愿舍弃家庭,两人痛苦地分手了。罗伯特走后,弗朗西斯卡收集了他所有的作品。

    在1982年3月,她得知了罗伯特的死讯,并收到了他的项链和手镯以及当年订在桥头的纸条。她把它们放在木盒中,每年生日翻看一次。1989年弗朗西斯卡过世了,她在遗嘱中要求子女们将她的骨灰撒在曼迪逊桥畔。而孩子们被母亲的感情故事和对家庭的责任心所感动。他们同情并理解自己的母亲。同时,他们也开始珍视目前的家庭,放弃了草率离婚的打算。

    袁散曾不止一次看过这部影片,他起初并没想明白这部描写出轨的世界名片有什么深意,为何能风靡世界。不仅他不明白,高美凤也不明白,高美凤当年看完这部影片,甚至对欧美的影视风格都产生了怀疑。

    “什么吗?这么迟缓,这么沉重,一对狗男女,有啥看的”。

    “说啥呢?这是世界名片,有深刻的思想内涵!”高经理在Mandala酒店有绝对的权威,因此也滋养了他好为人师的习惯。

    高美凤撅了撅嘴,小声嘟囔着:思想有多深,你就给我滚多远~!

    一忽儿,袁散又想,想这些干吗呢,有什么意义呢?生活就是这一秒过去了,这一秒就完了。

    那一阵子,他看了梅微几眼,看得心动了,又不敢去追,至少不敢放开胆子追。

    袁散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排一排的字,他是想写诗的,可惜他没有诗才。

    只写下了那几句断断续续的话语,赠于了那绵绵无尽的长夜:

    那是一种难堪的相对,

    她一直羞低着头

    给他一个接近的机会

    他没有勇气接近

    她掉转身,走了

    ……

    原来,袁散也还记得跟高美凤看《花样年华》的那个夜晚。

    戴琳那晚回家,天已经乌黑乌黑得了。

    戴琳喝得已经不成形了,在楼道里险些上不了楼,四处乱撞。

    戴琳的意识也许还清醒,但她的身子已经不由自己了。

    梅微睡觉轻,她听到了响动,从门里走了出来,扶着戴琳,一步一步地上楼,直走到402房间的门外。

    袁散已经睡熟,戴琳示意让梅微从自己的挂包里拿出自己带的钥匙,梅微犹豫着,觉得还是敲门好一些。

    为什么这么想,梅微也搞不清楚。

    梅微还是伸手敲了门,袁散从床上趴起来,他知道一定是戴琳回来了。

    他匆匆从床上翻身下来,三步两部跨向门口拉开门,戴琳拉着梅微一下倒了进来。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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