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初恋是失望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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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库万虽然天生没有什么良心,可是他对女人们的怜悯却好似与生俱来,当他第一次看到眼睛里满含幽怨的戴琳。

    面试戴琳的时候,戴琳有个错觉,她一直以为库万是个高级领导,不经世事的戴琳以为,但凡能在考官位子上坐着,决定自己的未来的,都应该是高级领导,后来在报社工作以后,她才明白,原来,单位的真正领导才不会去面试一个刚刚进入职场的新人的。在幕后做决定的才是真正的领导。

    那天,库万倒是不掬一格,也没有按照选拔作用人才的规范来开展面试戴琳的活动。他一身笔挺的西装,显然是经过精心的设计和打扮的,而且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显示出自己良好的素养。

    库万坐在面试官的位子上,面前一个小三角指示牌上写着“面试考官”四个魏碑字。库万拿起来那些规定好的面试资料,看了一眼,随后把那些面试资料往桌子上一扣,开始了他自己的问话:

    “你热爱写作吗?”

    “热爱,以前在报纸上中过豆腐块儿。”

    “如果让你一天一夜不睡觉,去写一篇文章,你愿意去熬夜吗?”

    “为了较好地完成工作,我愿意尽力做到一切。”

    “写作是工作,但写作不是一般的工作,如果你没有兴趣,对她没有爱,你是做不好的,明白吗”,库万的表情严肃地像个导师,“你从前一定写过一些文章,你觉得好的,你能给我说说吗?”

    听完库万的话,戴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渐渐眼里充满了泪水。然后戴琳问库万要了纸和笔,在纸上开始写。

    戴琳写的是自己当初决定抛弃自己的父母、家庭来追随岳阳那时候自己写的一首诗,那是十八岁的戴琳为了爱的行动纲领。为了生存,鼓起勇气写这些,是戴琳情非得已,这些事儿,她本想埋在心底,可是她自己并没有写过什么文章,为了过考官这一关,不得不再回顾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

    所有的爱起初都是美好的,哪怕十八岁的戴琳只不过是单相思。也一样充满了暧人、动人的情节。

    库万很意外,年轻的戴琳显示出了自己强大的文字天赋,让库万惊为天人:

    无题

    却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有人把青梅嗅

    于是生命不再是没理由

    却是那抬头的某个时候

    有人把思念煮透

    于是生活就有了盼头

    却是那转身的一个回眸

    有人把心事锁心头

    是一颗心就系在天的那一头

    是谁把一颗心上了锁呦

    让相思的人儿眼瞅着就白了头

    ……

    这是戴琳决定来鸟市前的徘徊,她在下最后的决心。对于一个女人,选择一个毫无着落的生活,这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

    女性在做这种选择的时候,无异于一个男性将军的赤膊上阵、乌江自刎。

    岳阳接戴琳到鸟市那天,当真是精心收拾了一翻,从内到外,彻底的包装了一下。

    人靠衣装,马靠鞍撑。岳阳的确是适合打扮包装的,哪怕他也真是败絮其中,也却属金玉其外。

    要不戴琳也不会几声甜言蜜语就会屁颠屁颠跟着他,像郭芙蓉一样跑那么远。那就是戴琳的初恋,让戴琳落了一身的伤痕累累。

    这狗日的自从摊上了那暴发户的小媳妇就像着了魔、中了邪,常常把可爱、可怜的戴琳撂到阴暗的地下室里,独自守空房,哪怕是一个一个不眠的长夜。

    可怜的戴琳常常做熟了饭,端在那张窄小的桌子上,静静地等着岳阳的归来。

    岳阳起初过阵子还是回来的,给戴琳一二百块钱。并且给戴琳说:“我很忙,以后,你做好饭就吃,不必等我。”

    戴琳抿了抿嘴,“不,我要等你回来一起吃。”

    “我要是回来,你再把剩饭热了不就行了?”

    “不,我要跟你一起吃,你不在,我吃着饭就不香。”戴琳用自粉嘟嘟的双手撑起自己的下巴。

    岳阳怕了,不敢再问,脸色通红,悄悄地走了,一路上走得惶恐不安。

    再后来,岳阳的脸就不红了,告诉戴琳,你一个人,又没工作,自己买了菜做熟了自己吃不就得了。都是成人了,还用我陪,我没有别的事儿做了。我还要挣钱给她花呢?拜托,我马上就要考留学生了,你让她给我留点空间、时间好不好?切!

    戴琳说:你……戴琳说不下去了,只有眼泪掉落下来。

    戴琳记得,她在鸟市的第一间房是大学城附近的一间地下室,狭小的空间几乎只有一张床,岳阳必须跟戴琳睡在一起。

    岳阳为了出国的事儿,常常便不按时回来。戴琳觉得是自己对岳阳不够好,就想好好地对待岳阳,让岳阳以后能多多地回来陪陪自己,哪怕是一句话不说,坐在那里看书写字,只要能坐在自己的身边,戴琳就满足了。

    戴琳那一晚把自己洗了一个干净,脱得赤身裸体,钻到被窝里。

    可是岳阳仍然对自己冷冰冰的。

    戴琳独自在床上辗转转了好几遍,最终脱掉了自己所有的衣服,从岳阳的背后伸过来自己的双臂,将岳阳抱了个结实。

    岳阳急忙把手从被窝里移出来,伸手挡住了戴琳的嘴巴。

    “我没洗,我今天没洗。”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戴琳在被窝里喊。

    ……

    从那时起,戴琳明白,自己的爱情要结束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戴琳无可阻挡,全无对策。戴琳明白,自己为了这一份爱是放弃了整个世界的。原来把爱当做整个世界的时候,爱的世界里就会无视自己的存在。

    一个女人,当初跟着心上人私奔的决定是多么地幼稚可笑,多么地毅然决然,不计后果,用尽全生的真情和生命,又是多么地感人。

    那一段戴琳不愿回顾的经历,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戴琳意外地击败了竞争对手,拿到了晚报社当临时记者的入场券。

    库万被戴琳的诗深深的打动了,感动着。

    库万就想,看着吧,库万会踏着五彩祥云来拯救你。

    初试就那样过去了,到复试的时候,库万就问了戴琳一个问题。

    “四千怎么样,做得好了,慢慢涨!”

    戴琳就说:“二千我明天上班。”

    一屋子的人吃惊地忘着戴琳。

    戴琳明白,爱没了,世界给自己开启了一扇逃生的小门。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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