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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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话说金诗涵上厕所的时候感觉腹内隐隐作痛,以为是妇科常病,再加上最近因为和萧子炎的关系,一家三口正在冷暖不齐的对立当中,所以没有顾得上,也就不在意。

    她虽然有了自由,伤心至极却不愿意出房间一步,妈妈劝她出去走走,她坚决不出去,反而把门反锁,把自己锁在屋里。

    这样一来反倒把金海成弄的进退两难,一面是阻止他和萧子炎一起,一面是担心亲身女儿安危,虽然心里着急女儿,却不当面说出口,而是暗地里同李婉莹商量,叫李婉莹讲和金诗涵。

    李婉莹也是良母心切,尽力说和两父子,可是金诗涵却不为之所动,她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他现在和自己讲和,等他兴头来了又翻脸不认人。

    金海成见女儿不见谅自己,也是暗地里生气,有时隔着门说些伤人难受的话给,金诗涵虽然不理不采,但家里随时都有火药味。

    就这样,僵持的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像二战后的苏联和美国。

    在那段日子里,她也渐渐觉得腹内疼痛加剧,却又不愿意跟自己痛恨的家人讲,她甚至想,要是有一天突然被痛死了更好。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腹内又开始痛了,就想小便,于是跑去厕所,小便时感觉腹内剧痛,下身如刀割火焚,疼得她头冒大汗,身体难受欲散,咬紧牙身体摇晃欲倒,正想呼救,只觉头炫烟花,四肢不支,嘴里吐言不出,只喘着气发出微弱的呻吟。

    心想:是不是要死了,难道死神早已盯上了我,我可怜的生命难道就此归土?

    喊不出声来的她好难受,像掉进坟冢的身体被几百双魔爪撕扯,像一层厚厚的胶布封住了出气的孔,像一根铁杵卡在了喉咙。

    她的手死死的往墙上抓去,指甲把墙壁划出一条条深深的痕迹。

    我真的要死了吗?苍天呀,不要抛下可怜的萧子炎!

    她两眼鼓翻,身上的血液爆满血管,皮肤下的血管即将迸出体表。

    想撑住,她在痛苦中挣扎,想脱离生命的主宰。

    不要死,不能死,我的子炎还需要我!

    好痛苦,好希望奇迹出现,这时能有人把她送到医院去救活,她不想就这样被埋葬在尘土下成为永远的沉寂,生命,挣扎……

    可是,任凭她怎样挣扎,怎样坚持,生命就是那么不堪一击,渐渐体力不支,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滑落,只觉眼前一黑,耳朵封闻,尽最后挣扎,余力散尽,身体一酥软,只听得“啼吐”一响,不省人世……

    嘟嘟,嘟嘟,嘟嘟……

    …………

    “涵儿啊,你终于醒了!”一个微颤的声音传到她的耳里。

    感到眼前明晃晃的,微微睁开眼见,两张模糊的脸出现在眼前,等眼睛明了,才看清楚是李婉莹和金海成。

    她缓缓眨了眨眼皮,正要想问什么,发现嘴上罩着一沉沉的东西,感觉呼吸与平常不打一样,肺里凉悠悠的,原来自己口上带着呼吸罩,长长的气管往一边伸延。再看,自己已经在病床上,手上插着针,床边挂着两瓶盐水,输液管里的液水一颗一颗缓缓地滴着。

    “你还痛吗?”李婉莹握着她没有插针的一支手,关心的问。金海成在后面看着她,满脸的愧色。

    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使人留念的地方,知道自己尚在人间,感动得泪湿眼眶,一翕一合的动着最唇,似乎要说什么。

    “你不要担心,医生说你的还不是很严重,只要接受治疗,就没什么大碍!”李婉莹看着女儿声音低沉的说。

    “涵儿!”金海成在李婉莹身后愧声愧色道“是爸爸不好,爸爸对不起你,我不该……”说到此处话音嘎然而止,只剩下充满愧疚的心跳。

    见爸爸向自己道歉,感觉他突然变得人情化了,他从未有过的这种态度,让她感到整个病房里都充满了热忱,对父亲的脸色转而变得有些友好起来。

    金海成给她拨了拨额上紊乱的头发,关心道“你也不要担心,只要你保持乐观的心态,不管什么病都会很快脱离你的身体,你很快会像以前一样恢复健健康康的身体!”

    她两颗眼珠子左转右转,在父亲和母亲的脸上扫视,看到两位大人,脸上暗隐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痛苦,母亲两眼呆滞,父亲神色黯淡;还有他们的眼神有意无意的躲闪自己的目光,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时病房门开了,走进来一位身披白大褂的男医生,到病床前检查一遍她的针管,又看了看她的神色,亲切问道:“还痛吗?”

    金诗涵微微地摇了摇头。

    医生转身对两老道:“请亲属随我一趟!”说毕就踏着富有节奏感的鞋声出去了。

    金海成点了点头对李婉莹道:“你在这儿照顾女儿,我去看看什么事!”说着就和医生出了病房。

    看着医生的背影,她心里冰凉冰凉的。

    金海成和医生来到办公室,医生请了坐,对他说:“检查结果刚刚出来了……”说话时有些抱歉的神色。

    “我女儿的病怎么样?”金海成有些激动的问。

    医生坐下来道:“检查结果显示,你女儿患的的是子、宫癌,而且是中后期,如果不及时采取治疗,可怕……”

    听医生这么一说,金海成的脑袋如被千斤重锤重重敲击,低头无语。

    医生继续道:“手术可能会带来一些不理想的结果,如果手术成功,你女儿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希望你们考虑一下,今天之内给我们答案,以尽快让我们医院决策手术问题。”

    金海成第一反应就问道:“这样的手术需要多少钱?”

    医生道:“这样的手术风险大,再加上我们医院对癌症的治疗当今国内独一无二的,起码两三百万。”说完医生拿起资料本,拍了拍金海成的肩膀就出去了。

    金海成听到两三百万,如遇雷劈,呆然不语,眼神在办公桌上撒成了一片。

    呆呆的坐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见办公室医生已经不在了,才跌跌撞撞的向金诗涵病房走去。

    金海成把李婉莹叫到病房外把医生说的话说与李婉莹,可怜的李婉莹听说女儿患的是子宫癌,脚一打跌,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昏厥过去,金海成见势,忙把李婉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安慰道:“你这是干啥,医生说了,治愈女儿可能还是有的,你就想开点吧。”

    李婉莹哭道:“我到底造什么孽了,害女儿遭这等折磨!”

    金海成忙道:“别哭了,让女儿知道了岂不是让她难过!我们还是想想法子吧!”

    “想什么法子,明摆着要做手术,什么比保住女儿的性命更重要!”李婉莹严肃的说。

    “那我们给迪逊打电话去……”说着,金海成就忙从腰上掏手机。

    李婉莹驳道:“你这老东西,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别人腰包里的钱,你还像不像做父亲的。我真后悔当初嫁给你这种没有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跟着你不好过便罢,算我自作自受,可咱女儿有什么错,投生到这样的家庭受苦。”话毕泪涌如注。

    金海成被李婉莹说的一时无地自容,收回手机,沉默半饷,脸含愧色道:“好吧,全听你的,我这就把卡上的钱取来叫医生准备给女儿手术——你擦了泪再去女儿病房,免得让女儿知道了生疑,这对她的心态影响不好!”

    李婉莹忍住悲伤,看了看金海成道:“你还站着干嘛,还不去通知医生,多拖一些时间女儿的性命就多一些危险,你知道吗?”

    金海成连声道诺,扔了李婉莹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等金海成走后,李婉莹才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往病房跌跌撞撞走去。

    门开了,正在床上胡乱猜测的金诗涵,见李婉莹走进去,脸上憔悴,眼睛呆滞,似乎明白了什么。

    “妈妈,是不是女儿的病治不好了!”金诗涵微弱的声音从氧气罩里漏出来。

    李婉莹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手,布满愁楚的脸上露出了掩饰痛苦而显得僵硬的笑容“不,不是,是一个很好治的小病,人生在世谁不生一些小病什么的,女儿你就安心养病吧!”说话时眼皮不断的跳着。

    她从李婉莹的脸上早已读出了一篇痛苦的文章,淡淡的说:“妈妈,你看女儿长这么大,发现女儿怕过什么吗,就算我得了绝症我也不会因生命的短暂而伤心,生命是上帝给的,上天时候要我,我就什么时候给它。”

    李婉莹忙伪笑道:“傻孩子,你的命还长着呢,不要胡思乱想!”说着双手不自主地抚摸着女儿的手,

    “妈妈,你每次哄我的时候你都会摸着我的手,然后眼皮就会不自主的跳动。你放心吧,不管是什么结果,女儿都承受得了,你就告诉女儿真相吧!”

    李婉莹看着女儿那双渴望知道真相的眼神,沉默了半饷,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唉……你患了……患了子、宫癌……”说话时声音压到了最低,接着又道:“不过女儿你放心,只要你保持乐观的心态接受手术治疗后就会好的!”

    金诗涵听了,目光瞬间暗洒,也不说任何话,两眼眨着眨着眼泪就滚了出来。

    “女儿啊,人的一生难免会遭遇许许多多的磨难,磨难虽然让人感到很不如意,但只要我们学会用一颗淡然的心去面对一切,万事都会挺过去,当我们从磨难中走过后,再回头看看我们的遭遇,你会发现所有的遭遇都是在锻炼我们,磨砺我们。其实,不好的遭遇才是我们最精彩的生活经历,所有,不管我们遭遇什么,我们首先要把命活好,这样才会迎接我们人生的挑战!”

    她木然地看着天花板,嘴里缓缓说道:“妈妈,我们两从来就是无话不说,有你这样的妈妈我很满足,很欣慰,你分担了我许许多多的痛苦,同时也给了我许许多多的幸福,是你教会我面对生活中的挫折,教会我面对人生,你真是我的好妈妈!”说话时虽然声音平和,但却暗隐殇肠。

    “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同样感到幸福和满足,我现在还得教你一些事:人生有许许多多的拥有,也有许许多多的失去,拥有的东西我们应该好好珍惜,当我们迫不得已失去了某些对我们重要或不重要的东西时,也应该要用一颗平常心去面对,任何东西不管是拥有和失去,我们都应该好好的活着,活着是最重要的。”

    在母亲的话里似乎听懂了什么,听懂了自己似乎将要失去什么东西,她看着母亲黯然的眼角,再加上自己身体的疼痛,她几乎知道自己将要失去什么东西,她微微眨了眨充满泪液的眼皮道:“恩,妈妈,我会记住你的话!”

    要坦然面对这样的事情,难道真的可以坦然面对?

    她盯着输液管里缓慢流动的液滴,那一滴一滴的液滴像诉说不完的痛苦,慢慢的流进她的血脉里。

    “妈妈,我好想一个人!”她说话时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要不借我手机打个电话给他?”李婉莹说着就拿出手机“她号码是多少?”

    看着母亲,眼泪从眼角滚了下来,直流到耳郭“妈妈,你真是好妈妈,什么都被你考虑周到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仍然要你做我妈妈!”

    母亲笑了笑“我是你母亲,再说,你这般年龄我也经历过,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你说号码,我给你拨通!”

    金诗涵说了号码,李婉莹帮她拨了过去,可是电话里却回道: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两人面面相觑,

    等会儿再拨,结果一样。

    看着母亲拿着手机空落的样子时,金诗涵眼睛失色,那颗希望里活着的心几乎毁灭,他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关机,到底是为什么呢?

    空落的病房,此时安静得有些压抑,没有任何物体告知远在服务区外的未知谜底……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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