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因为要围魏救赵，陶谦自然催促部下疾行，他也没打算瞒过曹操的耳目，而是大张旗鼓地向曹军的营寨进军。为了壮大声势，辅兵、民夫都被他带上，用来摇旗呐喊，反正夜里也看不真切。
于是曹操回望远处，只见无边无际的火把向着己方营寨的方向涌去。
不过他并不担心，本寨尚有两万人马守卫，足以凭借坚固的营寨，阻挡两倍于己方的军队攻击，并不算困难。当下最最紧要的，是一举摧垮臧霸，然后席卷空虚的陶谦营。
在会合了田楷和刘备之后，陶谦手上暂时又有了一支规模可观的军队，一路上铺天盖地，向曹军的营寨卷去。
曹军的哨骑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向曹操汇报，此时曹军已经攻破了臧霸营寨的外围，正在向里进攻。面对敌军的行动，曹操身边的将领们纷纷请示，是否要回救本寨。毕竟陶谦没了营寨，还有城池可以防守。他们没了营寨，便无处可以安身了。
不过曹操并没有动摇，他笑了笑，道：“诸君无忧。寨中尚有兵马二万余，有元让督领，必然无事，我军只以破敌为要。”说完，他也提起白刃，向前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曹军背后忽然出现一溜火把，数千名陶谦军的士兵呐喊着攻向曹军后背。曹操头也不回，依旧指挥士兵向臧霸军冲杀。身边卫士见背后敌军临近，大声提醒曹操：“贼军近矣！”
曹操怒目横眉，厉声道：“贼在背后，乃白！”
诸卫士于是不敢多言，只护卫着曹操向前攻杀。其间夏侯惇三次派人求救，曹操皆置之不理。他知道夏侯惇谨慎，但稳重而得士卒之心，坚守一阵，并无困难。
曹军士卒见背后有敌军杀来，个个争先、人人奋勇向臧霸军冲击，臧霸、孙观全军皆溃。曹操击溃了臧霸，这才指挥众将，抵御背后之敌。这一路徐州军的军士见曹军个个凶神恶煞，心中畏惧，片刻就被打得步步后退。幸亏黑暗中又杀出一路徐州军，这才暂时遏止住曹军的攻势，臧霸也得以喘息，重新组织残兵抵抗。
曹操见前来救援的徐州军不甚多，又组织士卒反复冲杀，徐州军大溃，丢盔弃甲，狼狈而逃。曹操旌麾指处，徐州军莫不溃散。
曹军凶威，一至于此。
曹操于是又下令转过头继续攻击臧霸所部，不过这个时候臧霸已经收拢了部分溃兵，重新守住营寨，孙观、孙康兄弟奋不顾身，迎锋矢、冒白刃，守御在前，于是士卒感奋，渐减聚拢。曹操见已经重创了臧霸，击溃了近万徐州军，再战下去，短时间内也不能占得更多便宜，便挥军西向，去救援在围攻之下数次求救的夏侯惇。
此时夏侯惇的处境并不是很好。
陶谦率军来攻之时，虽然声势浩大，但夏侯惇指挥营中的两万多人，轻易就守住了营寨。不过陶谦好对付，并不代表刘备和田楷也好对付。
乘着曹军的主要注意力被陶谦大队吸引住，刘备带着手下的两千多人，背着柴草，带着火种，借着夜色，接近了北面的营墙，顶着盾牌，绕过重重叠叠的鹿角，然后将柴草堆积在营墙下面，纵火焚烧。
浇了油脂的柴草瞬间燃起冲天大火，人马不敢靠近。
木质的营墙很快就被烧塌，守军飞报夏侯惇，于禁在旁，于是亲率本部两千多人到北面守御。刘备又让人顺着北风放火，不过由于曹操早就考虑到这个季节的风向和火攻的关系，清空了靠近北段营墙的多数可燃物，所以刘备放的火没有起到太好的效果。
田楷见前方烧开了营墙，待火势稍稍下来，便指挥军队跟进，他以两千骑兵为先导，进行突破，步兵紧随其后，以扩大战果。
刘备舍不得拿自己这几千人去攻坚，所以便让开通路给田楷。
于禁听见马蹄声，知道敌军已经调来骑兵冲击，急忙指挥步卒搬来鹿角等物等物以封锁道路，列枪阵防御，布强弩三百张于其后，挡住了田楷的进攻。
城中的许耽早已接到出击的信号，他虽然看不到曹军到底被牵制了多少，但看战况之激烈，便知道不能再迟疑。他也不管先前王翊献计时说的什么“虚虚实实”，直接令原本的守将率领一千多人，从南门出城，每个人举着两个火把，拉长队列，去吸引一番曹军的注意力，等曹军转向抵御他时，再转佯攻为强攻。他自己则带着白天入城的六千多人，稍后从东门出城，强突曹军的营寨。
敌军多面围攻，夏侯惇立刻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他本身的军事天赋并不像曹操所期望的那般高，此刻四面受敌，他尽力调度，左支右绌。想来想去，他终究觉得承担不起营寨被丢失的后果，便派人去向曹操求救。
许耽在城头遥见曹军南面火起，知道曹军又被吸引住一部分，便也不再等待，令人打开城门，冲击曹军的大营。
曹军之前围攻武原，采用围三缺一的战术，留下北门不攻。因此东门外并没有太多的鹿角、堑壕等障碍物。而东门外的护城河早已被曹军填平，更便利了城中军队的冲击。许耽率军冲出城门，放下吊桥，越过几道浅壕，很快就接近了曹军的营寨。
与城墙下一片坦途相比，曹军的营寨外面却布满了各种工事，不过好在大都是木质的，又在干燥的冬天干透了，一把火就能烧掉。没用多久，许耽就直接杀到了曹军的寨门口。
夏侯惇的确对城中的军队有所防备，但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白天进城的敌军多达六千人，而非三千人。非但如此，他还中了王翊的计策，又调了一部分本来用于对城中防御的士兵，去南寨御敌。因此许耽面前的敌军数量远比他想象的要少，许耽率领的丹阳兵轻易就攻到了曹军的寨前。
面对高大的营寨外墙，许耽依旧采用了火攻战术，悍勇的丹阳兵前赴后继地将可燃物搬到营墙下面，然后浇上搜刮来的油脂。在死了几百人之后，丹阳兵们终于点着了曹军的营墙，连寨门也一并点着，烈焰很快吞没了靠近寨门的曹军士卒。许耽指挥着士兵，用兵器将烧得摇摇欲坠的寨门和寨墙推倒在地，然后一拥而入。
丹杨兵出自扬州丹杨郡，那里“民多果劲，好武习战”，丹杨兵因此而成为一等一的精兵，尤其是混战，几乎没有什么军队能在数量相当的情况下和丹杨兵抗衡。很快，营寨的西面守军就在丹杨兵的猛攻之下节节败退。
夏侯惇见情势越发危急，令人快马去向曹操禀报，请求他速速回救大营。
部将韩浩进言道：“如今四面受敌，贼众我寡，人人自危，唯恐被将军抛弃，眼下只有将军身先战阵，方可激励士气。”
夏侯惇素来敬重韩浩，于是令四面节节防守，他亲自带着亲卫数百人，四处救火。士兵们看到主将如此奋不顾身，士气大振，奇迹般地挡住了丹杨兵的攻击。
曹操率领的主力行军如风，很快就回到大营。陶谦见状，知道达成了围魏救赵的目的，既然曹操不可一战而胜，于是也就果断下令退兵。曹操亦不愿在夜间鏖战，只将徐州军逐出营寨，就停止了反击。
“贼军何以能破我营寨？”曹操安排好了防务之后，已经接近了亥时，他立刻召见夏侯惇责问。幸亏他赶回及时，要是晚回来一些，本寨可能已经被攻陷了。
夏侯惇虽然从没见曹操如此发火，心中畏惧，但他还是一五一十道来：“先是陶谦以大军叩营攻打，攻势甚为猛烈；刘备、田楷火攻北营，顺风放火，先破了北面营墙，于都尉率兵御敌；城内以疑兵出南门以袭我，末将不知是计，分兵抵御。城中敌军乘机出兵数千人夹攻，破我营寨西面，末将是以不敌。”
曹操眉头一皱，问道：“城中出兵几何？竟能破我营寨。”
夏侯惇如实陈述道：“先有千余人自南门出，以分我军势。后有锐卒六七千，自东门出，贼众借西北风，纵火焚我营寨，因此西门亦破。贼军骁锐，轻悍敢死。而我军四面受敌，兵将不相属，故而败绩。”
曹操怒气未减，道：“兵法虚实相间。贼众若要攻我，必定先以虚兵张其声势，后出实兵以攻我，汝如何不察虚实，至于为其所算？”
夏侯惇拜伏于地，道：“请明公降罪！”
跟随夏侯惇守寨的诸将面面相觑，也随之跪下请罪。
曹操怒气稍减，道：“罢了，陶谦老贼如此果断，是我失算，非卿等之罪。今日之战伤亡如何？”
旁边负责统计伤亡的军吏早已汇集了数字，道：“从早至晚，攻击刘备之偏师，轻伤一千七百三十九人，重伤九百二十四人，其不还者六百六十八人。夜袭敌寨者，轻伤二千三百四十八人，重伤一千零九十人，其不归者九百八十六人。守寨者，轻伤三千六百七十七人，重伤一千六百二十五人，死者一千八百三十三人。”
所谓“不还者”，或是战死，或是逃亡，或是重伤被遗弃，大部分不会再回到军队了。
一仗下来，伤亡过万，而敌军并未被击溃，这是开战以来所未有的。虽然曹操相信陶谦方面伤亡更大，但对现在的曹操而言，不能取得胜利，就与失败无异。
曹操沉吟许久，道：“令诸军准备，三更时分，撤围退兵，还军兖州。令人星夜报知傅阳夏侯妙才，令其速速退兵。”本来曹操还想南略下邳，但以目前看来，下邳不可能没有准备。若是贸然南下，不能迅速攻破城池，就可能陷入进退失据的不利境地，那样的话损失必然会比现在大许多。
正是因此，曹操决定趁现在大战方休，敌军遭到重创，既无防备，又畏惧不敢果断追击之时，连夜撤退。
“那彭城守军如何？”问话的是曹仁。
曹操想了想，道：“我军若退，彭城亦难以久守。令彭城守将，待大军退尽之后，可以弃城，尽迁其民，北还兖州。”
“遵命！”帐中诸将齐声应答。
是夜，徐州联军枕戈待旦，以防曹军再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一夜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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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曹操回望远处，只见无边无际的火把向着己方营寨的方向涌去。
不过他并不担心，本寨尚有两万人马守卫，足以凭借坚固的营寨，阻挡两倍于己方的军队攻击，并不算困难。当下最最紧要的，是一举摧垮臧霸，然后席卷空虚的陶谦营。
在会合了田楷和刘备之后，陶谦手上暂时又有了一支规模可观的军队，一路上铺天盖地，向曹军的营寨卷去。
曹军的哨骑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向曹操汇报，此时曹军已经攻破了臧霸营寨的外围，正在向里进攻。面对敌军的行动，曹操身边的将领们纷纷请示，是否要回救本寨。毕竟陶谦没了营寨，还有城池可以防守。他们没了营寨，便无处可以安身了。
不过曹操并没有动摇，他笑了笑，道：“诸君无忧。寨中尚有兵马二万余，有元让督领，必然无事，我军只以破敌为要。”说完，他也提起白刃，向前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曹军背后忽然出现一溜火把，数千名陶谦军的士兵呐喊着攻向曹军后背。曹操头也不回，依旧指挥士兵向臧霸军冲杀。身边卫士见背后敌军临近，大声提醒曹操：“贼军近矣！”
曹操怒目横眉，厉声道：“贼在背后，乃白！”
诸卫士于是不敢多言，只护卫着曹操向前攻杀。其间夏侯惇三次派人求救，曹操皆置之不理。他知道夏侯惇谨慎，但稳重而得士卒之心，坚守一阵，并无困难。
曹军士卒见背后有敌军杀来，个个争先、人人奋勇向臧霸军冲击，臧霸、孙观全军皆溃。曹操击溃了臧霸，这才指挥众将，抵御背后之敌。这一路徐州军的军士见曹军个个凶神恶煞，心中畏惧，片刻就被打得步步后退。幸亏黑暗中又杀出一路徐州军，这才暂时遏止住曹军的攻势，臧霸也得以喘息，重新组织残兵抵抗。
曹操见前来救援的徐州军不甚多，又组织士卒反复冲杀，徐州军大溃，丢盔弃甲，狼狈而逃。曹操旌麾指处，徐州军莫不溃散。
曹军凶威，一至于此。
曹操于是又下令转过头继续攻击臧霸所部，不过这个时候臧霸已经收拢了部分溃兵，重新守住营寨，孙观、孙康兄弟奋不顾身，迎锋矢、冒白刃，守御在前，于是士卒感奋，渐减聚拢。曹操见已经重创了臧霸，击溃了近万徐州军，再战下去，短时间内也不能占得更多便宜，便挥军西向，去救援在围攻之下数次求救的夏侯惇。
此时夏侯惇的处境并不是很好。
陶谦率军来攻之时，虽然声势浩大，但夏侯惇指挥营中的两万多人，轻易就守住了营寨。不过陶谦好对付，并不代表刘备和田楷也好对付。
乘着曹军的主要注意力被陶谦大队吸引住，刘备带着手下的两千多人，背着柴草，带着火种，借着夜色，接近了北面的营墙，顶着盾牌，绕过重重叠叠的鹿角，然后将柴草堆积在营墙下面，纵火焚烧。
浇了油脂的柴草瞬间燃起冲天大火，人马不敢靠近。
木质的营墙很快就被烧塌，守军飞报夏侯惇，于禁在旁，于是亲率本部两千多人到北面守御。刘备又让人顺着北风放火，不过由于曹操早就考虑到这个季节的风向和火攻的关系，清空了靠近北段营墙的多数可燃物，所以刘备放的火没有起到太好的效果。
田楷见前方烧开了营墙，待火势稍稍下来，便指挥军队跟进，他以两千骑兵为先导，进行突破，步兵紧随其后，以扩大战果。
刘备舍不得拿自己这几千人去攻坚，所以便让开通路给田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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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许耽早已接到出击的信号，他虽然看不到曹军到底被牵制了多少，但看战况之激烈，便知道不能再迟疑。他也不管先前王翊献计时说的什么“虚虚实实”，直接令原本的守将率领一千多人，从南门出城，每个人举着两个火把，拉长队列，去吸引一番曹军的注意力，等曹军转向抵御他时，再转佯攻为强攻。他自己则带着白天入城的六千多人，稍后从东门出城，强突曹军的营寨。
敌军多面围攻，夏侯惇立刻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他本身的军事天赋并不像曹操所期望的那般高，此刻四面受敌，他尽力调度，左支右绌。想来想去，他终究觉得承担不起营寨被丢失的后果，便派人去向曹操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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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之前围攻武原，采用围三缺一的战术，留下北门不攻。因此东门外并没有太多的鹿角、堑壕等障碍物。而东门外的护城河早已被曹军填平，更便利了城中军队的冲击。许耽率军冲出城门，放下吊桥，越过几道浅壕，很快就接近了曹军的营寨。
与城墙下一片坦途相比，曹军的营寨外面却布满了各种工事，不过好在大都是木质的，又在干燥的冬天干透了，一把火就能烧掉。没用多久，许耽就直接杀到了曹军的寨门口。
夏侯惇的确对城中的军队有所防备，但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白天进城的敌军多达六千人，而非三千人。非但如此，他还中了王翊的计策，又调了一部分本来用于对城中防御的士兵，去南寨御敌。因此许耽面前的敌军数量远比他想象的要少，许耽率领的丹阳兵轻易就攻到了曹军的寨前。
面对高大的营寨外墙，许耽依旧采用了火攻战术，悍勇的丹阳兵前赴后继地将可燃物搬到营墙下面，然后浇上搜刮来的油脂。在死了几百人之后，丹阳兵们终于点着了曹军的营墙，连寨门也一并点着，烈焰很快吞没了靠近寨门的曹军士卒。许耽指挥着士兵，用兵器将烧得摇摇欲坠的寨门和寨墙推倒在地，然后一拥而入。
丹杨兵出自扬州丹杨郡，那里“民多果劲，好武习战”，丹杨兵因此而成为一等一的精兵，尤其是混战，几乎没有什么军队能在数量相当的情况下和丹杨兵抗衡。很快，营寨的西面守军就在丹杨兵的猛攻之下节节败退。
夏侯惇见情势越发危急，令人快马去向曹操禀报，请求他速速回救大营。
部将韩浩进言道：“如今四面受敌，贼众我寡，人人自危，唯恐被将军抛弃，眼下只有将军身先战阵，方可激励士气。”
夏侯惇素来敬重韩浩，于是令四面节节防守，他亲自带着亲卫数百人，四处救火。士兵们看到主将如此奋不顾身，士气大振，奇迹般地挡住了丹杨兵的攻击。
曹操率领的主力行军如风，很快就回到大营。陶谦见状，知道达成了围魏救赵的目的，既然曹操不可一战而胜，于是也就果断下令退兵。曹操亦不愿在夜间鏖战，只将徐州军逐出营寨，就停止了反击。
“贼军何以能破我营寨？”曹操安排好了防务之后，已经接近了亥时，他立刻召见夏侯惇责问。幸亏他赶回及时，要是晚回来一些，本寨可能已经被攻陷了。
夏侯惇虽然从没见曹操如此发火，心中畏惧，但他还是一五一十道来：“先是陶谦以大军叩营攻打，攻势甚为猛烈；刘备、田楷火攻北营，顺风放火，先破了北面营墙，于都尉率兵御敌；城内以疑兵出南门以袭我，末将不知是计，分兵抵御。城中敌军乘机出兵数千人夹攻，破我营寨西面，末将是以不敌。”
曹操眉头一皱，问道：“城中出兵几何？竟能破我营寨。”
夏侯惇如实陈述道：“先有千余人自南门出，以分我军势。后有锐卒六七千，自东门出，贼众借西北风，纵火焚我营寨，因此西门亦破。贼军骁锐，轻悍敢死。而我军四面受敌，兵将不相属，故而败绩。”
曹操怒气未减，道：“兵法虚实相间。贼众若要攻我，必定先以虚兵张其声势，后出实兵以攻我，汝如何不察虚实，至于为其所算？”
夏侯惇拜伏于地，道：“请明公降罪！”
跟随夏侯惇守寨的诸将面面相觑，也随之跪下请罪。
曹操怒气稍减，道：“罢了，陶谦老贼如此果断，是我失算，非卿等之罪。今日之战伤亡如何？”
旁边负责统计伤亡的军吏早已汇集了数字，道：“从早至晚，攻击刘备之偏师，轻伤一千七百三十九人，重伤九百二十四人，其不还者六百六十八人。夜袭敌寨者，轻伤二千三百四十八人，重伤一千零九十人，其不归者九百八十六人。守寨者，轻伤三千六百七十七人，重伤一千六百二十五人，死者一千八百三十三人。”
所谓“不还者”，或是战死，或是逃亡，或是重伤被遗弃，大部分不会再回到军队了。
一仗下来，伤亡过万，而敌军并未被击溃，这是开战以来所未有的。虽然曹操相信陶谦方面伤亡更大，但对现在的曹操而言，不能取得胜利，就与失败无异。
曹操沉吟许久，道：“令诸军准备，三更时分，撤围退兵，还军兖州。令人星夜报知傅阳夏侯妙才，令其速速退兵。”本来曹操还想南略下邳，但以目前看来，下邳不可能没有准备。若是贸然南下，不能迅速攻破城池，就可能陷入进退失据的不利境地，那样的话损失必然会比现在大许多。
正是因此，曹操决定趁现在大战方休，敌军遭到重创，既无防备，又畏惧不敢果断追击之时，连夜撤退。
“那彭城守军如何？”问话的是曹仁。
曹操想了想，道：“我军若退，彭城亦难以久守。令彭城守将，待大军退尽之后，可以弃城，尽迁其民，北还兖州。”
“遵命！”帐中诸将齐声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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