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四)



苦读书推荐各位书友阅读:世凰公主秋猎(四)
(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破天是愈战愈勇,强劲内力于经脉鼓动,面上虽沉,眸子却露嗜血之色,战意滔天,忆前世,枪林弹雨中的酣畅淋漓,她有多少年未这般迎敌?有白刃横劈破空袭来,忙下弯躲过,润发飘扬划出精美弧度,脚下横扫,右手握着匕首借势推入面前死士脖颈,鲜血滚滚溅了一脸,哪里有空闲去擦?

    这帮死士倒了一个又有另一个跟上,前仆后继,破天左手撑在草地翻身几个后跃,口中喘了喘,眼角刺痛,原是被溅到的血混着汗珠迷了眼,长袖粗鲁拭过,分神将余光投至那边战圈中的独孤月身上,心头一沉,不敢再拖延,跟前仍有五个死士包围,紧了紧手中匕首,脚下踏轻功,直直迎了上去。

    【滋滋——】

    刀刃对撞,溅起零星火花,后有破空白刃袭来,左右皆无漏洞,眸子一冷,一掌拍在前边死士胸膛。

    砰!衣衫尽碎,露出里头铁质铠甲,倾身袭上,借势握住死士颈子,轻轻一掰,骨头尽碎,双脚蹬地凌空跃起,在空中侧身,迎上后边死士,匕首与长刀对碰,虎口一麻,左手含强劲内力外放,一掌拍在其颅顶,血花四溅,左右两侧白刃袭来,破天不敢直对,落地赶忙滚了几圈,红衫染土,发丝凌乱。

    死士哪里肯任破天歇息?带毒长刀从后方袭来,杀气腾腾,破天借树林之势,躲在树后,避开刀锋,长刀陷入树干,死士正欲拔出,哪里料到,破天腾空执着反光匕首,迎面劈下,而后,身形滑如泥鳅,移到死士身后,堪堪躲过了拦腰一刀,血肉飞舞,模糊了视线,根本没有喘气的时间,强行再提内力于双腿,在空中一百八十度翻转,左手捏住仅存的死士头颅,匕首划破脖颈动脉,鲜血如泉,喷洒一地。

    双脚落了实地,膝盖一软,险些跪了下去,丹田隐有空虚之势,短兵相交声在几米外徐徐震响,破天提着匕首,于原地喘了口粗气,强行运起内力,再行轻功袭入独孤月那边,右手挑开一把长刀,左手将正与四个死士厮杀隐露败迹的独孤月拦腰抱起,且战且退,二人皆是强弩之末,内力空乏,岂敢再恋战?肩负一人重量,跃上树干往树林深处逃窜。

    独孤月被破天拦腰在怀,借时缓了几口气,素来妖娆的面上呈了几丝苦笑,萧风习习过耳,盯着破天带血侧脸,涩涩道:“女人,若你一人拼着剩余内力,应可安然逃出,放我下去吧。”

    破天行于灌丛树干之间,浑身痛楚,如今只是拼着丹田最后半点内力逃窜,哪里有闲情与独孤月交谈?怕只怕一开口,内力絮乱,便遭反噬重创,后有死士追赶,一上一下,若从树上落下,必将羊入虎口,双腿肌肉紧绷,于粗壮枝干上颤抖几下,步子一个踉跄,右手一软,险些将独孤月落了下去,凤眼森森,眉头一凝,底下脚步声愈发近了,再度提了几分力气,将这人拦在怀中,黑如墨的眸子只剩偏执。

    独孤月唇含苦笑,浑身已无余力挣扎,本就重伤刚愈,方才拼着内力透支苦战,如今浑身筋脉似火烧,灼灼生痛,带着自己这个累赘,如何能逃出生天?胸膛咚咚起伏,鼻下呼吸沉重,被破天拦腰抱在怀里,身子颠簸,如冠玉的肌肤露苍白之容,尖齿咬了下舌尖,痛入骨血,硬生生将恍惚的神志再度拉回,低喘着气,道:“放我下去。”

    媽的,破天暗自咒骂,脚下轻功不停,身影虽狼狈,却未曾减速,凤眼狠狠瞪了怀中人儿一眼,凌厉之色硬是叫独孤月压下了口中的话儿,眸子轻颌,心底也随之释然。

    罢了,这人倔强如牛,偏执如石,他说再多亦无用,只是为何死路在前,胸腔却暖如秋阳?这人只字未言,单单只一眼,偏叫素来平静的心水,如小石投入波纹滚滚?右手轻抚上左胸,心跳极快,眉目如画,阖眼任身子紧贴破天胸膛,柔和之色散了一身妖娆,所谓安心大抵如此。

    破天哪里还顾得上独孤月此刻反常的神色,踩着轻功一路飞驰于林中深处,突然,耳际有流水潺潺之声,细细闻去,脚下打了个回转,身子朝南边疾行,面露欣喜之色,一路前行,绿油树冠朝后驰动,如走马观花,左右视线模糊,凛冽风刃割痛脸颊,阳光斑点,前方有白亮色入眼,顾不得筋脉如针扎般阵痛,提起独孤月的衣领,从树干之上凌空跃下,一个踉跄,再直起,疾步朝白光处行去。

    果不其然,穿过大片树林后,便有葱绿草原,夹着一条潺潺河水,望不着边,破天心头欢喜,似见着生路,步子更急,后边跟着的死士愈发近了,行至草原边,眉头一皱,这河水于草原下方,有一高达几米的斜坡,坡势甚抖,破天回头一看,便见林中窜出几个黑色身影,顾不得其他,将独孤月揽入怀中,双手护着他的头,翻身从斜坡滚下。

    天旋地转,眼冒金花,破天揽着独孤月从高处翻滚至下方,有碎石搁于地面,虽身裹衣料,仍是被弄得深疼,衣衫染尘土,袖口更是破碎如布,露出琥珀臂肉,石子碾过,自是添了数道血痕,皮肉外翻,身子痛得紧,破天咬着牙根从地上爬起,又将面容惨白的孤独扶好,步子踉跄不一,朝河边驶去。

    “是生是死,就看这回了,妖孽,你当真欠了我两条命。”破天急急说着,见后方斜坡之上有死士窜下,不等独孤月回答,揽人入怀,双双跃入水中,溅起水珠冲天,如鲤鱼跳跃,大红衣衫莫入河水,起先还有水泡咕咕倾吐,待到三四个死士行来,河面已恢复了平静,波光粼粼。

    “头儿,怎么办?”鬼面面具后有似男似女的声音传出,那死士头头盯着潺潺流水,做了个手势,三人迅速分开,一个朝上游,一个朝下游,一个立于原地,势要逼出落水的人儿,太阳正浓,倾片金光洒洒,绿油草地似度了层金,叶子随清风参差摇晃,河面始终平缓,不见异动。

    晌午已过,未见两人踪影,林中马蹄声滚滚,三名死士恐被人寻了踪迹,在河边上徘徊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才散去,河水由上至下呈划破之势,破天揽着独孤月于冰凉水中顺势游动,以口度气,沉得颇深,只左手在水中虚划,二人皆是红衣黑发,交缠于颈,裙摆在水中开出艳美的朵花,扑浮滚动。

    心中算计着时辰,待到阳光渗入河底,束束白光入了眼帘,破天提着独孤月的衣领,双脚挥蹬,从河底跃出了面儿,破河而出,润发侵湿紧贴脸颊,衣衫盘纱侵了水在阳光下仿若透明,揽着独孤月上了岸,停于河边一大石前,步子阑珊,浑身滴着水珠,琥珀色的肌肤似铺了层晶莹水色,熠熠生辉,凤眼灼灼,已无多余力气行走,喘了口气,踉跄着靠着大石盘膝坐下。

    眸子先在四周扫了一圈儿,岸上多杂草丛林,阴凉暗暗,景致多陌生,眺望上游,已不见方才那处林子,想来已是远离,应是没了性命之忧,心下一松,将匕首放在身侧,这才惊觉全身内力空乏,筋脉皆损,身上刺痛,双手更是伤痕累累血痕处处,这大概是她重生后受得最重的伤。

    苦笑一声仰头靠在大石之上,闭目小歇,半响,才想起身侧之人,斜睨而去,便觉嘴角抽搐不已,这人早早便昏睡过去,浑身湿漉漉,身下有水渍划出,黑发如瀑,扑散袭开,面上无血色,睫毛微颤,好似娇弱美人儿,惹人疼惜爱怜。

    “你倒是真会享受。”破天摇晃着头,强忍住浑身的酸涩,单膝跪于独孤月身边,素手为其褪去湿漉的大红衣衫,搁在石头上边,又弯腰褪了马靴,白色亵衣裹身,呈透明之色,阳光倾洒,衣下肌肤如玉,皎白如皓月,破天没那些个娇羞的女儿姿态,漫不经心的挑开亵衣衣襟,扶着独孤月的身子将亵衣褪去,只余一条亵裤裹着下身,终于将这繁琐的衣衫尽褪,才轻吐了口浊气,饶是她再怎么粗枝大叶,也是不愿多瞧这赤果的美人儿一眼。

    捻起湿答的边发,皱了下眉,起身捡起独孤月的亵衣在河边拧干铺在地上,松了腰间的带子,褪去大红骑装,只余素白亵衣裹身,清风拂过凉入血液,破天蹲在潺潺河边,手中揣着独孤月的外衫,伴水洗着。

    独孤月醒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河边美人儿闲适风情,眸子暖暖,蹭着大石半倚起身,平日只觉这女人心思深沉性情彪悍,如今再瞧,却是身若细竹,单薄得紧,湿润亵衣贴身,娇小身影更惹得心头怜惜滚滚,遂,出声道:“女人,你往日似未曾饱饭?我怎的瞧着这般单薄?”

    破天捻着衣衫的手一顿,未回头,轻声道:“若醒了,就滚过来自己洗,莫要在旁边打岔,本公主每日好鱼好肉,岂会单薄?”

    独孤月闷声笑开,低声叹了句牙尖嘴利,身上酸得紧,筋脉又刺痛,哪里起得来?四肢只觉无力,软在大石之上,一双棕色眸子盯着破天的背不偏分毫,“女人,我这身衫子可是你褪去的?”

    “怎么,本公主委身伺候,你莫不是还瞧不上?”破天微斜着眼,高举手中大红衣衫,瞧着独孤月一副闲情的模样,更是恼了,分明是这人引来的无妄之灾,如今却这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心中不平,将沾水的衫子拧干,信步移到独孤月身边,甩在他身上,阵阵冰凉,引得这人连声冷嘶,口中怒道,“当真是蛇蝎心肠。”

    破天挑眉,坐在边儿上,冷眼瞧着这人被那湿润的衣衫冻得哆嗦,只觉心中畅快,噙着欢喜的笑,倜傥道:“哟呵,好一幅美男赤身图,若有笔墨,我定画下来以千金卖出,那些个仰慕朝阳王爷已久的闺阁女子,定然痴狂。”

    “啧,一张利嘴不饶人。”独孤月邪气笑着,忍着痛,将搭在身上的衣衫甩开,喘了口气,不知怎的闻听破天这番话儿,只觉心头涩得紧,抿了抿唇,凑到破天跟前儿,双手撑着地,两人双目交对,破天低眉便能瞧见这人匀称胸膛,面上一怔,只觉气氛不妥,生了好些暧昧,连忙退开,嘴中暗讽道:“我说你怎么一醒就这般惑人?若非我定力足够,只怕早就趁着你无力之时,将你吞入腹中,届时,只怕王爷清白不保。”

    “若公主当真有此想法,独孤亦舍了这清白之身,报方才活命之恩,与公主行鱼水之欢,这露天席地,想来定是别有一番味道。”唇线勾出妖娆笑容,眼角上翘,眉目间竟露媚态,全身赤果肌肤白皙甚是勾人,破天闪神片刻,悄声吞了口唾沫,移开眼,就怕被这人迷去心智,冷声道:“果真是乱人心绪的妖孽,口中秽词颇多,王爷若欲火焚身,只需等回了府邸,自有姬妾伺候,莫要用这些个浪荡言词污了本公主的耳朵。”

    破天恼怒说着,眉头死皱成川,嘴角持平,一身亵衣裹身,还未干透,二人离得不远,独孤月自是能瞧见衣下肌肤,云发堆肩,露琥珀色纤细脖颈,身若细竹眉眼风情万种,自是缭人心绪,喉头干涩,不自在的撇开视线,就怕一个把持不住便若饿狼将眼前的女人一口吞下。

    本就身疲力竭,又加一番唇枪舌战,方才的惊魂未定自是过去,二人靠石并肩坐着,闭目歇息,只觉着分外闲适,面上皆露几分真诚之色,黑发于肩头交缠,额头交抵,如交颈鸳鸯,抵死缠绵,体温温热甚是醉人,呼吸绵长缠缠于空,竟就这般侧身相抵入了梦香。

    凉风习习,河水沥沥潺潺,岸上空气添了几分桃色斐然,蓝程天际,白云朵朵,轮日似被地面儿上这双璧人羞红了脸,悄然躲于云后,只露出个尖头隐隐窥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如果您中途有事离开,请按CTRL+D键保存当前页面至收藏夹,以便以后接着观看!

上一页 | 世凰公主 | 下一页 |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如果您喜欢,请点击这里把《世凰公主》加入书架,方便以后阅读世凰公主最新章节更新连载
如果你对《世凰公主》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请 点击这里 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