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8告别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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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好!安师兄快人快语,子因焉能不允,改日一定奉上。”说完稍事收拾一番,男女四人满是愉悦出了书画房。

    心缘和安静落在后面,两人窃窃私语,易心缘尤其感到不可思议,多年来语言禁忌的‘武功’二字,今日木师兄听见,居然出人意料地不生气了,她再一次感到、自己对木师兄了解太少,不免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这几日,因为罗浮山的表兄妹在此,宫主夫妇不再干预、易家兄妹学武之事,易心缘也赚得闲暇在一起陪玩,偶尔长兄易诗缘也掺和期间说笑同乐,虽说她还惦记自己画像之事,但苦于安氏兄妹等人在一旁,不好意思反复摆弄重提。

    半月后,安氏兄妹方才告辞,木子因和易家兄妹一起,一直送至山下六里外,常悔青因为武功尚未出炉,自然不被神华宫主允许,是以整日介废寝忘食地习练。

    所以木子因时常看见,都忍不住对易诗缘说道,常师兄之勤奋,我只能望其项背,过了两天,易心缘正欲找木子因作画,忽听蹇叔快步来告诉她,说丹丹郡主来了,易心缘只好腾身,陪伴莫丹丹又玩耍了几日。

    时年郡主十七岁已谙人事,知道木子因一家老小,曾遭辽国散兵游勇杀伐洗劫,孤身流亡在姑射山的神华宫且栖居至今,异国仇恨加上自己特殊的身份,她自然不敢再去寻、当年的木头哥哥聊天谈笑了。

    木子因离家多年,忽然间听人说郡主莫丹丹又来到姑射山,他始叹岁月匆匆一事无成,想起回家之事,竟被自己一拖再拖,只因学业未满无法分身,但孝心仁义促使木子因、必须尽快巡视故地。

    半年之后,子因终于决定,准备离开姑射山回老家看看,内心则有游学京都、见识天下之意,顺便了结父母健在时寄予他的厚望。

    在神华宫的正东面,惟伊居的侧室里,易夫人正在打坐冥想,木子因在门外磕头跪拜,说明来意并向师父请辞,伊无尘闻言方眸开唇启。

    “因儿,你年近弱冠,在姑射山随我六载有余,琴棋书画为师学而不精,并无多少传授,你去京都游历见识,也是理所当然。以为师看来若科举开考,必定有你一席之地,只是此行须记住,无论在朝在野当竭尽所能,止九州之乱像、复大唐之盛世,这才算拯民于水火,不至于让你童年的悲剧,再在他人身心上重演,这也是你对泉下父母虔诚的祭奠。”

    “弟子谨谢恩师的指点教诲,一定不忘师父的箴言。”

    临走时,木子因又一一告辞山上其余诸人,易家兄妹理所当然前来送行,到了山脚易心缘有话要说,但是兄长相随不好开口,只好又追送一程,再要强送木子因便一再婉拒。

    易心缘终于说出心中想法:“木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答应我的画像……还要隔多久?”

    木子因这才想起这件事,抬头望着这个、让自己受益匪浅的小师妹,心中一股难以表白的不寻常的情绪涌动,略带歉意地说:

    “对不起易师妹,这些天我思家心切,以至于疏忽了……你的感受,不消一两年我回山,一定与你了结心愿,把你的国色天香留在纸上。”末了子因莞尔一笑,想竭力化解几丝难堪。

    易心缘眼圈红红、勉强说道:“这是你讲的可不许抵赖,你要是骗我,你就不是姑射山的……”

    后面几个字终于没有说出,三人挥手作别,易家兄妹目送直到不见人影,易诗缘才催促妹妹回山。

    易心缘心绪不佳,责问:“哥,你急什么,日头还远着呢,再说你武功那么高了,还有什么练头,难道想超过爹不成……”

    “哎呦!我说大小姐,你拿我撒什么气,大家又不是永别,木师弟不是说了么,也就一两年光景,我就是有些奇怪,多少年也没见你有这么烦,自打九姑来过后,你反而和以前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以前我们与木师弟、在一起的时候不多,你也不怎么积极,可一年还不到你就……”

    兄妹俩一边回走、一边分辨理论,回到神华宫时候天色还早,看见常悔青孜孜不倦地练习,易心缘气急快走没心思欣赏。倒是常悔青主动停下打了一个招呼,易心缘却已走远并未理会,常悔青呆呆望着她的背影不明所以。

    易诗缘见状打了一个圆场,师兄弟二人便一起切磋起来,常悔青虽然有些驽钝,但这么些年下来,神华宫五花八门的武技,也给他学了个大半。

    木子因这次回家,走的还是六年前神华宫主送他回去的路,虽说自己跟神华宫主学过几个月的武艺,然最终因个人喜好而中途放弃,加之内心里早已决心、将这些功夫忘得一干二净,所以他身手行动,与常人一般无异。

    因为山道崎岖步履磨磨蹭蹭,木子因到家时几乎天黑,浑身乏力极度疲劳的他,什么也没吃,在自己少时住过的半间残破房舍里,搂着康康将就度过一晚。

    次日早晨,木子因胡乱吃了点早餐,就先去东山脚的坟头拜祭一番,而后回到残损的老宅院仔细巡视一圈,前后花了两天时间,将剩余的几间、尚未彻底倒伏的危房稍稍整理。

    惟水榭亭台几乎完好,其他卧室楼阁、花间书房大多烧成灰烬,仅剩一间库房几乎没有大变,除了墙壁上长了些青草,仅仅是门板腐朽烂迹一地。

    木子因一脚刚踏进门,迎面竟然蹿出一只大老鼠,着实让他吓一跳,里面依旧还有不少的农具什物,木子因大致看了看,好像一样没少,将近十年过去,有些东西试试手后,居然还能使用。

    子因忙活一阵感到有些饥饿,前后再也没找到可食之物,所幸是春夏之交,在野外摘了不少野果暂时充饥。

    木子因又翻出几年前、随神华宫主回家时藏起的金银,拿出其中少许然后带着康康,往东步行一个多时辰来到南辛店,买了不少日用生活所需,除了时令菜食有限采购,其余足足供他一人吃上两个月,而后雇了一辆大骡车装载。

    捣腾结束已是晌午,子因索性去小吃铺,买了两碗馄饨和几十个肉包子,一人一犬吃饱喝足再带走一部分,等回到老家天时不早。

    黄昏后本就打算自己做饭,不意忙活到天黑却是夹生饭,子因只好继续吃剩余的包子,夹生饭弃在一边,大概有意无意留给康康。

    晚间,木子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可能因为不是自己的卧室,或是环境大变短时不适之故,所以不得不起身,坐在案台前凝视窗外夜色。

    残月当空,尽管透过窗户还不能看见,但迷蒙黯淡的夜光反射在屋子里,勉强可以看见两三尺之内的东西。子因依旧记得,这间厢房是凌丫头和缨子以前合住的,或许是因为不够华丽鲜艳堂皇气派,所以损毁不严重得以保留,后经子因整理,这间房成了木家荒院里、唯一还能将就歇脚的地方。

    回忆继续衍伸,子因目光再次停留在案台上,笔盒砚台一样不少,那是自己少年时心血来潮放置的玩意儿,无非是让她俩写写画画,尽管也有想教她们认些字的想法,但是极少有闷得无聊的闲工夫,闲工夫都被他们游戏光了,而今闲工夫来了却没有了闲人。

    子因点亮油灯,继续望着窗外的黑夜发呆,突然间子因张口失笑起来,原来窗台里口卧着一大三小四只纸鹤。那是七八年前,缨子和凌丫头几个人,用年关岁末多余下的喜庆彩纸,为玩耍作乐而折成的纸鹤。

    子因隐约记得凌丫头说过,那个大红的纸鹤是少爷,小一点白色的纸鹤是缨子,小一点绿色的纸鹤是凌儿,还有一只黄色的纸鹤是欣姐,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四只纸鹤都不同程度泛淡了颜色。

    这三个女孩都是木子因旧日的玩伴,最大的是缨子姐,最小的是凌丫头,而欣姐就是花头金的女儿花欣。

    花头金原是个穷雇工,是从南方逃难出来的,身边拖着一个女儿,听说他以前是给抚州一个大地主帮工,后来地主老财给山贼土匪抢劫杀死,害得花头金为此搭上老婆一命。树倒猢狲散,花头金实在无法混下去了,不得不离开江南北上,在道上遇见长工马六,因为同情花头金父女,马六才介绍他来木老爷家打工。

    花头金虽说名里有金,可命里连半个铜子也没有,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相依为命,所以到哪里都带在身边,好在木老爷根本不计较这些小事,少爷身边的陪伴丫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花头金自打来到安军岭下的木家庄院,就被马六、仇土等几个戏笑叫做花头精,时间久了偶然被木少爷听到,也跟着学喊花头精,花头精当然也不在乎,何况还是一呼百应、心地极好的小少爷。

    谁知某日,小少爷吩咐花头金做事,被花欣在一旁无意听见,遂愁眉苦脸整日一个人独处,不与凌丫头和木少爷他们在一起玩耍了。

    木子因数天后在划船时,才感到少个人不够乐,想起欣姐有好几天没看到了,就问坐在身边的凌丫头,凌儿这才告诉,说欣姐胸痛不舒服有六天了,木子因问凌丫头,是否请郎中来看过,几个人都摇头称不清楚。

    小少爷停船追问原因,缨子最后躲躲闪闪说明大概,子因连忙弃花船回屋,亲自去找花欣并向她赔礼道歉,一再声称是觉得好玩,全没有看不起之意,更没有讥讽嘲笑的想法。

    嫌隙既消,五六个孩子喜乐依旧,荡舟戏水采莲游鱼,或是学老腐儒俞先生模样,摇头晃脑念几句四书五经调笑,或是在晚间房后,模仿猫头鹰叫声,引得缨子、小芩大喊大叫,凡此种种恐吓作怪,不一而足。

    唯独当她们面磨墨写字模样,小少爷只摆弄过一次,尽管事后小少爷许诺过,她们几个人无论谁,若能识一字可得一金,只是可惜当年这短暂的欢娱忧愁,已被契丹乱军烧杀成滴血的思念。

    “哎!”木子因叹了口气,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什么荣辱得失恍若云烟。

    子因隐隐感到有种刺痛,却不知这伤痛在哪里,又像在心里又像在梦里,又像在记忆的某个画面里,木子因摇摇头颓然无力,勉强倒在床上,糊里糊涂又到了第二天天亮。

    木子因醒来时太阳已老高,将就弄了点吃的,就呆坐在桌边回想,想起自己和谷管家走的太急,花欣和凌儿她们搞不清是死是活,也就是管家嘴里漏出的一句,说给契丹人掳走了,仅仅是听见女孩子在马背上的呼救声,谁也没看见结果,而后是自己与谷管家逃亡。

    若不是得遇康康临危救主,他也不知会死多少遍,对了!木子因忽然想起谷管家,曾交给自己一个沉重的布袋,还说里面有大宝贝不能丢。

    当初两个契丹贼兵,正是认为布袋里藏有金银珠宝,才锲而不舍地追赶。可是,布袋后被木子因扔下地洞里,不然木子因未必能逃出深洞。

    至于布袋里是什么宝贝,难道真的是金银珠宝,木子因至今也想不准。虽然谷管家管理账务财物干了五六年,就算是薪水工钱甚至年终奖赏,加起来似乎也没这么多。

    除非这些财物另有来历,或是趁乱取走家里的,但管家平时为人不像贪财之辈,何况头一年还坚决不要酬劳,还说老爷能收留他已是莫大的幸运,只要有一口饭就行了,难道管家表里不一另有图谋。

    木子因忽然一想不对,谷管家最后将布袋挂在他的脖颈中,自己则留下阻截贼兵,这分明是在救他。当真布包里是金银财宝,留给小少爷说不定反而害了他,况且管家逃命还带着这个布袋,里面多半是装有比金银、还要有用的东西,那会是什么呢?

    木子因猜不透,唉!谷管家当时滚下草坡,本是为救我而丧命,我须当亲自去看看才对,顺便再打探那个地洞,管家的布包是否还在。

    想到这里,子因匆匆来到库房,准备了一些绳索以及火石、火绒之类必需品,当晚又胡乱油煎了七、八块糍粑和面饼,计划明天一早出发,攀爬姑射山彻底搞清因由。

    有了明确目标,他反有点迫不及待,连觉也没睡安神,天刚蒙蒙亮子因安顿好康康,嘱咐它好好看家护院,也不知康康听懂没有,反正出了门,康康还是跟在身后。

    子因见状一跺脚说道:“康康,你的职责不轻啊!我家固然破败,尚有菜米油盐和钱财若干,虽地处偏僻却是不得不防,你就是看不住贼人,哪怕管些老鼠野猫之类也行,我很快就会回来……”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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