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结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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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一会儿,郑锵再进到屋里,手里拿了一个碟子,一个木果盘,笑着说:

    “小兄弟,我妻儿都不在,家里连口热的都没有,你就将就一下。灶上烧了热水,你吃完就去盥洗更衣。明天我让臊子媳妇儿烧几个好菜来下酒。”

    夏炎提了提神,客气了几句,见盘子里有两个素饼和桃酥,碟子里是一些干脯,马上拿起来往嘴里塞。

    郑锵先在一旁看着,一会儿又出门去,沏了一杯茶来给夏炎喝。

    夏炎将盘、碟、杯都扫空,很快就感觉体力得到恢复,就跟着郑锵到了幽辟安静的后院,往一侧走没几步就进了厨房,穿过厨房来到一个单独的隔间,里放着一个大木桶,已经盛好了热水。

    夏炎于是痛快漓淋的沐浴更衣,穿上了一套紧袖窄脚的长衣长裤,布围束腰,打绑腿,脚下穿了一双旧蒲鞋,来到厅里时,郑锵哈哈大笑:

    “兄弟不要见怪,这一身是我年少习武时的穿着,那个时候我跟你差不多身材,家里还有几套,改明儿我去翻出来给你。”

    夏炎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智,适应了这具肉身,和一千年后的正常的他已经没有区别。他从容地坐下来,开始与郑锵交谈起来:

    “郑兄,现如今天下太平了,你即没有从军,又有妻儿,为何还舞刀弄枪呢?”

    “哈哈,我们这儿自古就民风彪悍,善骑射,自从建制以来,县北有四寨驻防,刚开始我被招募做了普通的弓箭手,一边可回家耕种,一边可为国戍守。”

    郑锵仿佛好久没有跟人说起这些金戈铁马的往事,稍有些激动:

    “北朝侵犯时,我杀敌立功,由乡兵被收为禁军,不过我本性并不是嗜血之人,只好研究个铁匠兵器,等到没有战事,就弃戎返乡了,你看我的这书架上,大多都是兵书和兵器图谱。”

    夏炎起身来,走到书柜边上,翻了一翻那些古书。

    “如今南北朝休战多年,治平川的老弓箭手都还在,年轻一辈善射之人却不多了,可是,兵是国之根基,岂可因暂时的安定而荒废练兵。”

    “可是军备不应该是朝廷管的事吗?”

    “兄弟此言差矣,如果凡事依赖朝廷,我乡里早就在北朝铁蹄下覆灭了。韩将军当年建四防寨,有一大半都是乡勇,国家现在虽说是富裕些了,也没有这么多钱粮养的起全国的兵士。”

    夏炎点头赞同。

    “我回乡后毛遂自荐当了乡团练,倒是想沿袭旧制,集壮勇开始操练,即是固我乡防,也是居安思危,平日即不费国家一粒粮草,万一战事再起,我乡勇士说话间便可赶赴战场。”

    他说着说着,语气又变得低沉起来。

    “与国与民,这都是好事啊。这也是我的夙愿,哎!只可惜演武堂是建起来了,四里八乡的年轻人来的人却只有廖廖几个。”

    夏炎理解了郑锵想干一番事业的壮志,问道:

    “是因为年轻人不愿来吗?”

    “那倒不是,年轻人大多喜好习武,就是乡里的族长们都认为我是杞人忧天,无故训练战士,浪费人力物力。”

    “哦。”

    “明日你可随我去对面的武堂看看,那可是费了我多少心血建起来的,虽说不比禁军练兵场,也是一应具全啊!”

    夏炎本以为那个有飞檐屋顶的大屋子是乡里的宗祠,没想到竟是郑锵自己建的武堂,那他真是很有钱了!

    “不过今天天色不早了,你先在我家客房休息。明日我们再聊。”

    郑锵把他领到院子一侧的一个小客房里,里面有一个小土炕,一张小木桌上摆好了一盏油灯,简陋却清静。

    夏炎在窗前站了一会儿,院子里是有棵枝桠虬结的老梅树,对面郑锵的房内一排风窗里透出来昏黄的灯光,映在老梅树光洁的树干上,真是像在做梦一样。

    他把灯吹灭,盖好被褥,窗格里透着几缕光线到他身上,闭目修神,又轻念了一会儿心法,终于心静如水,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两人收拾完毕,一齐来到武堂,推门进来,直接就是一处平趟宽阔的石基台,两边分别是四个朱色大柱子。走近中庭来,看到正中间的香台上,有一个寻常人一般大小、手持大刀的将军雕像,正是汉寿亭侯关羽关云长。

    雕像两侧的小柱上刻着一副对联:

    “云雾峰顶绿水流清山,风吹竹木百草露水霜。”

    香案正对着的便是个露天的大院子,院子墙有两人高,墙头黑灰的雨廊,廊下一排一排摆满了兵器架子,上面挂着刀枪棍棒各种兵器。

    两人走到院子中间,郑锵指着兵器架子,问夏炎:

    “这些都是我自己打的,兄弟你喜欢什么兵器?”

    “这些都太大了,不易携带,还是算了吧。”

    郑锵大笑着说:

    “这容易,回去我取一把好剑送与你,不过不知兄弟会不会剑法?”

    “这个确实不会,以前没有习过武。”

    “那倒无妨,为兄教你就是,看你的悟性天资,应该不难。对了,兄弟你此次外出寻找妹妹,有什么具体打算?”

    夏炎心想这下肯定要解释清楚来,不然再聊下去,谎都没办法撒圆了,但又不能实说自己来自千年之后,找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妻子,郑锵肯定会以为他是个疯子。

    他脑子一转,说:

    “不瞒哥哥,实际上我是出来找我的妻子的,说来话长,我妻是个富贵人家的千金独女,与我私定终生,无奈其父母嫌我家贫,不愿成我俩婚姻,说她女儿将来必定是要许给皇家的,我俩本来想生米煮成熟饭,逼得让她父母接受,没想到反将他们激怒,强将我妻带走,我就一人出门追来,他们一家马车随行,我只有一双腿,这一路恐怕早就差的远了。”

    郑锵听后大笑,说:

    “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啊,兄弟还真是个多情的人,不过这前路茫茫,没个定处,恐怕要找这家人没那么容易啊。”

    他又思怔了一下,走到兵器架边取了一杆枪,说:

    “你来看。”

    他用手里枪的尖头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边画边说:

    “你妻家即然是商贾大户,必定要找繁华都城定居,这里是我们川平治,你一直往东去,到各都城寻一寻,先是凤翔府,然后往南五十里,在渭水上船,再往东去,过京兆府,河中府,再过河南府就到了开封府,这一路大城较多,且都是水路,省去脚力和时间,到了开封府去东京寻,不行再从东京往外的颖昌、应天、大名、隆德找找。”铁匠细细的将路线划出来,跟夏炎讲了这一路所要经过之处。

    夏炎心想东京城是肯定要去的,刚好这一路顺着寻去,于是把他教的都记下了。

    郑锵又说道:

    “不过你也不急这几天,我现在也是一人,你留下来陪我聊天,我也好教你一些防身的剑术。”

    夏炎刚想回答说谢他的好意,自己还是要赶路,这时听到大门那边有人吵闹的声音,郑锵忿忿的摇头说道:

    “又来了。”

    说完便走去大门前,一个白发老翁坐在石阶上,拦了几个想进武堂的后生。郑锵就上前去跟他理论,可是老翁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说什么也不离开。

    有些男女老少围过来看热闹,臊子的媳妇站在人堆里劝说老翁:

    “您老这么德高望重的人了,横在人家官人的门首,这算是怎么个事儿啊,再说这季节田里活也不多,让小子们去活动活动筋骨有什么不好呢?”

    老翁厉声道:

    “你们只道刀枪是儿戏吗?丢了小命你们爹妈白白养你们这么大!”

    不仅话说的堂堂正正,而且声音洪亮震耳,全场都静了下来,后生们就悻悻地离开了。

    少顷郑锵走回来,夏炎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老翁就是村里的族长,每日都来阻拦后生习武,自已殷勤劝告,老翁却不理睬,毕竟是族长,年轻人又不敢违拗,都走了。

    说完一阵跌足叹气。夏炎就问他,老翁为何要如此执着。

    郑锵说道:

    “唉,本村是徐姓人的村子,我们是属于外姓人,老族长有两个儿子,最心爱的长子战死在了谓水之战,于是他坚绝不再让二子当兵,也不想让乡里的后生习武。我一个外姓人跟他理论更是对牛弹琴,他说什么就算北人打过来,南逃就是!这都什么话啊?”

    “哦,原来如此。”

    夏炎皱了皱眉头,心想这老族长真是火脾气,他跟郑锵说:

    “说不定我可能说通他,你且等等看。”

    夏炎走到门前来,俯身低头,跟老翁说了几句话。回来脸上带着笑容,郑锵问他跟老翁说了些什么,夏炎只说让他试看明日老族长还来不来。郑锵觉得神奇,将信将疑的样子。

    于是当晚夏炎又留下来,两人促膝长聊。

    郑锵带他到一间存放兵器的房间,房间不大,却布置的非常典雅。

    郑锵要他挑一把剑来用,夏炎也不客气,瞧了一把褐色旧剑鞘的长剑,鞘上刻的是罗山茶花图案,剑柄是金色虎雕,剑柄的环扣里系了红色的绒布短缨。

    他伸手把剑一拨,一阵寒意便扑面袭来,剑身闪闪发亮,刃如秋霜,锋利无比,应该是上好的玄铁。

    郑锵说:

    “这把剑是当年我在战场上用过的,你即喜欢,就送给你了。”

    夏炎也不拘束,谢过他,把剑拿在手上,又看到房间的墙上有一副裱好的画,却不是一般的山水鱼虫画,而是一个大型农具的工程图纸,形状有些古怪,复杂。

    夏炎问他这是什么。郑锵很骄傲的说道:

    “这是我研造的农具,可替换牛来耕作,名叫踏犁,是朝廷定的名字。”

    “哦!”夏炎赞叹的惊呼一声。

    “以前北朝屡犯我境,许多州县的农人耕具都被破坏了,牛也病死了,百姓无奈,只好自己用锄头犁田,辛劳何止十倍,虽然朝廷后来借钱给百姓买牛,可是一头牛也要三四千钱,许多百姓怕偿还不起,不敢借。”

    “我潜心三年,研造了此具,只需两个人用脚踩踏,就可以推动犁具,翻耕田地,如果是三、四个人来用,效果就完全可以顶一头牛了。我把图纸献给了韩将军,他给将作监的同僚看过之后,说可行,就让工部下发到各州造办,当年就造了八千台,发给了百姓使用,嘿嘿,我也因此拿了朝廷五百两银子的奖赏。”

    夏炎听完更是赞叹不绝,也清楚了他为什么这么有钱。郑锵又从一处柜子里取了一把长弓来,给夏炎看,说:

    “等我把此弓研造成功,朝廷给我五百两黄金也是不一定的。”

    夏炎笑着接过弓来,本来想这铁弓如此粗长,应该很重,没想到竟然像是木制的一般轻盈。郑锵得意的笑着说:

    “怎么样,这弓就是寻常百姓都可以使得,且力大射程远,不过现在还不能实战,因为用力过猛会折断,还要等我再花费些心思时日哦。”

    这一夜,夏炎算是长了见识,小小村庄的铁匠,居然有如此能耐和见识。

    第二天再去武堂,族长果然没有出现,郑锵大为惊奇,喜出望外,直道夏炎也不是一般人。又要他透出昨日跟老族长倒底讲了什么,夏炎却是笑而不语。

    这天郑锵带了几个壮汉后生习武,又教了夏炎一些基础的剑术。

    天稍晚些,郑锵就拉着夏炎来到武堂大厅里,问他是否愿意与他结拜为兄弟,夏炎当然说任从尊便,于是两人就设了香案,各持三根香,向关云长作拜,又互相辑拜,完毕,正式以兄弟相待。

    回到家后又托人办了酒馔,在厅里摆了一张圆桌,桌上的青瓷食具,在灯烛的辉映下熠熠生辉,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两人相对而坐,举杯尽兴。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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