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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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二

    我胡乱点点头,赶快跑没影了。我挺纳闷,两个女人为何不要我给人说。而我恰恰也是不爱多说一句话的孩子。这点,她们对我还是挺满意。然而,刚才的那一刻,我为什么看着毛主席的像而落泪。后来我想,那可能是我幼小心灵的寄托。我妈常说,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毛主席领导革命解救我们从苦难中走了出来,毛主席就是咱老百姓的神,这是全中国的人民都应该记住的。我妈和全国人民一样,喜欢在当屋挂一张毛主席像,喜欢把毛主席像章别在胸口,我大姐有一枚这样的像章,红滴滴的,真好看。我羡慕死了,也想让我妈从哪给我弄一枚来。但那时候主席像章紧缺得很,一连多日,我都没有了了心愿。只是偶尔趁我大姐换洗衣服时暂时遗忘那一会儿,赶快从她衣服前襟摘下来,放在自己胸部比划。被我妈看到,立刻说:

    快放那,给小蛮别好,别让蛮闺女看到了。

    我知道,她和我奶一样,也越来越不喜欢我了。不仅不弄来像章给我戴,难道我摸摸也不成!刚才她说的小蛮,就是我大姐。她们都一个劲儿护着小蛮,只能使我大姐越来越蛮。我想。拿了像章,转身就跑,气得我妈在后面大喝不已。

    我大姐“小蛮”的名号是有来历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们吧!有一年夏天,据说,那是一个我还没有出生的夏天,(或者已经出生?我不敢确定!)奶奶领着我的姐姐们坐在院门口过道里乘凉。我们家院子的过道大约五米长,三米宽,它像一个不安门的当屋,虽然它的上空没有糊顶棚,抬起眼,可直视房梁,春天到来的时候,屋檐和房梁间被辛劳的燕子搭垒起几个泥巴巴窝子。燕子们嘁嘁喳喳啁啾不已,风起时,房梁间的灰尘扑簌簌掉落下来。然而,每逢到了夏天,我们还是喜欢坐在那儿玩。当过道两傍的风呼啦啦的来回吹过,顿觉神清气爽,根本顾觉不上尘灰扑扑簌簌,摆摆头,晃掉就是。这儿的人都这样,东邻大娘大婶,西邻老风娘,对门的公世清两口子,爱搬着小板凳儿,领着一堆娃子,一边扑摆着头,坐在过道里乘凉。那年的夏天,我奶领着几个孙女在过道里乘凉,说着古话古,街上传来卖冰棍的吆喝声。大姐看看奶奶,说,奶,老尿裤来了。老尿裤,就是常来我们村卖冰棍的老女人。大姐说老尿裤来了,肯定是想吃冰棍。奶奶拉拉她的手,指指我二姐和三姐。有她们两个在,先不买。就是这么个理儿。说完低下头,想进一步做安抚我大姐的工作。大姐不愿意,我奶说不行,钱不够。僵持间,老尿裤骑着那辆载着一只白色大箱子的自行车,停在我们家院门口。我奶朝人家摆摆手,走吧,今个儿不吃。老尿裤悻悻走了。大姐哇的一声,坐在地上,使劲哭起来了。她使劲地哭着喊,不中,不中,老尿裤,老尿裤……。邻居大娘大婶端着饭碗赶来瞧热闹。

    呦,大妞咋呢。

    来一个,问一声。我大姐只一个劲儿哭,不中,不中,老尿裤,老尿裤……。大娘大婶们越来的勤,她哭的越带劲儿。足足个把个钟头。我奶只好喊住又转过来的老尿裤(她认定我奶奶会屈服)。我大姐坐在人家裤脚边,一只手抱着人家的腿,一只手拿着冰棍儿,舔得满嘴巴都是冰糖水。啥时候觉得吃够了,才放了人家走。邻居大娘大婶吧嗒吧嗒嘴:

    这闺女,真蛮。

    从此,大家就小蛮,小蛮喊开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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